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等你回来。
司机在后面喊着要找她车费,她也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公司大厅。
可是這次楼下换了值班的保安,再次将她拦在了门外。
时笑急切的跟他說明情况,要见他们的老板。
那保安很冷漠道:“我們老板岂是你随便想见就能见到的?”
不一样了。
沒有了当初秦肆的庇护,她现在连大门都进不去。
时笑知道为难他也不是办法,只好掏出手机给小林秘书打了個电话。
结果电话還沒拨出去,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她顾不得回头看热闹,依然低着头找号码。
可是一旁的保安却有些着急了,拉着她往旁边挪了挪:“你沒提前预约就快离开,别挡路中间了。”
“....”时笑无语,但懒得跟他争论。
然而就是在這個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笑笑妹妹?”
时笑一愣,立刻回头。
大楼门口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龚明一身西装革履,刚从车上下来。
他边扣西装外套的纽扣,边提步朝大厅门口而来。
时笑一喜,立刻朝他挥挥手。
而身后的保安,脸色瞬间都变了变。
看看她,然后又看看龚明。
难以置信,她和他们龚总真认识?
可看龚总对她的态度和对她說话的语气——
“你今天怎么跑這儿来了?”龚明意外地问她。
时笑收了手机,赶紧对他說:“正好你来,秦肆在公司沒有?你快带我去见他。”
龚明表情微微一怔,不答反问:“你不会還不知道吧?”
时笑茫然:“知道什么?”
龚明奇怪地皱了皱眉,斟酌着說:“他把公司转手给我了,一個星期前就办好了手续。”
“什么?”时笑微瞪起眼睛,浑身冰凉,好几秒才追问:“..他为什么要把公司转手?”
龚明說:“因为他被科学院聘用去干大事,沒時間打理了。”
时笑再次一怔。
龚明见她好像是真的什么都還不知道,可是作为一老板,跟她站在门口讲话也不合适,便带着她上楼,一边走一边跟她說清楚了来龙去脉:“他以前不就是学這专业的么,我是听說,他被一科学院所看中了,之前别人就找過他几次,想让他去做点更有前途的事儿。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想了,反正就不愿意,好像是說那個院长是他爷爷学生,可能觉得人家是看他爷爷面子上才来找他,所以始终沒同意。但這次也不知道老爷子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就是终于把他說动了,然后他就把手裡的公司都转了出去,跟人去搞技术科研去了。”
时笑是记得秦肆曾经跟她聊過一些關於大学时候的经历,因为比赛获得第一,人家觉得不公平,怀疑他是靠家裡关系然后恶意举报了他,闹得十分难堪。
从那個时候起,他就凭着一股傲气,怕被别人再次诬构他是靠家庭背景才获得的成就,再也沒参加過类似的活动,哪怕是毕业以后也沒从事這方面的工作。只是心中始终有個科学梦,所以自己创办了這家科技公司和山庄那個工作室,培养了一批新的有潜能的科技人才。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個科学院嗎?”时笑问:“总得有個具体地方吧?”
龚明摇摇头:“真不知道。从一個星期前他跟我交接工作以后,电话就关机了。现在公司裡的所有事情都是小林在帮我打理。”
时笑沉默了半会儿,然后想起另外一個地方。
既然他现在放弃了公司,专心去做科研這一行了,那個工作室肯定保留在。
为了尽快過去確認,时笑从沙发裡站起身,跟龚明道别后,立刻转身就跑出了门。
跑到公司楼下,她拦了辆车,直奔山庄。
望着车窗外后退的街景,她在心裡默默祈祷了一路,希望老天一定要让她马上找到他。
然而令她沒想到得是,当她站在那栋别墅门前时,却发现那裡已经空空如也。
大门紧闭着,她按了半天门铃也沒人应。
她又用力敲门,大声喊着他得名字,却沒有人任何人回应她,最后倒招来了巡逻得保安。
时笑抓住一個人便问:“請问您,這裡之前的工作室不在了嗎?”
保安告诉她這裡的工作室前几天刚搬走了,還开玩笑道:“几個小伙子去大地方发展了,老板還說要把這房子留着不出租,将来等他们成功了說不定能成個景点。”
“....”时笑又问:“那您知道他们去哪儿嗎?”
保安大叔摇头,猜测:“可能时出国了吧。”
“出国?”时笑這下心都凉透了。
保安大叔又及时补充了句:“是我猜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找他们做什么?沒有联系方式嗎?”
要是能联系上,她又何至于這么着急。
可她沒力气跟人解释了,黯然地摇了摇头,只能转身离开。
可走了两步,她又回头望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她很容易就想起了第一次他带她来這裡的情景。
就是在二楼最右边的那個书房,他耐心地教她使用多功能办公桌,当时一切和谐美好。
后来他们還在院子裡晒太阳喝茶,他躺在椅子裡惬意地陪她聊着天,這一切仿佛還在昨天。
只是如今,虽然空气中仿佛還保留着当初的欢声笑语,但這裡的人却都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落寞空寂。
可是除了這裡,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呢?
最后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條唯一還能打听到他消息的地方。
既然他走得悄无声息,就连龚明都不知道,或许,只有去问问她的家人才知道了。
可是一想到姚瑜然.
和姚瑜然唯一两次的接触,虽然沒有言辞激烈的碰撞,但都算不上愉快,甚至让人很压抑难受。
說实话,她有点害怕,也有些想逃避。
只是眼下除了去问他们,還能有什么办法呢?
时笑望着前路,心裡伤感到沒有办法,可是却有些哭不出来了。
不管了,就算是被她家人拒之门外,恶言相对,她也要去试一试!
于是她又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跑到山庄门口,再次找了辆车将她送去了秦肆父母住的地方。
车子不能进小区,时笑跟门卫說清楚情况,让人拨通了秦肆家裡的座机,說有外客拜访。
结果姚瑜然一听說来拜访的人是她,二话不說便干脆拒绝:“我們家不认识這么一個人!”
“.....”时笑不受待见,门卫也不敢贸然放她进去。
她沒有办法,只好坐在门房处等着。
虽然姚瑜然不肯让她进去,那他们总是会出来的。她就守在這儿,肯定能等到他们。
烈日炎炎,她就坐在门卫室旁边的花坛边上,小小的一只,一会儿抬手抹抹眼睛,一会儿低头看看手机又拨一次那通电话,但仍然提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一直等到近中午,她口渴的沒办法,也沒离开半步去买水,深怕错過了什么人。
她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多希望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他,哪怕是他的家人也好。
可是沒一個眼熟的,也沒一個人认识她。
到了下午两点,她饿的饥肠辘辘,正想着要不要去他爷爷那裡问问?
可转念一想,他爷爷那裡守卫更加森严,沒有秦肆在,人家越发不会允许她进去。
這么一琢磨,心裡逐渐绝望崩溃,酸涩再次上涌。
谁料就在這個时候,忽然传来一個女孩儿的声音:“小姐姐?”
时笑盯着入口,并沒意识到停在一旁的车子裡的人是在喊她。
過了两秒,秦晗又唤了她一声:“笑笑小姐姐。”
时笑霎时一愣,這下听清楚了,猛地回头。
秦晗也不知道是从哪裡开车来的,坐在驾驶室裡,降下车窗看着她:“笑笑姐姐,你怎么坐在我家门口啊?”
时笑赶紧站了起来,可是坐太久了,突然站起来头有些晕。
她身体晃了晃,抬手捂住额头闭眼缓了几秒,等那一阵眩晕感過去了以后,才放下手,深吸一口气,朝秦晗的车边走去:“你去哪儿啊秦小姐?”
秦晗告诉她:“我哥一会儿坐高铁去外地,我准备去送送他。”
时笑神经一炸:“他要去外地?”
“是的啊。”秦晗說:“他答应爷爷要去搞一個什么大信息项目,得去半年呢!”
半年?
时笑脑子裡发懵,赶紧问:“你可以带我一起嗎?”
“快上车吧。”秦晗催促她:“這会儿他们可能都到高铁站了,怪我刚刚睡午觉睡過了头。”
时笑立刻绕過车头,上了秦晗的副驾驶:“太谢谢你了秦小姐。”
“嗨呀,你别跟我客气。”秦晗道:“你叫我小晗就行了,之前你說要跟我献血,我還沒来得及感谢你呢。”
时笑对她笑笑,心裡感动的稀裡糊涂。
沒想到這种时候了,唯一還愿意帮她的人,会是只有過匆匆两面之缘的秦晗。
半路上,她问:“你哥怎么沒从家裡出发?”
秦晗說:“他本来就不怎么回家,之前一直住在工作室。后来工作室退掉以后,就带着他的队员们进科研院了。”
原来是這样。
秦晗想到什么,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跟她說:“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是站你和我哥這边的。”
“.....”时笑再次意外地看向她。
秦晗冲她友好的一笑:“希望你不要怪他這次出门沒提前跟你說,其实你们闹矛盾的這段期间,他每天都在盼着你来找他呢。”
时笑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太過意外:“真的嗎?”
“嗯。”秦晗点头:“虽然他這人不爱跟谁交流,可我就是看出来了。有一次我妈喊他回家吃晚饭,他问我妈是不是私底下去找過你,然后发了好打一顿火。還让我妈别和姑姑一样,做個是非不分的人。”
“”提到這事,时笑又羞愧地垂了垂眼睫,黯黯地說:“对不起,我连累了他,也连累了你们和姑姑家的关系,发生了一些不必要的家庭矛盾。”
“你别說,我還真是不喜歡我姑姑那家人。”
前面的绿灯亮了,秦晗启动车,随着车流开過了马路才继续道:“也不是不喜歡他们,就觉得我姑那人不够聪明,找了我姑父那种人结婚。說起来,還是他们家先对不起你,该道歉,也该由我替我姑姑给你說对不起。”
时笑真是沒料到,秦晗居然会這么恩怨分明。她感觉自己最近一段時間所有的压抑心情,被秦晗的两句话瞬间治愈了不少。
“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很好的人。”她說着,自责的情绪又蔓延了上来:“只是我当初不够信任了解他,所以才弄成现在這個样子。”
“你别這么說呀呀。”秦晗不仅和秦肆一样品性好,而且還都心软,见不得别人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哥哥不会怪你的,他這人其实很大度,而且你這情况又的确是迫不得已。要是他真怪你,当初也就不会帮你了是不是?”
时笑知道秦晗事好心安慰她,她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這关。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又怎么会突然要离开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给她呢?
“你也别怪哥哥。”秦晗又语重心长道:“他這次离开其实也是被我爷爷逼得。”
时笑茫茫然:“为什么?”
秦晗說:“這其实也算是巧合吧,所有事情都闹到了一块儿。”
老爷子原本就希望秦肆进科研院,只是這么多年秦肆都傲着脾气,介意那点裙带关系被人拿去說事。哪怕人家副院长都上门来找過他,亲口表明是从读大学那会儿就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当初只是碍于突然的意外情况,为了平息风波,所以才暂时沒去找他。
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位副院长又在新闻上看到他带着团队去国外获了奖,又再次登门拜访,通過爷爷约他见了一面,想将他重新招进院所为社会效力。
奈何秦肆脾气太执拗,仍是对過去那件事心有介怀,不肯同意,宁愿带团队自己培养人才。
那位杨副院长实在是惜才,觉得他只默默无闻的成就别人,真的是大材小用了。所以后来又想了各种方法去给他做思想工作,甚至同意他带着团队一起进院所。
老实說,秦肆他還是很动心的。毕竟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就是能进這种国内顶流的科学院。现在又多次被杨副院长邀請,他怎么会一点都不懂要呢?
只是当年那件事实在是令他打击太大的了,他始终担心今后又被有心人拿来炒作杨副院长和自己爷爷是师生关系,污蔑他是走绿色通道才能进入那样高端的院所工作,于是才再三犹豫下不来决心。
最后实在沒办法了,杨副院长只好一個劲的去找老爷子,让老爷子想办法劝劝他,别這么死板。
就算是有关系那又能怎样,可他也确确实实是有实力的。如果他沒那個能力胜任,杨副院长表示,即便秦肆是他亲儿子,他也不会给他特权进那么重要的岗位任职。
老爷子把這些话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了秦肆,但秦肆一想之前拒绝了人家這么多次,突然同意的话,好像又拉不下来脸。
可老爷子是多精明的人,又多了解自己孙子啊,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于是老爷子就决定来当這個坏人,给他下命令:“你必须给我去,哪怕去了胜任不了被人家开除遣送回来,你這次也必须给我去试一试。”
秦肆原本還想反抗,可老爷子就把他這次亲手将自己姑父给送进监狱的事情拿了出来跟他较劲。
“你姑姑好歹也是我亲闺女,就你干得這事,老头子公平說一句,道义上是沒错。但是,老头子也是一個父亲。现在一把年纪了,還要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为难,你姑姑现在三天两头跑来跟我吵跟我哭,過不了几天,我都要被她把高血压给急冲了!你說說,是不是被你给害的?”
“.....”秦肆简直无语,但一想,老爷子又說的有几分道理,沒敢反驳。
“所以在我死之前,你要是還想让我痛快几天,這次就必须听我,跟着小杨去做点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事。不然,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了眼。”
就這样,秦肆最终還是听了爷爷的话,带了几個工作室的骨干一道去了科研院。
只不過他们毕竟是半路出道,为了培养他们的专业能力,所以杨副院长给他们定了個计划,要进行为期半年的封闭式训练,完成某项科研考核。
而秦肆,是這次训练的大队长,也是主要负责人。
时笑听完了秦晗的讲诉,才恍然明白事情的经過。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那他为什么要把公司都转手了?”
“我听爸爸妈妈在家裡讨论,好像是交给别人打理了,但還留了一些股份吧。”秦晗耸耸肩:“反正哥哥自己主意多,爸爸妈妈也管不了。”
时笑一下子知道了這么多事情,有点消化不過来。
脑子裡有点胀疼,但更疼的是心跳那個位置。
半個多月沒见,他的生活发生了這么多变化,大部分是由她而起,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裡懊悔极了,可现在连他人都找不到了。
她只希望時間還来得及,一定要赶在他离开之前,留给她一個机会跟他解释。
不然半年以后.
今天要是错過,就得等半年以后。
好在一路通畅,两人聊天间很快就到了高铁站。
秦晗把车停好以后,两人火速跑到售票大厅,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时笑问她:“是几点的车啊。”
“好像是三点多。”
时笑低头看一眼手机,這会儿已经三点零几分了。
她急道:“会不会已经进候车厅了?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
秦晗摇头:“他之前手机号都沒用了,說到了新地方换了号码再告诉我們的。”
时笑心裡一沉。
不過马上秦晗又道:“我可以打电话问我爷爷,我爷爷肯定有他们副院长的号码,如果這次他会随队一同過去,肯定能找到他,你先不着急啊。”
时笑立刻点点头,一边留意周围的人群,一边焦急的等着秦晗带来的消息。
很快,秦晗就通過爷爷弄来了杨副院长的手机号,给拨通了過去。
时笑紧紧地盯着她,只听她道:“杨伯伯,你们是已经进去候车厅了嗎?”
秦晗应对两句挂了电话,转身就和时笑往二楼跑。
嫌电梯慢,时笑让穿着高跟鞋的秦晗后面慢慢来,自己先两步并一步从步行梯那边冲了上去。
人潮汹涌的露天站台,时笑穿過人群跑到玻璃窗外往裡面望了一眼。
候车厅裡灯火通明,旅客们或坐或站,来来往往的人影交替不断,根本沒办法分清谁是谁。
她回头朝旁边的检票口望了一眼,她知道自己沒购票人家检票员不会通融,但還是硬着头皮走過去跟别人說了几句好话。
结果就是别人将她礼貌劝返,并叫她不要耽误别的旅客检票時間。
时笑抱歉的点点头,只好退回去继续趴在玻璃窗边往裡面看。
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想见的那個人。
她急得眼泪在眼眶裡打转,双手拽成拳头,焦灼地轻垂着玻璃窗户。
在哪儿?
他到底在哪儿?
她拿手背抹了下模糊了视线的眼泪,当眼前再次便清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闯进了她的视野。
就在她斜前方的一块候车区域裡,秦肆一身藏蓝色的风衣,从一堆男人中间缓缓站了起来。
他個子很高,背脊又向来笔直,主要是他周身那抹气宇卓然的气质,本来就格外引人注意。
時間快要到了,他和那群人一起,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去排队,要开始检票上车了。
這一刻,时笑内心翻涌的情绪终于冲破了一切,隔着玻璃窗户大叫着他的名字:“秦肆!”
可是他在裡面听不到,玻璃隔音,将他们隔绝在了两個世界。
时笑急得沒办法,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就是沒有任何回应,随着队伍继续向前,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远。
她趴在玻璃窗上,急切地凝望着他,盼望他能回一下头。
可是他前面的人一個一個扫票走进了站台,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时笑急得锤玻璃,嘴唇颤抖。而嘴裡踹出来的热气朦胧的遮住了玻璃,她慌忙用手擦干净,继续盯着那么身影,泪流满面。
直到眼睁睁看着站在他前面的那個人已经开始检票了,她绝望地咬起嘴唇。
谁知道就在這個时候,他身后一直在讲电话的杨副院长,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但是杨院长根本不认识时笑,也沒第一時間马上发现她在哪裡。
于是挂电话后,又回头拍了下秦肆的肩膀,好像跟他說了句什么。
下一秒,秦肆便皱着眉头,马上转過了身,黑漆漆的目光朝窗边看過来,视线沿着窗户边搜索了一圈,最后终于定在她的身上。
时笑沒料到在這么千钧一发之际,会迎来如此火速的反转。
她整個人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一下子整懵了,瞪圆了眼睛。
可是他就是突然回头朝她看来了,此刻,正定定地对着她的目光。
时笑還满脸泪痕地趴在玻璃窗外,双手捏成拳抵在上面,呆愣而无声地静望着他。
大厅裡明亮的灯光照在秦肆清俊的脸庞上,他的表情沉静,隔着人海,同样远远地看着她。
下一秒,时笑激动到喜极而泣,立刻伸起胳膊朝他用力的挥手,哭笑着喊他的名字。
他迈开长腿挪到一旁,正准备提步朝她走来。
可是站在他身后的杨副院长却一把拉住了他,然后指指腕上的手表,提醒他马上到点了,别误了時間。
离列车进展出发已经不足十分钟,秦肆沒办法,只好放弃出队,又回头往她這边看了眼。
时笑眨了下眼眶满盈的泪水,努力的对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秦肆站在原地,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心裡似乎也藏了很多的情绪,却不能像她一样,只能极力克制保持着平静。
两人就這样无声的对望着,直到他身旁的最后一個旅客也检票进了站台,广播裡最后一次播放催促检票上车广告。
秦肆终于抬手指了她一下,然后用唇语对她說了两個字。
时笑一愣,沒看懂他的口型,用力地摇了下头。
他却不肯再說了,最后对她露了個浅笑,然后转身拖着行李箱检票进去了。
时笑心裡一慌,還趴在窗户上,微微张着嘴唇,望着他快速消失的身影。
而他走到半路,即将拐弯消失在廊道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时笑赶紧冲他招手,用口型对他說:“一路顺风,我等你回来。”
他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懂,最后一转身终究還是从她的视线之中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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