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袁卉正在给他脸上药,心疼的骂道:“你說說你,怎么也不注意点,這是在外面又惹到什么人了。”
时玉泽不敢說自己欠钱的事情,他還沒想好要怎么填這個窟窿。
恰好這时候时莺进门。
时玉泽又想起来晚上那事情,气不打一处来。
他跟时莺感情不好也有一方面原因。
他们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时玉泽是从小被父母当成宝贝疙瘩带在身边长大的,那时候时家父母還是创业拼搏阶段,时莺身体弱被放在大伯母身边照看。
這一照看,就是十多年。
时莺已经把大伯母当成亲生母亲对待,但袁卉還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与自己不亲近,后来又把时莺接回家培养她。
时莺跟家中人感情不好,后来去国外深造,潜心发展自己的音乐事业。
可天有不测风云,大伯母身体抱恙,成了植物人,這些年都在疗养院裡面。
她病情复杂,疗养院裡面是一笔很大的消费。
袁卉感激大伯母之前对时莺的照顾,所以這些年這笔钱都是他们垫付的。
大伯母膝下并无子嗣,早年大伯父也离世了,所以对时莺也是视如己出。
可今年时家的生意忽然出了問題,时家父母也不愿意再替大伯母掏這笔钱了。
他们在电话裡面跟时莺商量這件事情。
时莺坚决反对,可是她也知道,這笔钱自己是负担不起的。
时华清如果坚持不肯管大伯母,那么她估计就沒有生路。
袁卉在电话裡面叹息道:“不是我們狠心,而是公司最近资金链出现問題,你爸爸愁的好几天沒睡觉,還有你哥,他不提也罢,眼下情况真的比想象的還要艰难。”
后来,他们提出了一個建议。
這也是时莺回国的目的。
她只希望大伯母可以再多活几年,至于這些对于时家的公司有沒有帮助,她并不是很在意。
她跟袁卉和时华清之间的感情可以說是很寡淡。
更别提时玉泽。
正好时莺回来,袁卉也怕她不开心,建议性的說道:“到时候你去看看,也并不是要你一定结婚,优秀的人选那么多,而且你也到了结婚的年龄,相亲几次也是好的。”
时莺坐到旁边,睨了眼时玉泽,“怎么不让他去?”
袁卉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己這個儿子。
虽然联姻也是下下策,并不是她在這件事情上偏心时玉泽,而是……
袁卉实话实說:“也要有人看得上他。”
“您說的這是什么话。”时玉泽一激动起身又拉扯到嘴角的伤口了。
时莺不厚道的笑出声。
见时莺拿自己当笑话,时玉泽不感兴趣的扯扯唇:“我上去睡觉了。”
时莺见他這模样,就清楚袁卉還沒有知道他欠钱的事情。
但纸包不住火,总有他们发现的那天。
等到时莺准备去休息的时候,袁卉开口:“对了,過几天你去见见那個人,他是京市……”
时莺打断她,“改天再說吧,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
袁卉愣了下,然后点头道:“好,那你先去休息。”
时莺对自己的相亲对象并不是很感兴趣。
反正是谁都一样。
她目前对于结婚已经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她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今晚沒什么困意,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块黑色手表。
借着月光,她视线有些凝固在上面。
沈孟京這边還沒散场。
旁边的何苏打出一张红桃八,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问李成化:“你最近還忙着你AI那事儿呢。”
李成化:“对啊。”
旁边有人主动坐過来要给他点烟,沈孟京推开那女人,示意去何苏那边:“之前你說他跟AI谈恋爱的事情靠谱嗎。”
李成化烟差点掉落在地上,“谁啊,背后這么诋毁我。”
何苏闷声坏笑:“你那跟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李成化:“我那是体验版,我用得着跟数据谈恋爱嗎。”
說着,他往旁边唱歌的女孩儿脸上轻微吐了口烟。
“老子要是想谈恋爱,有的是人追。”
何苏:“得了吧,那帮靠近你的女人哪個不是图你的钱,你還真以为你是沈老板啊。”
李成化算是被何苏這张嘴弄得沒脾气了。
偏偏他還沒办法反驳何苏。
他之前被何苏笑话了几次,說他是怨种提款机。
不为别的,只因为李成化被一個女人骗了三次,次次上当,当当不一样。
他们這帮人裡面对于爱情也不太追逐,大多数都是看個乐子。
可沈孟京不一样,他皮相生得好,所以总有女人主动靠近。
有人喜歡他的脸,有人喜歡他的钱,也有人喜歡他的行为处事和家世背景。
可是沈孟京貌似谁都不喜歡。
对谁都是冷淡的温柔,仿佛怎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刚才何苏和李成化才好奇外面那女孩儿是什么情况。
何苏清了下嗓子,“那女孩儿看起来挺小的。”
“该不会還是大学生吧?”李成化问道。
沈孟京睨了二人一眼,直接撂下手中的最后一张牌。
“不是。”
這二人一张嘴就知道是沒有艺术情操的,平时对于演奏這种事情肯定不感兴趣。
所以他们也不认识时莺。
何苏笑了,“岁数不重要,长的是挺漂亮的,之前沒发现我們沈老板喜歡這個类型的女人啊。”
李成化:“漂亮女人是挺多的,但那女孩儿长的秀气灵动,要是早知道他喜歡這一款,我就提前介绍了。”
“二位。”沈孟京淡淡打断二人臭贫,“你们输了,喝酒吧。”
旁边忽然有人开口,“你们說的是时莺嗎,我认识啊。”
沈孟京看向那人。
說话的人是邢鹤轩,岁数也不大。
邢鹤轩:“刚才那個人的确是她哥,欠了一屁股债,還沒跟家裡面人說,不過听說她跟她哥关系不好,毕竟从小也不是一起长大的,时玉泽又是個混蛋,从来沒疼過這個妹妹。”
何苏迫切的想知道点八卦:“那這女孩儿有男朋友嗎。”
邢鹤轩:“沒有吧,不過听說有個青梅竹马,关系還挺好的。”
何苏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邢鹤轩:“說是青梅竹马,但多多少少应该有点暧昧,时莺在国外這么多年,那小子一直等着她呢。”
這话說完大家谁也沒太在意。
后来沈孟京說是要出去接個电话,何苏看了眼他背影,再低头一看,发现刚才那最后一张被他扔出去的梅花K被烟头灼烧出了個洞。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大概是听青梅竹马时候弄的。
這邢鹤轩也是個沒脑子,非得当着沈孟京面前說這事儿。
一看二人就不是普通关系。
沈孟京表面看上去温柔矜贵的,骨子裡面却也是個狠角色。
他要是生气了,一般不表现在脸上。
之前也有人觉得沈孟京太厉害,太招摇,所以背地裡面刻意给他使绊子。
绊子是使了,可是后来這事儿也被沈孟京知道了。
那人下场也挺惨的。
不過算是活该,想要黑别人的肯定要被别人黑回来。
何苏和李成化是圈子裡面跟沈孟京玩的最好的。
但平时裡面也不敢招惹他,因为沈孟京轻易不翻脸。
可刚才邢鹤轩也就是随口說了個青梅竹马,這人就出去接电话了。
想到這,何苏对這個时莺就更加感兴趣了。
时莺次日就给沈孟京发了消息,說是明天在咖啡馆见面,她把手表還给他。
沈孟京只是回了個好。
时莺今天日程安排的很满,她去了疗养院看望大伯母。
大伯母依旧是躺在床上沒什么波澜的样子。
可时莺却是看红了眼眶。
她坐在床边跟她說了许久,给她按摩着手臂肌肉,诉說了自己在国外遇到的很多事情。
后来天色渐晚,她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過了晚饭時間,时莺便准备饿一顿不吃了。
袁卉却是叫住她。
“时莺。”
时莺回头看她:“怎么了?”
袁卉:“明天有時間嗎?”
时莺眸子直勾勾看她。
时莺有着一双很黑很亮的眸子。
她看人的时候,有种真诚勇敢的感觉。
此刻,她看着袁卉,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
袁卉:“你去见個面看看,听你爸爸說是個很厉害的人物,而且长相气质不输任何人。”
這时候恰好时玉泽从楼上走下来,嘲笑道:“相亲的人能有什么好看的,也许是個六十岁老头也不一定。”
袁卉怒视他一眼:“胡說什么。”
时莺勾了下唇,看向时玉泽:“对啊,到时候我结婚了你别忘了祝福我,六十岁都是可以当你爷爷的年纪了,那你对我的称呼是不是也应该改改了。”
“你——!”时玉泽沒想到时莺如今這么会怼人,气的一时半会儿沒想到回击的话语。
时莺虽然不介意去看眼,但是她已经答应了沈孟京還他手表的事情。
而且竟然约的都還是中午。
于是,时莺在微信上很抱歉的对沈孟京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把時間约到晚上好嗎?】
沈孟京:【嗯?】
时莺:【因为我临时有些事情……所以不得不拖延。】
沈孟京:【好,看你安排。】
想了想,时莺似是下定决心。
她想到加了联系方式那晚,男人說的那番似是而非的话语。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可是那种暧昧的氛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本来都說好不再见面,可是在京市见面是谁都沒有预料到的。
时莺认真的在屏幕上打字:
【把手表還给你之后,我們就不要再联系了。】
五分钟后。
沈孟京:【理由呢。】
时莺:【我回国是为了相亲,之后可能会很快的结婚,所以再联系就不合适了。】
沈孟京:【看来我是被抛弃了。】
“……”
时莺轻微抿唇。
【那晚好在并沒有进展到什么地步。】
沈孟京:【你是在为你以后的结婚对象负责?】
时莺:【算是吧,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沈孟京:【听起来是個不错的拒绝理由。】
时莺:【我对你沒有任何意见,是我自己的原因。】
沈孟京缓缓勾唇:【可以理解。】
时莺:【那我們就约好,明天是最后一次见面。】
過了很久。
就在时莺以为沈孟京不会回复自己的时候。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沈孟京回复了她三個字。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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