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作者:萌萌熙
第61章

  在一個冬日難得的好天氣下,紀慎之全副武裝,左手拎着行李,右手提着花栗子出門了。

  車內暖氣很足,紀慎之進入高速路後,窗外的景色荒涼單調,花栗子甚覺無聊,不一會就睡着了。

  一覺睡了三小時,醒來的時候已經抵達華雲山腳下的蛟洋鎮。

  小鎮乃名副其實的千年古鎮,但卻並未開發成旅遊景點,有些地方年久失修,看起來甚至破破爛爛的。喫住條件也並不好,鎮子上只有一家小客棧,偶爾能看見一兩家小麪館,冷冷清清,生意看上去都不是太好。

  客棧的服務員姐姐引着他們上樓的時候,花栗子還在問:“姐姐,你們這裏有什麼小喫麼?”

  樸素羞怯的小姐姐說着一口不太流利地普通話,難爲情地搖了搖頭,“不太清楚。”

  花栗子聽到這個答案有點愣,怎麼會是不太清楚呢?

  等到了房間後,那個小姐姐走了,紀慎之纔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可能是這裏太偏僻,就算是有一些特別的小喫,沒開發成景區,也都是自己做自己喫,不會外賣的。”

  花栗子有些遺憾:“是哈,可能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色的小喫。”

  紀慎之斜了她一眼:“你也別一出來就想着喫。”

  花栗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好,都聽你的……哦對了,等會喫什麼?我不想吃麪,在家裏都喫煩了。”

  紀慎之的拿手好菜:酸菜肉絲麪,紅燒牛肉麪,糖醋排骨麪,宮保雞丁面……是的,這些分別是紅燒牛肉外賣,酸菜肉絲外賣等等加面煮成的“升級版”。

  紀慎之暗暗埋怨,真是養着養着把嘴給養刁了,小時候多聽話啊,一碗白米粥能喫一天,白米粥加糖又是一天……

  收拾好一切,紀慎之和花栗子準備下樓喫飯,客棧不提供食物,他們只能自己出去找。

  沿着石板路一路往前,臨近傍晚,道路上人煙稀少,若是在夏季,說不定會有老人家坐在門外乘涼,但這已經入冬,正常人或許都會選擇在家烤火爐看電視。

  紀慎之和花栗子就是成了他們眼中不正常的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飯館,老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關門,花栗子好一番懇求,才喫上了一盤熱騰騰的炒飯。

  “難以想象,他們生活這麼愜意的麼。”花栗子低聲感慨。

  “看來這裏很少有外地人來旅行。”紀慎之前後掃了一圈,越發篤定自己的分析。

  因爲A城多山,城市外延區縣更是峯巒疊嶂,交通不便,這一點在紀慎之開車入山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

  外面的縣城都還好,熙熙攘攘,叫賣不絕,可這裏面的鄉鎮位置偏僻,道路頗爲崎嶇,鮮少有人會選擇進來,旅遊的目的地也從未開發到這邊來,除了一些探險的驢友,上車睡覺下車拍照的普通遊客不會到這窮鄉僻壤找不舒坦的。

  攻略都是紀慎之在做,花栗子只負責遊山玩水,自然是不知道蛟洋鎮無趣的,不然花栗子就不會魂牽夢繞着尋找當地小吃了,但紀慎之看樣子早就料到了。

  當花栗子在看到這食宿艱難的狀況後,有感而發後,紀慎之列舉了行李裏到來的食物。

  壓縮餅乾,各種麪包,甚至還有自煮小火鍋……

  “我怎麼不知道?”

  “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一手操辦的紀慎之終於發出對某個只喊玩不管事的懶人發出有史以來第一次控訴。

  花栗子望着面前這個忽然冷臉的男人,埋低了頭嘿嘿傻笑了幾聲。

  紀慎之決定不嚇她了,端起面前的清湯一飲而盡,然後向後靠在椅子上等她一口一口喫飯。

  “老闆,你們還做生意麼?”這時又有人走進了飯館。

  老闆點了點頭:“喫什麼?”

  或許是覺得反正已經晚關門了,再晚一點也沒關係。

  花栗子和紀慎之同時望過去,看見來人,不約而同表現出訝異。

  孟梓怡兩眼放光:“蘇梨!你們這麼也在這裏啊!”

  孟梓馨後一步進來,收了摺疊傘,習慣性地抖了抖水。

  花栗子扯出一抹笑,笑裏藏着些複雜:“嗯。”

  孟梓馨找了紀慎之後面的位置坐下,側身回過頭來笑着說:“你們過來玩啊?好巧。”

  “是呢,真巧。”花栗子用勺子攪着湯汁。

  紀慎之微不可查地向旁側了側身:“你傷怎麼樣了?”

  面對紀慎之的關心,孟梓馨先是笑了一聲,然後輕輕將頭髮撩到而後去:“哦,好得差不多了。”

  孟梓怡皺了皺鼻:“哼,還說了,醫生明明說了還不能出院,她就是不聽,非要跑到這……”礙於老闆在,“荒涼潮溼”這一詞最終還是嚥了下去。

  花栗子這才知道,她們來這並不是玩耍的。

  “爲什麼不多觀察觀察?”要知道半月之前那場面可是把大家都給嚇壞了,後來醒來也是連牀都下了,得用人扶呢,現如今竟就能徒步走到山裏來了?

  “臺裏說是要辦一檔節目,我是來這裏考察的。”

  孟梓怡在一旁不樂意了:“這種事情不能交給別人做麼!”

  “好啦。來都來了,不要這麼多廢話了。”孟梓馨皺着眉頭戴着警示性的語氣看了過去,孟梓怡哼哼了幾聲,憋着悶氣再也不說話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肅,孟梓馨緩解尷尬,努力找尋話題,剛發出一個音節,紀慎之便先說了話。

  他叫住了旁邊忙活的老闆:“麻煩請問一下,這怎麼進山呢?”

  孟梓馨只能收回了話,轉過身去以同樣的期待眼神看着老闆,像是也在關心着這個問題。

  老闆的恍然:“你們要去華雲山呀?”

  “對,華雲山裏面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麼?”孟梓馨坐直了身子,貌似立刻有了興致。

  紀慎之的眸子微微向旁邊轉了一下,像是掃了她一眼。

  老闆的表情並不是很自然:“你們進山玩?”

  不是欣然回答,而是反問。

  花栗子埋着頭,擡着眼仁,不動聲色地和紀慎之對視了一眼,看來紀慎之也覺察到了什麼。

  “山裏……怎麼了?”他在網上查資料的時候,也沒見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老人家扯出一抹笑:“也沒什麼,就是山裏危險,你們可得小心點,記得天黑前一定要回來就是了。”

  原來只是關心。

  紀慎之鬆了口氣,方纔那緊張的氣氛還讓他誤以爲山裏有什麼去不得的地方呢。

  “謝謝老伯。”孟梓怡乖巧地謝了一聲。

  老伯像是對這禮貌的話語很受用,表情慈祥了許多:“山裏面倒是有幾處好玩的地方,你們如果是考察的,可以去看看。裏面有趙家大院的遺址,還有很靈驗的廟咧。如果可以,去拜拜,能心想事成。”

  孟梓怡聽後兩眼又開始放光:“是嗎,那可不可以許願以後不讀書都能考大學呀。”

  此話一出,又引得孟梓馨一陣恨鐵不成鋼的叱責。

  紀慎之花栗子先行離開,回到客棧分別洗漱後,就在各自的房間裏休息。

  花栗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調息運轉體內靈氣,正精心凝神時,忽地聽見外面有響動。

  這家客棧人很少,基本上沒有人居住,她不小心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外面除了腳步聲外,立即又響起了談話聲。

  意料之外,是孟家兩姐妹在聊天。

  早在方纔在飯館遇見她們的時候,花栗子就料到他們應該住在同一家客棧裏。畢竟這地方就只有一個住宿的地方。

  花栗子真想早些進山,先把那寺廟找到,但仔細一想,又放棄了這個點子。

  一夜不眠不休,花栗子站在窗戶邊眺望遠方。

  客棧靠裏面的房間窗戶正對着山林。冬季的夜晚月光慘淡,又加上天氣不好,微弱的月光極少能從濃雲中透出來。常人眼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花栗子卻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她最多隻能用靈力探知一個山頭的距離,再遠就看不清了。原本僥倖想着能這段距離內能發現些什麼,奈何世上之事你越是期望着什麼便越是希望落空,最終結果毫不意外地一無所獲。

  看來得明日親自徒步探索了。

  天剛矇矇亮時,花栗子的房門被人敲響。

  紀慎之不知花栗子整夜未眠,還特意晚些時候來叫醒。

  原本以爲她會賴牀,沒想到剛敲了沒幾下,門就開了,往裏一望,花栗子連頭髮都沒亂。

  反觀本人,倒是睡眼惺忪。

  “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

  花栗子應了一聲,返回去拿了包背上。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上想起關門聲。

  “姐,爲什麼起這麼早啊!天才亮嘞!”

  孟梓怡無精打采地抱怨着,孟梓馨卻並未說話。

  從昨日到今日,孟梓馨彷彿都一副毫無耐心應付孟梓怡的樣子。

  剛拐過來,孟梓馨瞧見花栗子紀慎之二人時,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歡喜起來。

  只見她驚訝地道:“你們也起來啦?”

  跟中了彩票似的,眉眼盡是驚喜。

  花栗子點了點頭:“你們也是今天進山麼?”

  “對,那正好,我們一起吧。”

  孟梓馨提議後,將視線從花栗子移到紀慎之身,水潤的瞳孔裏滿滿都是期待。

  紀慎之也沒欣然應答,只是問:“山路艱險,你的腿可以麼?”

  孟梓馨還沒說話,身後的孟梓怡就附和着:“是啊,你走得動麼?”

  孟梓怡回過頭去,雖然沒說話,但孟梓怡卻立馬蔫了,一副被壓迫的不敢發表意見的模樣。

  再看過來的時候,孟梓馨臉上仍是一片親切熱情的笑,完全不見任何變換表情後的生硬,竟讓人開始懷疑方纔面對孟梓怡的表情是不是也是這幅笑容。

  “走吧。”孟梓馨說着便笑吟吟地下樓來。

  花栗子站在原地,望着迎面而來的孟梓馨,眼神有些許複雜。

  敏感地發現一絲不對勁,孟梓馨細眉微蹙,透着一股不解:“小栗子,怎麼了?”

  花栗子即刻綻放出有史以來最燦爛溫和的微笑:“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最近都在下雨,山路泥濘應該不太好走吧。”

  “我看了這幾天的天氣,說是晴朗呢。”孟梓馨隨即到,而後笑嘻嘻地湊過來,親密地挽住花栗子的胳膊。

  按照昨日老伯指的路,一面走一面問,大約過了半小時才走出了鎮子,到達了一處農田。沿着田坎曲曲折折走了一段,看見了一條還算平整的石板路。一路拾級而上,經過了一個八角亭後,便只有土路了。

  雖然看上去沒有之前的路段這麼齊整,但也並不是坎坷崎嶇寸步難行,於是四人便越走越深。

  冬季枯葉成蝶,翩翩而落,山中盡是一片蕭條。多數枝幹都是光禿禿的,耳畔時常縈繞悽然鴉鳴。

  紀慎之望着周圍之景,冷冷抱怨:“這個季節來真不知道看些什麼。”

  別的地方還可以看雪,A城這地方連點雪星子都見不着。唯一的冬季樂趣也感受不到不說,還不比那些下雪的地方暖和到哪裏去。

  顯然紀慎之的吐槽非常有理由,畢竟這滿目的黃葉子光樹杈真沒什麼看頭,他們如今這行爲已經稱不上觀光遊覽,最多是晨起鍛鍊。

  孟梓馨在後面走得腿抖,孟梓怡隱隱不安,時刻護在左右。

  這路雖然不似那些原始山林山勢陡峭,但也不算好走,總也得爬坡上坎,踩泥淌水,孟梓馨這傷腿進了這溼氣深重的大山,難免會覺得腿痠刺骨,再加上連續不斷的攀爬,已經是在強撐。

  孟梓馨是入山進行考察的,昨天聽說有舊時大宅子和古廟,就想着要去這兩地看看,而花栗子只對古廟有興趣,可誰知碰上了孟梓馨,孟梓怡又過來表明了擔憂,懇求之意甚是明顯,

  考慮到出門在外理應互相照料,孟梓馨又有傷在身,怕到時候孟梓怡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紀慎之和花栗子都沒有反對。所以便改變了計劃,既去古廟也去大宅。

  華雲山很大,具體也不知那古廟和宅子的方位,當地人說的話也只能聽懂大概,如今只是大致清楚方位,剩下的還得慢慢探索。

  臨近正午,也沒見着任何晴朗的跡象,反而天色越來越黑,不一會就飄起了雨。

  起先花栗子還擔心着,孟梓馨還在後面說應該下不大。

  結果老天總愛跟她唱反調,不到十分鐘就稀里嘩啦潑將下來,狂風也颯然而至。

  四人只好加快腳步,找個地方避避雨。

  山路越來越不好走,浸了水的泥土變得溼潤不堪,一腳一個坑,還粘稠得拔不起來。

  紀慎之在前面帶路,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等花栗子,一隻手總是有意無意虛護在花栗子身後,以在她意外踩滑時及時將她拉住。

  花栗子專注於腳下,卻還是不小心踩到圓滑的石頭,向旁趔趄,紀慎之早就有所準備,一把就提住她的胳膊,行動之迅速,力氣之強勁。

  總算是虛驚一場,兩人都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誰曾想才懸起的心還未落下,就聽見後面一聲尖叫。

  一回頭就看見孟梓馨往那旁邊的樹叢猛地栽下去,嘭地一聲,看情形還摔得不輕。

  花栗子和紀慎之忙不迭地趕去查看,孟梓馨半身都陷泥裏,鼻子眼睛痛得皺到一塊去了。

  “你沒事吧姐?”孟梓怡慌里慌張伸手去扶,孟梓怡卻連手都擡不起來,全身都被冷雨淋溼了,在寒風中打着顫。

  “你還起得來麼?”花栗子幫着孟梓怡扶,可孟梓馨像是痛得難以招架,不停抽着涼氣,多次嘗試着站起,卻都無疾而終。

  孟梓馨像是忘卻使不上勁,剛有些起身的兆頭最後都又坐了回去。兩個小姑娘的力氣也完全不夠將她拉起,甚至還差點被她拽倒。

  紀慎之挺身而出,找了一塊平穩的地方,俯下身謹慎而輕柔地直接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孟梓馨顯然是過於詫異,不禁叫了一聲。

  紀慎之望着面前有些愕然的花栗子和孟梓怡,發出指令:“你們幫忙扶一下,我來揹她。”

  冷雨淅淅瀝瀝落下來,在眼前形成一道雨幕,淋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爲了不讓雨水滑進眼裏,紀慎之只能儘可能眯着眼,畢竟現在情況緊急,他完全騰不出手來擦拭眼周。

  如今光景,真的很像車窗雨刮壞掉的場面。

  花栗子和孟梓怡很快反應過來,在紀慎之將孟梓馨放下的時候將她扶穩,然後幫她上紀慎之的背。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紀慎之又揹着一個殘疾人,體力總會有透支的時候,必須得早日尋到避雨的地方。

  山裏也有居住的人家,但他們明顯運氣不太好,走了半天也沒碰見,最後快要累得放棄時,忽然看見煙雨朦朧中伸出一角烏黑的房檐。

  待走近後,濃霧被風吹散,露出屋宅全貌。

  但是四人在柳暗花明的驚喜之後,卻又猶豫了。

  在此之前,沒有人能想到這趙家大院竟會這麼地詭異陰森,別說是這大雨磅礴、黑雲罩日之時了,就算是在晴朗的天氣裏,估計也是一座暗含殺氣的鬼宅吧?

  眼前的建築白牆黑瓦,乍看上去年代已久,牆皮脫落大塊,讓整座牆體看上去斑駁駭人,仿若髒污的黑墨在白紙上鬼畫桃符。木門半掩,有白霧從裏面竄出,絲絲涼氣沁入心脾,叫人冷不丁一抖。

  透過那條門縫,隱約能看見其間景象。

  四人都捏了一把汗,孟梓馨卻在此時道:“進去吧。”

  “可是我怕……”孟梓怡打了個冷顫。

  “不要自己嚇自己。”孟梓馨一個眼刀招呼過去。

  紀慎之再次仔細往裏張望,想要看的再清楚些。奈何因爲光線太暗,裏面的陳設只能看到輪廓。但正因如此,纔會引着人情不自禁腦補出一些更爲刺激的畫面。

  現在若說不害怕,那估計不是膽子大,而是缺心眼兒了。但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有種分外陰森詭異的感覺。這跟之前他演過的民國鬼片電影佈景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不,應該說一模一樣,唯一不用的是此處更爲真實。

  “進去吧,現在雨越下越大了。”花栗子也提議進去,她或許是裏面最有資格膽子大的人了。

  紀慎之尚且還有些猶豫,朝花栗子看過去時,見她篤定地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花栗子如此,那或許真的沒有什麼危險吧。

  於是就這樣,花栗子領頭,紀慎之揹着孟梓馨在後,孟梓怡瑟瑟發抖地攥着紀慎之衣角,前後腳踏入了這趙家大宅。

  宅子佈局很大多數同時期建築都差不多,當然也延續了陰鬱封閉的特點。

  “吱嘎——”

  四人同時往後望去,見那木門竟自己死死閉合住了。

  除了頭頂天井有微光透進,周圍的氣場有了些微弱的變化。

  就彷彿是自投羅網,被什麼給關在裏面了。

  孟梓怡剛剛險些嚇得跳起,下意識想將視線移到前面昏暗大廳,敢看又不敢看,唯恐有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出現。

  全程基本上孟梓怡都是跟着紀慎之行動,他動她就動。

  大約五十米遠的距離,四人走了竟十分鐘。

  進了大廳,終於能不淋雨了,紀慎之纔將孟梓馨放下。

  孟梓馨比起剛纔好了一些,至少使得上勁,能稍微蹦一蹦了。

  原本還在想這雨怎麼也有停歇的時候,竟沒想到竟就這樣下到了晚上。

  如今天色已暗,是更沒有辦法下山了。

  “還好我們找到了一個避雨的地方,只能在這裏將就一夜了。”

  花栗子嘆了口氣。

  “可是這裏這麼嚇人,我睡不着啊。”孟梓怡縮在交椅上聲音都在抖。

  紀慎之抱着胸倚在柱子上,巴望着天:“你還有心情睡覺啊,就這樣乾坐着吧。”

  “坐到天亮?”孟梓怡彷彿很驚訝。

  “小怡!”孟梓馨一句話就讓孟梓怡慫了。

  花栗子笑着調侃孟梓怡:“你什麼時候這麼慫了,之前不是這麼愛較勁嘛!”要知道,孟梓怡之前可是妥妥的叛逆少女,從來都是硬懟過去,沒有落過下風的。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孟梓馨讓着她。

  “你別提了,我現在怕她得很。”孟梓怡小聲嘟囔着。

  前半夜大家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警惕着周圍,大氣都不敢出,唯恐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跑不掉。

  雨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可想而知這山裏該有多麼危險。

  在這靜謐的環境裏,衆人草木皆兵的精神狀態下,後面忽地就冷不丁來了這麼一聲!

  不知是什麼東西在慘叫,直聽得的人汗毛倒豎。

  紀慎之慌張地瞪大了眼,非常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叫聲的異常,早已做好了跑或者打的準備。

  這叫聲可謂是罕見至極,可以說沒人聽過世上會有什麼東西會叫成這樣。如果非要用一種音效來形容,那就更厲鬼灰飛煙滅時是一個樣子。

  但或許將會很不幸,現在不是隕滅,而是甦醒。

  望着唯一通向後院的通道,衆人屏氣凝神等了許久,也沒見那黑乎乎的盡頭出現什麼異常。

  像是盯着某個地方久了而產生的視覺錯誤,紀慎之在在某個瞬間覺着周圍忽地變成了淡黃色,恰似燭光盈室,但一眨眼卻又變成了慘淡的夜色。

  如若剛纔那不是錯覺,就是在磁場影響下,一朝時空變換。紀慎之是這麼猜的。

  但是他現在無暇分心。

  “轟——”

  一段迴廊就這麼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塌了下去,一堆的瓦礫石片橫在面前,揚起的塵土立刻被雨淋溼。

  方纔那陣仗,真不是一般強大的心臟能承受不住的。

  這一夜正可謂過得驚悚了,因着方纔牆體倒塌,大家不由自主地開始望向大廳上方。

  畢竟前車之鑑,萬一這也塌了呢?

  卻不想剛一擡頭,一個白色的東西轉瞬即逝,嚇得孟梓怡往後一仰,差點摔到地上。

  難不成剛剛一直有東西在頭頂上面麼!

  紀慎之心跳也漏了一拍。

  “看來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

  紀慎之毅然往前走去。

  從這裏到門的距離他顯然也在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這裏不安全,那大山還哪裏安全呢?根本沒有安全的地方!

  雨下的這麼大,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紀慎之看來其實根本不需要糾結這一點,因爲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這門根本打不開。

  紀慎之又大力地踹了踹,木門仍舊是紋絲不動。

  試了好幾下後,紀慎之已經滿頭大汗,回首時,大家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驚恐。

  紀慎之是何等力氣,那木門又是怎樣一番風雨侵蝕,竟然能在如此猛烈撞擊下儼然不動,這到底是何原因?

  四人除了吞嚥,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行。必須找到出口。”紀慎之捏緊了拳頭,只有這樣才能不至於顫抖得太明顯。

  花栗子上前攔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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