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快递
只是那天见過以后,张老师就再也沒来学校過。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额头上缝了几针,人也消瘦了下来。我热情的询问,他对我的反应很冷淡,爱答不理的,完全像变了一個人。
中午的时候,有個女人提着饭盒来到办公室。那個女人穿的有些土气,身材有些发福,衣服上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儿,她說是找张老师,我就把她請进来了。
张老师见了她好像有些害怕,有些厌恶,但還是把饭盒留下了。
我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后来我才从零零碎碎的传闻中理出事情的头绪,原来,张老师早就结婚了,他的老婆是一個养殖场的场长,有钱却沒什么文化。他嫌弃她,却又离不开她,平时不怎么让她来学校,也从来不跟别人說起老婆的事儿。這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学生打了,她老婆這才不放心,硬要到学校来看看。
我看着桌上已经风干的玫瑰,忽然觉得有些恶心,趁沒人的时候赶紧把瓶子和花一起扔了。
后来,我們见面只是互相点点头,再也沒有深入交流過。老夏告诉過我,好女孩要专心,不可以三心二意,他這样的人,也算三心二意了吧?我的身体已经不干净,我的心裡,却還是有些洁癖的,我不喜歡這样的人,真的不喜歡。
那天,传达室的李大爷让我去拿快递,我很困惑,我在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亲人,也沒有买過任何东西,谁会给我寄快递呢?
我从那裡拎回了一個大箱子,箱子上的字迹很潦草,被雨水淋得看不清,只模模糊糊看清我的名字。
我打开一看,是一盘录像带。
谁寄给我的呢?他又为什么要寄给我這個东西?
放了学后,我一個人来到一個录像店,租了一個小房间自己播放。
画面播放出来,我差点儿背過气去。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样不堪的画面裡的那個女孩,竟然是我自己。我当时被人下了药,推倒在床上,有好几個男人围在我的身边,其中一個手臂上還有青龙纹身。
我忽然记起了那天魏院长给我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头上戴了兔子耳朵发箍出去的时候。那一晚,我迷迷糊糊,什么都不记得,沒想到他们却都拍了下来。
我愤怒的把那和录像带拿了出来,又摔又打,最后使劲扯出了裡面的带子,用剪刀一点点剪成碎片,后来,我還是不解恨,干脆又点了一把火,将它付之一炬。
那晚,我一個人回到宿舍裡哭,我知道那只我逃不掉的魔爪又向我伸来了。
即使我逃到這個地方,那個魏院长也不肯放過我。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我,我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一個陌生的号码。
我不敢不接,因为那盘录像带也许并不是唯一。
“乔乔,听出我是谁了嗎?”那边的魏院长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然而,他那种从心底透出的恶心還是让我的身体一阵战栗。
“怎么不說话?你以为你不說话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他冷笑着,像一只披着人皮的狼,捉到猎物却并不急着吃掉,只是享受着那种折磨人的感觉。
“魏院长,你還有什么事?你的债我已经還清了,从此以后,我們谁都不欠谁的。”我冷冷的回到,我能听出自己的声音颤抖就像筛糠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害怕還是因为气氛,或者两者都有。
“谁都不欠谁的?“那個人嘿嘿笑了一声,”好,乔乔,你现在就可以出去說,告诉所有人,你不欠谁的。那么,明天,不,等不到明天,你的事迹可就要传遍学校了,到时候,我不知道你這個老师還有什么面目在学生面前授课。“
他又嘿嘿干笑了两声,“我劝你還是回来看一眼爷爷,要不爷爷想你想的要死的时候,谁来安慰呢?”
我听着他的声音恶心的想吐。
“算了,孤儿院回来一趟太远了,我還是去找你吧。”他的声音顿了顿,“你们那個小城最好的酒店,帮我订一间,我到了以后通知你。”
“记住,乔乔,爷爷的手裡還有好多那盘录像带呢,来酒店的时候,我們一边看,一边玩如何?”
我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我用力挂断电话,回到宿舍,从抽屉裡拿出一把做教具用的剪刀,塞进了自己的包裡,然后,我坐下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忽然,我想到了老夏的鲜血,那把刀刺穿他的时候,他身上流出的鲜血。
我猛然一個哆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打开包,赶紧把那把剪刀又拿了出来,我沒有放下,只是拿在手裡反复的看着。忽然门口有敲门声,抬头一看是王铎。
他看着我的样子,好像吓了一跳,忽然就一跃跳了上来,不由分說夺下了我的剪刀。
“夏老师,你不能這样。”他的眼神冷冷的,声音也冷冷的。
我一怔,知道他会错了意思,连忙解释,”我,我只是拿出来看看,沒有想自杀,真的而沒有。“
他不相信,把那把剪刀塞到了自己的书包裡,然后說:“夏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因为张老师這两天不理你,你不开心?”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這個孩子怎么会這么想?
“其实,那個渣男不理你也挺好的。我早就知道那個人的底细,他明明有老婆,還到处假情假意的勾引别人。以前,他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是现在他勾引到我老婆的头上,我就不能放任不管了。所以,我找了一帮兄弟,把他揍了一顿,還警告他离你远点。”
我更是惊讶的不得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老婆?
“总之,這件事情你要怪就怪我,千万别拿自己出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点了点头,他终于放心了些。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怎么到我的宿舍来了?”
为了避嫌,這段時間就算是补课,我都是在办公室裡完成的。
“我想约你出去。”
“打游戏?”
“不,是真正的约会!”
我顿时一個头两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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