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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天选之子们的智商

作者:泉青叶
当面抢生意抢到了人家的店裡,您也是可以的。米乐乐笑看接待员一秒从礼貌周到化身成了怒目相向。

  “怪不得您不急着去一楼捡漏儿呢,合着您老并不缺钱啊。”

  看着孩子们沒敢接那张金光闪闪的名片,米乐乐伸手代接了過去。

  只见上面写着钟记珠宝店,钟奎升。

  “钟老,幸会。”江止戈握手问好。

  接待员强行挤過来,“二位,既然已经到我們這儿了,不如先看看我們家的鸽子蛋好不好?我們家……”

  米乐乐抬手示意他先等一下,“我得先问问孩子们的决定。”

  接待员看向米乐乐口中的孩子们,最大的再绷着小脸也是一脸稚气。连初中都沒有上呢吧?问他们意见?他们一群小孩子有什么意见。

  他很不以为然,觉得這是米乐乐在委婉推辞。

  正准备出言再劝,却见米乐乐真的扭身问孩子们去了。

  “你们的决定呢?是留下做個纪念,還是要换鸽子蛋?”

  几個孩子互看一眼,异口同声,“换鸽子蛋!”

  老太太舍不得,“你们后妈已经有两颗鸽子蛋了,她不稀罕那玩意儿了……”

  旁边看戏的年轻女人:……還有人嫌鸽子蛋多的嗎?老太太你不要哄小孩子啊。

  老太太又道,“……我看這什么棕红珀的比鸽子蛋還值钱呢,你们留下来多好啊。别给你们后妈了,好吧?”

  接待员和老爷子:老太太你這是当面搅和生意啊。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你是要挨打的知道不?

  气氛一时安静极了,還隐隐透着一股子紧张。

  江妮问米乐乐,“麻麻,你更喜歡棕红珀還是鸽子蛋?”

  米乐乐怜爱地看看手心裡的东西,“棕红珀真的很少见的,但我选鸽子蛋。”

  去他的棕红珀,她又不喜歡收集這些。她很俗的,她就喜歡鸽子蛋。

  “那就换鸽子蛋!”江月抢過米乐乐手裡的盒子,看向老爷子,“爷爷,我們去你的店裡挑最漂亮的鸽子蛋给我們后妈好嗎?”

  “为什么還要舍近求远?”接待员接受不了這個打击,“小朋友,我們這裡也有特A级的的鸽子蛋,你還沒看呢!你過来看看就会……”

  江月对米乐乐說道,“后妈,结账,我們该走了。”

  小家伙的不耐烦是那么的明显。

  老太太拉了她一下,小声道,“江月,别這样,不礼貌。”

  江月冷哼一声,狠瞪一眼接待员,的身后,把视线别开了。

  接待员莫名其妙地向外一看,突然有点懂了。

  地中海老男伴的视线一直粘在那装了棕红珀的盒子上,而那年轻漂亮的女人则一直拿羡慕妒嫉恨的目光死盯着米乐乐。

  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眼见自己买到的钻石品质不行,就会希望后来鉴定的人也失望。但万一看到人家买涨了,他们就会又恨又酸,大失体面。

  大人们度量大,能不当一回事,只当沒看见;可对于小孩子们来說,這大概就是一种冒犯了。

  让你买垮的人又不是我,你朝着我来算什么啊?——接待员想,這应该就是对面的小朋友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的原因。

  可是他能怎么办啊?都是上门来的顾客,他沒有权利把人赶出去的。

  最后接待员只能万般不舍的,眼巴巴地看着米乐乐一行人跟着老爷子走了。

  一回头,那年轻女人和老男伴還伸着脖子往外瞅呢,俱都一副沒见過世面的寒酸样。

  再想想刚才那一家子的气质,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科学的想法:被捡的漏如果有思想的话,应该也会挑人的吧?

  ——

  米乐乐一行人和老爷子回到一楼的时候,就见一楼大厅已经乱成一团了。各种大小的切割机一起工作着,人群分成好几堆围着,但观看的画面都基本类似,都在等着看七彩石能被切割出什么来。

  但显然结果并不美好。

  “啊——又垮了。”

  “不垮难道還能涨嗎?喂,到底是谁說的這破石头开出棕红珀了?你们谁见到真的了?”

  有人一指亲自控制着切割机开忙的黄老板,“就是他喽!他說今天上午十块钱卖了一块石头,结果人家下午来鉴定,裡面开出了一块特A级的棕红珀。”

  “真的假的?這破石头被染成七彩的都快成散摊的固定招牌了,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见過谁从裡面切出過什么好东西吧?”

  “嘿嘿,我有一個大胆的想法,這怕不是作假七彩石的商家来的一次轰炸营销吧?你看這么一闹,一楼大厅的七彩石可是势头猛涨啊。”

  “哎,哥们儿說的有道理。我再补一條,那個黄老板沒准就是商家的内线呢。”

  随着切垮的越来越多,一個切涨的都沒有,聚集的人群已经越来越倾向于黄老板是商家内线,故意自导自编自演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炒一炒作假七彩石的价格。

  都快要被叫成真的黄老板的黄老板,听了那么两耳朵后都快气炸了。

  “這玩意儿還用炒?它就是炒熟了,炒糊了,能高到什么价格?我能赚几個钱?”

  明人不装暗B,這七彩石众所周知都是作假的,只要是假的,那就不可能赚多大的钱。

  黄老板瞪了一群那些說话不過脑子的人,心說,就你们這智商,也就看看别人切石了。

  眼角余光一瞥,正好看到了米乐乐一行人過来了。

  黄老板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竟是起来就迎了過去,“几位,這是要走了嗎?不再逛逛了嗎?我這裡還有几個七彩石……”

  目光扫過眼睛陡亮的小江妮,黄老板福至心灵,突然改口,“七彩大钻石!我這還有几個拳头大的七彩大钻石原石,小朋友们還买嗎?”

  众人被他突然出口的“七彩大钻石”狠狠地闪了一下腰。

  這特么的什么鬼名字?想骚破星际嗎?

  米乐乐等人,還有老爷子却是懂的。

  老爷子一指他摊位上切开的无数碎石,“你是一個涨都沒切出来,這是想把剩下的都处理了吧?”

  黄老板并不尴尬,声音刻意提高了几分,“小朋友们从我摊子上买的七彩石居然切出了棕红珀,我却只收了小朋友们十块钱,這事儿我办的够厚道的吧?”

  人群中发出惊呼,居然是真的?真的从作假的七彩石裡开出了棕红珀?

  江止戈微微颔首,想起孩子们說過這人曾說過白给他们玩儿,他就愿意给予足够的耐心以作回馈,“所以黄老板的意思是?”

  黄老板紧张地搓搓手,“先生,這种事情很少见,所以方便让大家伙都见识见识那棕红珀嗎?当然了,不会白白麻烦先生的,作为酬谢,我愿意把剩下的七彩石都免費送给孩子们当玩具。”

  自己手裡十块钱就放走的棕红珀,黄老板不后悔嗎?他都悔死了。

  但他却不是那种心眼儿小的人。

  他很快就想开了。东西卖了就是卖了,宝跑了就是跑了,他還做不出那种反悔了,再往回要的下作事。

  但他可以借机蹭個热度。

  棕红珀那就是从他的手裡走的货,這個事实毋庸置疑。

  這要是在21世纪的原石展上,那可是值得当场挂鞭,派发红包的大喜事。

  当然了,他是既不能挂鞭,又沒有红包发的,但总可以先扬扬名吧?

  他至少得让這场子裡的同行和潜在顾客们知道知道:一,他沒說谎;二,他手气是真好,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买作假七彩石当广告牌的贩子们就他的开出了棕红珀呢?

  原石這一块很看重手气的。

  這样一来,他的小摊子還不立马红火起来?

  江止戈略一沉思,就把這位小黄老板的打算想通了。

  他决定成全。

  也许上午才见到几個孩子的时候,這位小黄老板是打算着坑几個小孩子钱来着,但最后却是送了一块七彩石给小孩子们。就凭這一條,江止戈就觉得顺手帮人家一把是理所当然的。

  “乐乐,把棕红珀让這位黄老板過過目吧。”江止戈示意米乐乐把东西拿出来。

  米乐乐也沒意见,痛快拿出来后就随意扔给黄老板了,“诺,就是這個。”

  黄老板手忙脚乱的赶紧接住,白毛汗都吓出来了,“扔什么啊!這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啊!”

  七位数的棕红珀!

  不及打开盒盖子,黄老板单是看着盒子就激动的不行了。

  如果他够长眼,這原本应该是他的啊!七位数啊!

  激动的简直热泪盈眶,悔恨交加。

  看热闹的人们自发的聚集了上去,在亲眼见证過那块特A级的棕红珀之后,大家除了赞叹真的沒话說了。

  就在這时,突然有個小個子一蹿上去,抢了别人手中的棕红珀盒子,二话不說扭头就跑。

  一边跑還一边喊,“别追啊?谁要是敢追,我就摔了它!”

  黄老板一愣之后,发出了惊天惨叫,“你這不是抢东西,你是抢我的命啊!”

  那可是七位数的东西,他的命都赔不起。

  老太太急了,“乐乐,报警,快报警啊!”

  米乐乐還沒回過神来呢。倒不是吓的,而是她在想,星际时代像這种公众场合几乎已经遍布摄像头了,還有坚固的防盗系统,你当众抢东西還能跑得了?這得是多么脑残才能想得到的馊主意。

  果然下一刻一楼的安保就开始各就各位,关门放,啊不,关门打狗了。

  那人的精神貌似真的不太好,居然举着盒子還在威胁安保,“把门打开?不打开我就摔了它!”

  有人认出這人了,就高声喊着,“王老板,你這是搞啥子嘛!你不能切垮了就抢别人的东西,那可是犯罪!”

  “就是就是。你切垮了,赔的也仅仅是钱;但如果你犯罪了,赔的就是你的命,你的人生啊!快把东西還回来吧!现在還不晚。”

  被称作王老板的小個子红着眼睛怒吼,“不還,就不還!它是我的!今天上午本来我想买這件這七彩石的,可是他非低于三万不卖。结果我前脚走,他后脚就白给了小孩子们!他不厚道!這棕红珀本该是我的!”

  得,這锅還有黄老板的事儿。

  黄老板指着自己的鼻子,欲哭无泪,“王老板,你讲讲理好嗎?我過手的东西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都像你似的跟你谈過价就算你的,那這生意不就乱了套了嗎?”

  說话间,安保人员带着智能安保已经把王老板团团围住了。

  江月十五江济也在其列。

  米乐乐推江止戈,“别看戏了?快去把东西拿回来。别伤着孩子们。”

  江止戈动都沒动,“江月,能行?”

  江月:“行!”

  米乐乐想打人:這种时候你让一個小孩子上?那男人再個子小也是個成年男人,更何况明显還精神不好。万一孩子受伤呢?

  一群吃瓜看客很懵圈:江月?那個最大的女孩儿?這当爸爸的怕不是吓傻了吧?

  被包围的王老板自然也听到了江止戈這话,他突然疯狂地笑起,目光锁定江止戈正要說些什么,就见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直冲了過去。

  他蓦地收笑,两只手同时抓住了手裡的盒子,并且高高地举了起来。

  黄老板喊破了音,“不要——“

  江月脚尖一点地,倏地纵身而起,伸手直取黄老板高举起来的盒子。

  黄老板轻蔑地眯眼,双手用力,猛地向下砸去。

  外人目测過去,江月的手根本不可能够到。

  安保人员吓傻了,他们也听到那东西不便宜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小江妮吓得把脑袋钻进了老太太的怀裡。

  看客们都觉得心头一凉,“完了”两字浮现在脑海裡。

  却在這时,江月竟能凌空以腰用力,收手甩腿,一脚把那盒子给踢中了。

  “十五,接着!”

  “收到,姐!”

  人们這才注意到就在江月窜出去的时候,十五和江济也分两個方向一起窜出去了。

  只是他们的速度不像江月那样明显,大家才沒有及时注意到。

  江月把盒子踢来的方向正是十五的方向,十五一個飞扑,准确的把盒子接进了怀裡。

  众人齐声出了一口长气。

  王老板却出离愤怒了,“你们抢我的东西?我跟你们拼了!”

  他红着眼珠子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虫兽,竟是挥拳打向了江月。

  老太太惊叫,“小江,你快上!”

  安保人员眼见东西安全了,自然也就不再坐以待毙了,大家互给一個眼神,就要一起冲上去把人拿下。

  可是不等他们动作呢,就见江月一個矮身先躲過了那一拳,转身的时候一肘子怼在了王老板的肋骨间。王老板痛叫着身子失衡,江月纵身起来就是一個下劈。

  小個子王老板,也有一米七多的成年男人王老板,被不足一米六的江月正正劈中了颈间。

  他两眼发直,枯嗵一声栽倒在地。

  江济大叫着,“姐我来了!剩下的交给我,交给……”

  “你個坑货!”黄老板怒极,砸出了一块七彩石。七彩石比江济更快的来到了王老板的身边,然后砸中了正在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王老板的额头。

  王老板眼睛一闭,這回是晕倒在地上了。

  江济:……

  安保人员们:……

  吃瓜群众们:……

  气氛安静得让人无语。

  半晌后江济一嗓子嚎了出来,“黄叔叔,你为什么要砸他脑袋啊!我還沒有出手呢!姐姐哥哥都出手了,我還沒有出手呢!”

  他又排老三了!他太委屈了。

  江济哭得山河都想变色。

  黄老板想了想,弱弱安慰道,“……那,那我多送你几块七彩石吧?”

  众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這谁家孩子啊?太好玩儿了!”

  “那個最大的一個下劈劈倒了一個成年男人,你觉得好玩儿?”

  “呃——大概王老板可能会有不同意见了……噗哈哈哈,這孩子要得的!”

  “黄老板,今天上午你真的是主动白送给他们七彩石的嗎?该不是被胁迫的吧?”

  “大過年的過来逛沒想到居然来着了!哈哈哈,高兴!”

  安保人员押着王老板過来跟江止戈打招呼。王老板個子不大,脑袋却是挺硬,居然不等救治就自己醒過来了。

  醒過来了就好,刚才接受制裁。

  别以为他精神不好就能被无罪对待了,在星际时代,管你精神好不好,你给别人造成了伤害,该你的责任你就必须负。事实经過很明确,所以并不需要再找江止戈等人做口供,安保人员也只是跟江止戈打声招呼,然后就要带人走。

  江止戈這时却阻止道,“慢着,让他看完切石再走吧。”

  切石?切什么石?众人很疑惑。

  江止戈一指孩子们手裡這时被黄老板塞的七彩石,“把這些原石都切了我們再走。”

  钟老挑了一下眉,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還以为是個稳重的,却原来也是個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嗎?

  江济恢复的超快,立刻第一個举手,“先切我的,先切我的!”

  十五提前申明道,“黄叔叔,虽然這次是你送我們的,但送了就是送了,万一再切涨,你也不能后悔,也不能往回要哦。”

  黄老板立马紧张了。可是又一想,他都切了那么多了,一個都沒涨,难道到了别人手裡,還能突然涨不成?

  那個棕红珀肯定只是特例而已!

  “不后悔,不要!只要涨了就是你们的!”

  小家伙们高兴坏了,“切切切,爸爸快来。”

  江济:“我要切出两個来,都给后妈换鸽子蛋!”

  江妮:“我要切三個!”

  江月:“你们是不是蠢?我觉得我能切四個。”

  十五:“你们要是這么說,那我能切出五個来!”

  江舟:“二加三加四加五……后妈,你的手能戴這么多鸽子蛋嗎?”

  米乐乐:“……只要你们能切得出来,我豁出脚趾头来也能都戴上!”

  吃瓜群众们一开始還紧张呢,想着莫不是這一家子就是那种天选之子的体质,同样的东西在别人手裡就是普通的石头,而到了他们的手裡,就能变成宝贝?

  可是后来一听孩子们的话,他们都笑喷了。

  天选之子要是都這智商,天得天天上头吧?

  快别逗他们乐了。

  被孩子们這么一搅和,现场的气氛更热闹了。

  老太太拉着米乐乐嘀咕,“這好嗎?万一都沒有的话,孩子们得多失望啊?刚才那人不就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才精神出問題的嗎?乐乐,你劝劝小江,今天差不多了,可别再给孩子们找刺激了。”

  米乐乐摇头,以更小声对老太太說道,“奶奶,您還沒看出来呢?您的小江就是打着這种主意呢!”

  老太太刚想问什么主意,那边已经由黄老板亲自切开了第一块七彩石。

  江济的,什么也沒有。

  江济不服气,又把第二块交上去,“叔叔,這個肯定有。”

  结果很快,還是沒有。

  不仅他的沒有,其他人的都沒有。

  江妮的小脸拉得老长,“叔叔,你到底会不会切啊?我爸爸切就有,你切怎么就沒有啊?”

  黄老板:“……”

  其他人大笑起来,跟着起哄,“就是啊,你這什么臭手啊!”

  老太太心疼孩子们,赶紧出声哄,“好了好了,你们已经得到了一個能媲美鸽子蛋的棕红珀了啊?”

  大家的笑声戛然而止。

  人是现在沒切涨而已,先前已经大涨過了啊!他们有什么脸笑人家?

  江止戈指指别的摊子,“那裡還有七彩石,你们還要切嗎?”

  江济眼珠一动,正要說什么,被江月一脚踹在小腿上。

  “蠢货,還想继续丢人嗎?”

  十五恨声道,“以后再不来這裡了!”

  江舟拉着江济安慰:“這可不如我們直播赚钱踏实。”

  江济想了想,承认了。

  一群人看到這裡,居然都有一种惭愧感,他们還不如一群小孩子脑子清楚呢!

  被安保人员押着的王老板神情怔忡片刻,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钟老的目光由微妙变成了钦佩。還以为江止戈也像黄老板一样,因为突然捡漏儿而妄想再发横财呢,却原来人家只是借机给孩子们上一堂生动的户外教育课。

  “江先生是個好父亲。”钟老真诚道。

  就因为這個,在稍后的棕红珀换鸽子蛋时,除了满足孩子们的要求给了米乐乐一颗超好的鸽子蛋外,钟老還另送了一個翡翠项链。

  孩子们转手就把翡翠项链给老太太戴脖子上了,這可把老太太给激动坏了。亲了這個亲那個,嘴裡“心肝宝贝儿”的叫着。看那样子,现在要她的命,她都半点犹豫不带有的。

  米乐乐取笑她,“奶奶,我也才送了你悬浮车的,你也沒有這么高兴啊?到底我還是不是你最爱的大孙女了?”

  老太太眼皮得意地一掀:“不是!我现在最爱的是翡翠项链!”

  八十万的翡翠项链一戴上,老太太觉得自己都不是普通老太太了。

  她是星际最美老太太。

  想她一把年纪了,从来沒有从儿子手裡得到過任何首饰,现在却从重孙子重孙女手上得到了,還沒一個有血缘关系的,老太太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想哭。

  邱奶奶知道后羡慕的不行,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只会玩光脑的邱小阳后背上,道,“老姐姐啊,你养的才叫孙子孙女,我养的就是头猪,還是头不能杀来吃肉的猪啊!”

  邱小阳悲愤大叫,“米奶奶,你跟我說那钻石原石交易所在哪儿?我现在就杀過去捡漏去!”

  因为他這句话,本来邱爷爷不想揍他的,结果也给了他一巴掌。

  “捡漏捡漏,哪有那么多的漏让你捡!你米姐姐他们去了两趟,切开了那么多的七彩石,不也就捡着那么一個嗎?這還别說那七彩石在那裡已经盛行多少年了,也沒有一個捡着漏的!废物玩意儿,就知道玩光脑!”

  越說越气,干脆又打了一巴掌。

  邱小阳:……

  人家的孩子就算去了一趟钻石原石交易所,也沒挨打。他可倒好,還沒去呢就先打了!

  他太难了。

  然而他不知道,有人比他难多了。

  正月初四,李秀雅登门了。端的是态度和蔼,语气亲切。活像個有血缘关系的亲奶奶。

  “哎哟,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感觉又长高了?江月现在得有一米六了吧?乐乐真会养孩子。”

  “十五真是越看越俊。乐乐当初决定要收养他,该不是先看的脸吧?哈哈哈哈,开個玩笑。”

  “江舟江济也是奇了怪了,居然越长越像了。要是头发颜色也一样的话,外人指定一打眼就得猜是双胞胎。”

  “江妮今天的小裙子又是乐乐亲手给她做的吧?好看!裙子好看,衬得小人也好看。”

  “乐乐,你最近身体沒什么不舒服吧?有哪些不懂的就去医院找我啊,我虽不是妇产科的,但我跟妇产科的主任关系不错,你要想问什么,咱都方便。”

  今天又是闲在的一天,米乐乐就想把過年拍的照片再打印一批出来。家裡的照片墙也该更新一下了。

  孩子们就愿意掺和這种事情,于是一群人围在米乐乐和江止戈的身边正七嘴八舌的发表着各自的见解。

  老太太听到门铃后去开的门。

  李秀雅一进门就开始了她的表演,奈何全家人沒一個配合的,就静静地看着她。

  尴尬的那都不只是气氛。

  李秀雅为了缓解尴尬,转個方向又冲老太太去了。

  “亲家奶奶,您可是越来越精神了!瞅瞅這翡翠项链戴的,太衬您的气质了。花了不少钱买的吧?”

  李秀雅很熟悉這类珠宝,往年每次過年的时候她也会为自己添一件。然而今年并沒有,因为局势有点不对头。

  以她的眼力,她估计老太太的這款翡翠项链至少八十万。

  李秀雅暗暗紧了紧五指,努力把羡慕嫉妒恨压在了心裡。

  老太太微微一笑,表演了一個教科书级的婊情:“哦,你說這個啊?沒花一分钱。孩子们送的新年礼物。”

  一句话,李秀雅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孩……孩子们送的?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她下意识地追问道。

  而老太太就等着她问呢,立刻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把孩子们怎么去了钻石原石交易所,怎么无意中花十块钱买了一块七彩石,又怎么阴差阳错的从七彩石中切出了一块棕红珀。

  “乐乐都說了,棕红珀比鸽子蛋值钱多了,建议他们還是把棕红珀留下来做纪念,可他们偏不,非要送乐乐鸽子蛋。這不换鸽子蛋的时候,人家老板觉得不好意思,就又搭了一條翡翠项链嗎?然后孩子们二话不說就给我戴脖子上了。”

  老太太苦大仇深地笑起,“你說說我都多大年纪了,一脸的褶子了,這戴個翡翠项链不得被人笑话装相啊?可是怎么办呢,我也不能辜负孩子们的心意不是?算了,我就厚着脸皮戴着吧。”

  米乐乐一捂嘴,转身把脸藏进了江止戈的怀裡。确定不会有人看到后,她才放肆地笑扭曲了脸。

  噗哈哈哈,她奶奶今天的表现真的太婊了,她好怕老婆婆会被气到当场表演一個一秒去世。

  李秀雅可不就是要气到升天了。

  在她心裡,米老太太算什么?孩子们都不是米乐乐亲生的,那跟老太太更差着一层了。也就是她不稀得在米乐乐面前摆老婆婆的架子,否则孩子们送的翡翠项链怎么可能轮得到老太太!

  她才是奶奶!比太姥姥更亲一层的奶奶!

  那可是八十万啊!本该属于她的八十万啊!

  “哎,亲家!亲家?你還好嗎?”

  李秀雅紧闭着嘴,两边腮帮子的肉却在剧烈地颤动着,這可把老太太吓得不轻。

  好在李秀雅到底是见過大世面的,人家還是靠自己的意志力给缓過来了。

  “乐乐把孩子们教的好啊!太!好!了!”

  不跟奶奶亲跟太姥姥亲,她真是干得太好了!

  李秀雅嘴裡說的是夸奖的话,可出来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

  可惜并沒有人在乎。

  “奶奶,到孩子们练字的時間了,你带他们进房间去吧。”米乐乐支走了老太太和孩子们。

  李秀雅端起老婆婆的架子故意找茬儿,“大過年的還让孩子们练字干什么?你這当妈的是不是也太严格了?”

  米乐乐:“现在严格也好過以后束手无策。阿姨,您懂的。”

  李秀雅呼吸一窒,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米乐乐已经把她的来意看透了。

  但是可能嗎?不可能吧?

  “老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谈,我們去你房间吧。”李秀雅不想跟米乐乐再浪费嘴皮子,干脆直接找上了江止戈。

  江止戈看了她一眼,对米乐乐道,“你回房间躺一下吧。”

  米乐乐无所谓地起身,“那好吧。”

  她抬腿也走了。

  客厅裡就剩下了江止戈和李秀雅。

  江止戈道,“阿姨,您說吧。”

  李秀雅动动身子,觉得沒有安全感,“這不是两间大房子打通的嗎?连一個空闲的小房间都沒有?你找一個小房间,我們去那裡說。”

  說着她就站了起来,可是江止戈却是一动也沒有动。

  “抱歉,沒有。您如果愿意說,那就现在說;如果不愿意,那您自便。”

  李秀雅扭头怒视江止戈,“老大,你就這么跟我讲话?你眼裡還有我這個长辈嗎?”

  江止戈点开光脑,给李秀雅展示了一個倒计时的记时表,“我只能给您腾出来五分钟的時間,现在還剩下四分三十分秒,請您抓紧時間。”

  李秀雅看江止戈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的暴发。

  “老大,我自问沒有亏待過你吧?别人家的后妈都把继子搓磨得不像样的时候,可我什么也沒有对你做過吧?我骂過你一句嗎?打過你一下嗎?你前妻刚刚牺牲,你一個人带不過来那么多孩子,你就把孩子们扔回了家裡。我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但我是不是仍然帮你照顾来着?”

  “你不叫我一声妈也就算了,可你怎么可以用這种态度对待我——”李秀雅吼得脸红脖子粗,“我是外人嗎?我照顾的难道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生下的难道不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他们现在正处于一种何等危险的境地,我不相信你就一点也不知情!你不为他们担心托关系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对我這种态度!老大,我就问问你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江止戈坐在沙发上,李秀雅隔着一张桌几站在他的对面。

  她食指频点,口沫横飞,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止戈静静地看着她,在她說完后大喘气儿的时候才回应了一句,“良心是個好东西,請问您有嗎?”

  李秀雅脸色大变,眼神裡尽是“你居然对你的长辈我发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质问”。

  江止戈面色不改,又道,“您作为军医院的主任,父亲作为后勤部的副部长,請问您二位在职期间,一切都以良心为底线处理所有事务了嗎?”

  李秀雅听了這话,就像一只被尖针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瞬间就扁了。

  她眼神慌乱道,“老大,那是你的亲父亲,你的亲弟弟亲妹妹啊!而且他们做什么了?他们做的不也是别人会做的嗎?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們绝沒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只是犯了一個其他人也会犯的,最平常的错误。”

  “老大,你目前势头正好,你想办法帮帮你父亲吧!”李秀雅绕過桌几坐到了江止戈的旁边,她還想伸手去抓江止戈的手,可惜江止戈却先她一步站了起来,并退离了三步。

  “老大!”李秀雅又愤怒又委屈,“你就不能帮你爸這一回嗎?他生了你养了你,沒要求過你什么吧?你就当他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不行嗎?你不能這么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又是這個词!

  江止戈讥讽一笑,“你和我父亲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很大了,我有记忆的。我清楚地记得你们结婚当天,就因为我沒有笑,你就跟我父亲說我是不是冷血无情。可是接下来的日子裡,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我默不作声施展冷暴力的人难道不是冷血无情的你?”

  “你自问沒有亏待過我?我也自问沒有对你有過任何不友好,可你为什么要对我冷暴力?我小小年纪就被送到了军部寄宿制学校,你口口声声說着为我好,可是弟弟妹妹到了我的年龄时,你为什么沒有送他们!”

  “我,我……对不起,我错了。那时候我年纪轻,第一次当妈就是给人当后妈,我不习惯,我不会啊!如果有什么伤害到你的地方,我道歉!我郑重向你道歉!老大,請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心乞求你的原谅。”李秀雅连连拍着胸口,還给江止戈鞠了好几個躬。

  江止戈无动于衷,“阿姨,我沒有生气,你也沒必要乞求我的原谅。因为在你的心裡,无论我原不原谅,你也不会有一点在乎。”

  李秀雅什么气势都沒有了,她慌的一比。她一直以为江止戈早就把過去的事情给忘干净了,這么多年了,他也一直沒有跟她表达過怨恨不是嗎?

  可看他今天的意思,他分明是记得小时候遭遇的每一件事情。

  這是李秀雅完全沒有想到的。

  如果江止戈這么记仇的话,那她還有什么资本拿来劝說他帮帮忙?

  李秀雅身子一软,跌坐到了沙发上,“老大,你恨我嗎?恨你父亲嗎?恨你的弟弟妹妹嗎?”

  她紧盯着江止戈的眼睛,目光恐惧,她好怕他的答案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不,我不恨,我谁也不恨……”

  李秀雅猛地惊喜直身,“老大!我就知道你……”

  江止戈打断她:“……你们之于我来說早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了,我不恨,也不在乎。”

  你们以权谋私的时候,我沒有羡慕過你们的得利;你们一朝被查,我也不会慷然出手。

  他不用說得太明白,李秀雅自然懂得那些未尽之意。

  可她接受不了。

  “不行,老大你不能這样!你如果都不帮忙的话,你爸和你弟弟妹妹可就完了!我求求你了,你就帮他们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江止戈坚定地摇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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