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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豆腐圆子

作者:朽月十五
方父在灶房转悠了一圈又出来,将腰间的围布解下来放到一旁道:“屋裡沒什么菜了,我出去看看,還有什么东西好买的。”

  “你這时候過去,哪有什么好货给你剩下,”方母用筷子翻着晒在石桌上的杏脯,摇着头直接让他别买算了,家裡有的对付一口。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铃铛声,阿夏原本還坐那沒說话,听這声就开口說:“指定是王婆又推着她的车出来卖豆腐了,阿爹你要不去买点来,煎豆腐也好吃。”

  “我可得去瞧瞧,”方父扔下一句话往外头走,开了门人都推着车走远了些,他忙给叫住。

  王婆停了手,面上布满皱纹,转過头笑着问道:“大福,你這是要买点啥?”

  她那個摊子上摆的全是用黄豆做的,一圆盘的油豆腐,一板還冒着热气的豆腐,用瓷盘装的千张,拿竹架子烘成的豆干,以及挂在边上的豆皮。

  方父跟她寒暄了会儿,知晓她今日午后现做了几板豆腐准备到别的巷子裡卖,不然早上她卖完豆腐后,午后肯定是要歇会儿的。

  “那王婆,豆腐、油豆腐和千张都给我来点,回家做個豆腐圆子和面结。”

  王婆手脚麻利扯出油纸袋给他装,一边上秤一边道:“巷子裡還是大福你会過日子。”

  拿了东西后,王婆又推着她的小车往远处走了,她都不用吆喝,大家一听這铃铛声,就晓得是来卖豆腐的。

  方父拎着這一袋子东西回去,喜滋滋地道:“王婆這豆腐還是嫩豆腐,水倒是不多。家裡還有点肉,剁了一半做個豆腐圆子,一半做面结正好。”

  “也成,”方母手裡的活沒忙完,就指派阿夏,“去帮你爹烧個火。”

  阿夏拍拍自己的手一起跟进去,方父先把浸在水裡的肉给拿出来,三分肥七分瘦切成小块剁碎。她只能洗洗葱段,把蒜给剥皮。

  看着方父剁好肉末,又捧出口底深点的盆来,肉末搁一半,整块豆腐全给放下。打個蛋,口感会更顺滑,却吃不出一点蛋味。

  做豆腐圆子要想它成型,得往馅料裡面放点红薯粉。不能倒太多,吃着会觉得豆腐粉味過重,一点都不鲜甜,也不能太少,太少的话豆腐等会儿煎的时候就会散架,全是渣子,色相不好。

  等搁了粉后,還得放下调料,要先把盆裡的嫩豆腐给抓碎,不要有大块豆腐在裡头。

  平铁板给烧热,倒点油,方父挖勺豆腐来,握在手裡左右来回颠,给抻扁了,小小一個放在铁板上煎,刚挨到油星子四处乱溅。

  他不慌不忙继续拿豆腐馅,挨個放到铁板上,等底下的火小了些,用铁铲子给翻過来。豆腐圆子原本色是白的,现在淡黄,煎得上头起一层脆皮,两面都定型后,再扑点水焖会儿。

  這样煎出来的豆腐圆子,皮带点脆,吃时又觉得有点软,一口下去全是豆腐香气,混杂着肉末,很顺滑。要是等地裡的西葫芦熟后,擦点瓜丝下去,那味又比前面好上不少,都是瓜香气。

  当然豆腐圆子不单单煎這一种做法,還能揉成圆球放到油锅裡炸。手艺好的,把豆腐圆子炸成空心的,撕开再往裡面灌点拌好的汤汁,满□□汁。

  也有煮的,要煮的话得把圆子给捏的紧些,免得散架,直接放到清汤锅裡,加点猪油酱末葱花,這样吃起来足够清爽嫩滑。

  阿夏吃完一個豆腐圆子,帮她爹把那些千张浸到水裡去洗。千张倒不是用直接拿豆腐做的,而是用豆花放布上一层层浇,再放上石头榨出水来,比豆干要薄上不少。

  洗完的千张還得過碱水泡会儿,把它泡软才好,不然那千张過于厚,包起来也不好把型给定住。扯出一大张来,挖上一坨的肉馅。包面结也不是随意乱包的,讲究先左右折,捏住滚

  一圈,多出的角塞进去,面结包得很严实。

  再支口锅,清水放下,滚起再放猪油,酱油盐花,面结挨個放下拿勺子搅一搅,油豆腐也不能忘记放,再撒把葱花,煮熟就是面结汤。

  這汤味吃起来很清很淡,夹只面结,咬上半口,连汤带水,千张泡的软,吃起来口感就细腻,這肉又剁得肥瘦均匀。

  汤好后,方父随意炒了两個小菜,方家也可以开饭了。自从天转热,他们吃饭也不在屋子裡头吃,而是把饭桌给移到后头那庭院裡去,坐在亭子裡吃饭。

  等全家人坐定后,阿夏夹了块油豆腐,裡面灌满汁水,她整個塞进嘴裡,眼睛瞥到一边的黄瓜藤上,惊奇地发现瓜都冒出半截了。

  她咽下后道:“阿娘,這黄瓜是不是再长段日子就能吃了?”

  “還有得等呢,”方母瞟了眼,“等好了让你先摘根尝尝味。”

  “看样子今年這瓜长得多,拿来泡点卤瓜不错。”

  方父看着這满园的黄瓜,哪管還沒有长好就打上了它们的主意,泡上一缸卤瓜,再拿些腌成酱瓜,一條條又黑又脆,和粥吃最好。

  一家人边吃着饭,时不时說几句话。方觉吃了半碗后,想起什么道:“最近书院裡有不少学子患风寒的,问了一遍,都是贪凉快。虽說天热了,也不能整夜开着窗,又把被子给扔了。一人染上,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可不是就把大家都给传上,不過還好,喝几贴药也就下去了。”

  阿夏闻言有些心虚,她确实是不耐热,虽說现在才初夏,但她大半夜的老是觉得屋子裡闷得慌,把被子踹掉,又去开窗,吹半夜的冷风。

  她正埋着头默默吃饭,就见方母拍了下她,叮嘱道:“阿觉的话听见了沒,要是发了高热,有你一罐子的苦药吃。”

  “听见了。”

  阿夏应得很不诚心,不過晚上确实沒有再怎么踹被子了,但是窗户還是开着的,夜裡刮的风很大,吹的她头都难受,才起来去把窗给关上。

  第二日起来,她就觉得有点恹恹的,不過胃口沒受影响,也沒有其他症状,只觉得是昨天洗青梅的时候有点累着了。

  出到院子后,方父和方母围着一個桶在清洗蚕豆,她搬把椅子坐在那裡,手杵着下巴问道:“阿爹,你怎么今日還沒有去帮厨?”

  “地裡這堆活计忙得差不多了,過两日再去,”

  方父拿手反复淘洗這堆蚕豆,笑着回她,“洗了這堆蚕豆,等会儿炸点兰花豆,你太公喜歡吃這個下酒,配粥也好。”

  “趁着還新鲜多做点,”方母捶捶自己的腰背,“不然到时候想吃也吃不到。”

  镇上人家都很喜歡把菜蔬還新鲜的时候,就盘算着做成干菜,或是腌或是泡,藏得好留到過了季還能再吃到,一点浪费的都沒有。

  哪家哪户要是這段時間闲着,家裡沒堆上几個缸子,都得被嫌不会過日子。

  方父方母可是過日子的一把好手,自然不能让自己闲在那裡,洗刷完从地裡一把把薅下来的蚕豆后。拿把小刀来,攥几粒蚕豆在手上,用刀在蚕豆上划出個十字刀口,扔到一旁的竹编箩裡等它水往底下滴。

  全都给划出刀口才停下,要是這不在蚕豆上划开口,等会儿被蚕衣包着的蚕豆都泡不好,翻滚一番后,抱进屋子裡头。

  泡兰花豆要用的油可不少,倒了不少油下去,方父看着逐渐见底的油壶,庆幸道:“還好去年冬多种了些油菜,請油坊的人榨了不少,不然就這样用油,买都得费上不少银钱。”

  “那你可趁着這点油可劲泡,我都不给你换新油,省得你一日净霍霍這堆油了。”

  方母给锅灶添把柴,斜了他一眼,巷子裡的人家哪有他们家用油费成這般。

  方父笑笑搪塞過去

  ,可不敢再开口,等锅中油热得冒泡,小心地将蚕豆顺边给撒下,免得油溅到身上。

  蚕豆一窜入油中,声音可大了,蚕衣在热油中炸开,从绿渐渐变成透棕色。原本紧闭的蚕豆也分开,从软乎到脆硬,炸的可谓是金黄酥脆。

  因炸好的外形向外翻开,形似兰花,才有兰花豆這個称号。刚炸好时就吃,兰花豆還沒有什么味道,只是咬下去有很脆的声响。

  還得给它撒把粉,一点花椒一些盐還有旁的拌起来,全放到炸好的盆裡,握住盆子两边将粉给抖抖均匀。

  咸香可口,连皮都能嚼着咽下去,更别提蚕豆的那股脆劲了。方母拿個大罐子来,裡面放一张油纸,从罐口伸出一大截来。

  這样等会儿兰花豆倒下去,再给用油纸包紧,罐口拧上,免得受潮,白费這么多油泡出来的。

  她忙活完,還想叫阿夏過来尝尝的,扭头一看,人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這孩子,”方母走過去,拍拍阿夏的肩膀,“困了就上楼去睡。”

  阿夏迷迷糊糊起身,她觉得真有点累,刚坐下到凳子上沒多久就犯困,头一匝一匝往下点。

  她說了一句,“那阿娘我先上去睡会儿,晚点吃饭你叫我。”

  回到屋子裡,只脱了外面的衣裳就躺到床上,头蒙在被子裡,睡到半晌只觉得头痛,浑身乏力,眼皮都睁不开。

  她感觉哪哪都不舒服,背上冒出不少汗,迷迷糊糊听见她娘在叫她,也沒有办法应声。

  外头的方母本来是過来喊她下楼吃饭的,沒成想沒人应她,索性歇了声,见门沒关上,推了门进去。

  走到她床边,看见阿夏脸色潮红,额头上的碎发都叫汗打成一绺绺的,贴在上头。方母被唬了一跳,手赶紧摸上去,還不算太烫。

  松口气赶紧下楼让太婆過来瞧瞧,做接生婆的,也是有点皮毛医术在身上的。

  大家连饭也不吃了,都過来瞧瞧。方父几個进去也是添乱,就站在门外等。太婆一看阿夏的脸,又摸摸她的手掌心,也放下心来,“就是冻着了,发点热汗,大福你跑一趟去外头医馆买罐汤药来。”

  方父应得很快,赶紧跑出去,方觉跟在他后头一道出去。方母和太婆就给阿夏擦擦身子,等天黑以后,汤药煎好给阿夏灌下去。

  她本来就吃不得苦,差点沒全吐出来,不過喝下之后,沒過两個时辰,人就能睁开眼睛。

  方母看她醒了,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对她這场病是心知肚明,但也沒在這关节上数落她。而是坐到床边拿巾子给她擦把脸,问道:“肚子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

  阿夏還沒清醒,嘴巴裡又全是苦味,躺在那裡摇摇头,她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一觉睡到晌午边上,让方母连事情都做不好,时不时上来看一眼。

  也不知道来了几次,见她终于清醒了,摸着额头也不烫手,面上也有了点欢喜,忙问,“睡了這般久,总饿了吧,想吃什么阿娘给你做。”

  阿夏身子不舒服时就很不愿意說话,抱着她娘的胳膊,什么也不想吃。头好受点后,才哼哼唧唧地道:“我想吃太婆炒的红糖姜肉,要放很多红糖的。”

  她以前小时候也经常生病,不過不是什么大病,基本就是些小病,吃点汤药也就好了。但以前的她可比现在要讨厌苦药得多,喝完就趴在那裡干呕,吃蜜饯或是旁的糖压住都沒有用,连饭都吃不下。

  她太婆就会给她炒红糖姜肉,拿些老姜剁得特别特别碎,跟米粒似的。裡头還会放上剁好的肉碎,不能太小了,肉先下去煸炒,再放姜炒出姜味,红糖撒一大把,盖住那种姜辣味。

  吃起来甜却又不腻味,姜是甜的,肉末也是甜的,甜味自然,又开胃。小时候的阿夏很喜歡這個味道,长大后

  的她虽然沒再怎么病過,但也十分怀念。

  “你可真是跟小时候一样,每次病完就吵着要吃這個,”方母失笑,“幸亏你太婆不放心,今日上午去看完就回来了,我让她去给你做。”

  阿夏点点头,看着方母出去,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床帘,打定主意以后夜裡不开窗了。

  她這样想着,想得入神后,方母左手拿了碗红糖姜肉上来,右手捧着碗粥,放到床边,并道:“先喝点粥,再吃别的,免得吃了想吐。”

  阿夏這会儿倒很老实了,她娘說什么就是什么,喝了粥后,拿過炒到红润的姜末,一舀一大勺。還沒吃這股香就直刺得人胃口大开,进嘴后是甜中略带着些微的辛辣,裡头的肉末最好吃,姜切得太碎嚼是嚼不到的,但姜味却不会被忽略。

  她也饿了快一日了,這碗红糖姜肉全都吃完,出了一脑门的汗,连背上都有不少,她觉得黏糊糊得可难受了。

  方母见她好些了也就忙活别的事情,阿夏就拿着东西下去擦了把身子,觉得好了点又回到楼上来,头還有些疼。

  她现下有点后悔了,這风实在是吹不得,躺了一日不想躺了,就靠在椅子上头脑放空,听见外头有敲门声,有气无力地道:“进来吧。”

  也沒有看是谁,听着声才知道是山桃和晓椿過来了。

  “我說怎么才几日不见就病了,”山桃把带来的果子放到桌上,打量她的脸,语气调侃中又带着关切,“昨日来找你,准备出去走走,就听方姨說你病了,我們上来看了你一眼只能先回去。”

  “可不是,之前還好的人就病了,”晓椿坐下来,看她气色着实不好又說:“是不是晚上又吹风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任凭她们两個如何数落,阿夏也不敢出言反驳,手撑着脑袋问,“昨日找我去哪裡走走?”

  “就河道口那不是河鱼正肥,都抢着去那裡捞呢,三青哥两個過来问我們去不去,我們就想着叫你,谁成想你病了,也就沒去成。”

  山桃着实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我瞧盛浔哥是把你当亲妹妹待呢,听你病了,這脸色都变了。”

  晓椿也沒打趣,实话实說罢了,昨日看见他神色显得不太好,說要去捞鱼后头也沒去。她边說边从果篮裡头找出個又大又红的樱桃塞进阿夏手裡。

  阿夏握着樱桃,手半遮住脸,啥话也沒說,她根本不知道說什么,脸上浮起两团薄红,比樱桃還要红上一些。

  两人看過她后,见她也沒什么精气神,說了几句后也就回去了,只有阿夏看着那樱桃呆呆出神。

  晚上她也沒什么胃口,尤其又喝了一罐汤药后,苦得她胃裡翻江倒海,更是歇了吃饭的心思。喝了几口汤就作罢,她想歇着也沒人拦。

  上楼后就趴在窗前的小桌上,抬头去看天,黄昏的天色裡总有橙红,又带着碎金,展开在眼前,时不时有飞鸟从半空中低飞而過。

  渔船归家,鸳鸯归巢,她一看从日暮看到天黑,将头缩在臂弯裡,阿夏有点困,模糊中听见底下有人喊她的名字。

  抬起头又听了会儿才发现确实沒听错,推开旁边的小门走到露台上,她低头往下看。

  明月河上听着艘乌篷船,前面吊灯,停在她的窗子下面,有人站在船头,仰着头盯着她的房间瞧。

  哪管天色黑,可是在一团光影下,阿夏一眼就认出那是盛浔的脸。

  “你来做什么?”

  阿夏趴在木栏杆上,探出半個身子,神采飞扬,不過說话时又绵软无力。

  盛浔仰头看她,见她精气神還行,倒是松了口气,他摆摆手,沒有說话,怕对岸人家的耳朵听见,還特意来得晚些。

  将船划近了点,从船头捡起根绳子,上头還吊着根木头,

  他握在手上,转了转直接扔到阿夏站着的露台上。

  他用手示意阿夏将它拉上去,她一头雾水,還是用了点力气将绳子上绑着的东西一起拉上来。

  凑到灯笼前看,是個小食盒,第一层上還有张纸。

  阿夏将食盒放在自己的脚边上,把纸拿出来,对着光细看,上面写道

  昨日過来听說你病了,严不严重?我不好上来看你,只听是冻着了,心裡很是关切。

  我晓得你的毛病,夜裡别老开着窗户睡,還沒到热的时候,不要贪凉快,生病可不好受。况且,還惹人担忧。

  絮絮叨叨写满了半张纸,阿夏能从字裡行间看出他的担忧,最后一句只差沒指明了。她无意识咬着嘴巴,原本還平眉的,现下又笑起来。

  她探出头冲底下站着的盛浔小声道:“等我会儿。”

  說完也不觉得疲累了,拿着纸跑到屋裡,翻找出笔墨,在那张纸下面回道:确实着凉了,只前日难受,现下快要大好了。還要劳烦你关切,难得见你写這么多字,像是管家公一样。

  对了,食盒裡装了什么?

  她写完又给折好,放到露台上的小木桶裡,想了想又把笔给朝上一同放进去,然后探出身慢慢地将木桶给悬放到船上。

  盛浔伸手接下,他长指捏出那张纸,一看上头的话,笑了声。拿着笔挨在船舱上回,管家公也只管你一個人。

  食盒裡头是姜汤面,我特意做的,吃了好发汗,能快些好起来。汤药虽然很苦,但也要乖乖喝完。

  怕你觉得喝了药沒胃口,最后一层有我做的藕丝糖和炒米糖,喝完药就吃点,压得住味。

  别开窗了,听话点。

  明日晚上我再過来给你带吃的。

  盛浔把写完的纸條又给放回去,阿夏见状拉上来,看见第一句话时,垂下眼眉,摸摸鼻子。她一贯觉得不自在时就会下意识摸鼻子。

  她想了想,又进去拿了另外一张纸,写上三個大字,知道了!背面则又写上,夜深了,回去吧。

  将纸卷成团,手伸栏杆外比划一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到船头上面。盛浔捡起来,对着光看了,现在确实夜深了,四下人家的灯火已经熄灭。他也不想再打扰阿夏,招招手。

  說了句,“明日再见,好好吃饭。”

  他将船往远处划去,偶尔在河上停留会儿,阿夏都還能见到他回過头,应当在看她,直到越划越远,再也看不见。

  而阿夏一個人,在露台上目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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