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那你還要鑰匙做什麼?進去送死嗎?”
他嚇了一跳:“不會……四哥不會傷我的。”
“易感期的阿爾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穆景天冷靜地搬出大道理,“聲,這是天性,也是本能,和他是不是你的四哥沒有關係。”
“可他就是我的四哥呀。”
“你四哥也是阿爾法。”
鬱聲語塞,開始鼓着腮幫子想反駁的話。
穆老六由着他胡思亂想,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你七哥呢?”
鬱聲“啊”了一聲,茫然道:“七哥……七哥不在三媽媽的院兒裏,應該回屋了吧?”
“……六哥,你找七哥有事嗎?”
他敏感,早早察覺出七哥和六哥之間有矛盾,故而多說了一句:“七哥很在意你的。”
“在意我?”穆景天苦笑,“聲,你太單純了,你七哥不是在乎我,是恨我。”
“怎麼會呢?!”鬱聲嚇死了,“六哥,只有我親爹那樣的……才談得上恨與不恨。你與七哥是親兄弟,就算有天大的矛盾,也肯定能說開。”
“說開?”
“嗯。”鬱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要是和四哥鬧脾氣了,就算再難過,也要把心裏的想法全說出來。”
“你是會說。”穆景天失笑,意有所指,“你當着三媽媽的面都敢說。”
這是在調侃他吼的那句“被四哥操死也不走”呢。
鬱聲鬧了個大紅臉,羞答答地趴在桌上,片刻,掙扎着擡起頭:“六哥,我是認真的。七哥在你面前,可能不會表現得那麼明顯,但他在我和四哥面前,經常提到你,還問過四哥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他問四哥……你當初爲何要選擇留洋,而不是留在奉天陪他。”鬱聲蹙眉回憶,“當時四哥讓他自己來問你,他來了嗎?”
穆景天用輕輕的嘆息回答了這個問題。
“沒來呀?”鬱聲不太高興,“七哥怎麼這樣?”
“不是他的錯。”穆景天無意識地摩挲着手中的茶盞,喃喃自語,“當初我離開奉天的時候,他還小,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跟在我身後,整天叫哥哥。”
“……當時,我娘剛過世沒多久,奉天城也不太平,爹帶着我們哥幾個四處奔波,誰也沒空爲我娘難過……連我也沒有。”
“……我只不甘心沒人能救得了我娘,便一門心思想學醫。”陷入回憶的穆老六臉上瀰漫起悲傷,“那時家裏光景不好,四哥爲了穆家,早早隨了軍,吃了多少苦,不用說,你也能想到……還有咱爹,強忍悲痛,沒日沒夜地奔波,連家都不敢回。”
“……我不願成爲家裏的拖累,跟着書塾的先生一同離開了奉天。”
“……臨去前,我主動勸爹娶了咱三媽媽。她是個好人,真心疼老七,有她在家,我放心。可是老七不理解,哭着問我是不是把咱媽忘了,還求我不要走。可是,我不能成爲穆家的累贅,穆家能像個少爺一樣長大的孩子有老七就夠了。”
穆景天很久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
他說完,連喝了兩杯茶,再去看鬱聲,才發現小歐米伽聽得淚眼汪汪,哭得快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鬱聲心裏難受啊!
他來到穆家的時候,穆家已經是奉天城,乃至整個東北有頭有臉的人家了,他哪裏能想到,穆四哥和穆六哥還有過喫苦的過去呢?
與幾位哥哥比起來,他小時候的日子都不算苦了!
“快擦擦淚。”穆景天哭笑不得地把帕子遞給他,“要是被四哥瞧見,準發瘋。”
鬱聲哭哭啼啼地點頭:“六……六哥,你……你把和我說的話同七哥說說,他……他肯定理解。”
“當局者迷。”穆景天垂下眼簾,斂去眼底的失落,“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會考慮的。”
鬱聲哼唧着點頭,捏着帕子起身:“六哥,我先走了,你……你不要太難過,現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在日子好過了,以後肯定會更好的。”
穆景天見他哭得話都說不利索,還要安慰自己,忍俊不禁:“你可真是……唉,別哭了啊。”
鬱聲滿嘴答應,往四哥院裏跑的時候,還是掉了無數淚珠子。
他這一通哭,把心裏的鬱悶哭出去了,卻把門後的穆老四急得要死。
穆聞天咚咚咚地撞門:“聲,誰欺負你了?”
聲用帕子按着眼角,難爲情地搖頭。
穆聞天不信:“聲,你讓開點,四哥這就來了。”
言罷,氣沉丹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腳將門板踹飛了出去。
穆聞天在門板落地的巨響中,抱住了嚇呆的歐米伽。
“聲啊!”穆老四過於焦躁,已經打起了赤膊。他緊緊地擁着鬱聲:“我的聲,我……我媽了個巴子!”
穆聞天忽地蹦起來,雙目赤紅,按着鬱聲的肩膀,剋制着心裏狂涌的怒火,輕輕地前後搖晃:“你身上是誰的味兒?”
“媽了個巴子,你用誰的帕子擦臉呢?!”
鬱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低頭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沒味兒啊。”
穆老四崩潰了,把他牢牢箍在懷裏:“有味兒!”
然後張嘴就對着他的脖子啃了下去。
鬱聲疼得眼裏瞬間冒出淚花,嘴裏也開始“嗷嗷”地叫起來:“四哥!”
穆聞天稍稍清醒了一點,單手託着他的屁股蛋,把他抱了起來。
“聲啊,我帶你去洗洗?”
鬱聲哭着搖頭:“不洗!”
洗什麼呀?
他天天洗澡,身上壓根沒有味兒。
穆老四也不解釋,將鬱聲抱回屋,嘿喲嘿喲地往浴盆裏倒熱水。
鬱聲就站在一旁,抱着小貂吸鼻子。
“聲,你哭什麼?”穆老四放下水壺,親手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以後別穿這身了,知道嗎?”
“這身好看呢。”鬱聲不同意,把雪貂放在浴盆邊,扭頭捏了捏穆四哥結實的手臂,“四哥,你幹嗎呀?”
“幫你洗洗。”
“我身上不臭。”
“誰說你臭了?”穆老四跳進浴盆,胳膊一伸,把鬱聲也給拉了進來,再用長腿將他圈在身前,繼續啃脖子,“你身上有別人的味兒!”
鬱聲低頭瞅了瞅四哥胯間蓄勢待發的肉刃,恍然大悟。
他懊惱地解釋:“哎呀,那是六哥的帕子。”
“老六?!”穆老四還是氣得要命,“你去找老六幹什麼?”
“去找鑰匙呀。”
“什麼鑰匙?”
“門鑰匙!”
“……”
穆聞天后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喫錯了醋,鬧了烏龍,連忙尷尬地捏住鬱聲的屁股蛋。
鬱聲氣鼓鼓地蹬腿,腳邊綻放出一捧捧小水花。
“我易感期呢。”穆聞天不好意思地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小聲嘀咕,“情緒不好。”
“四哥知道自己情緒不好,還欺負我?”
“沒欺負。”穆老四擱在鬱聲屁股上的手動了動,以示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