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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以爱人之名

作者:轻叙
翌日,程安之买了鲜花和果篮,按照梁云暮提供的地址,找到纪司北的病房。

  人走到门口,听见裡面传来软糯的孩童稚音。她猜测是陈夕纯去年早产的那個性急的小崽子。

  程安之出国后沒再见過小崽子,但和去欧洲出差的陈夕纯有過短暂的一面之约。

  那天她们在巴黎的一家小酒馆小聚,沒有半句是聊感情。

  陈夕纯也沒将此事告知纪司北,她赞成既然要断,就断干净。

  敲门而入,陈夕纯端坐靠墙的独沙发上,梁云暮临窗而站,小崽子在他们之间哒啦哒啦地跑来跑去。

  一家三口的鲜活美好衬得病床上的這一位赢弱孤寂。

  纪司北唇色微白,往日深邃的眼眸浮上一层病弱之中的倦怠。

  可他整個人的形依然是紧致且挺拔的,将蓝白相间的宽大條纹病号服穿出常服衬衣的气质。

  程安之觉得他下颌骨的线條愈发锋利了。难不成一天不见就瘦了?

  赶在几位老友寒暄之前,小崽子先哒哒哒跑到程安之面前,20個月的男童正进入语言爆发期,一句发音不算特别标准的姐姐叫的热情又洪亮。

  陈夕纯笑着摇头:也不知道這见了漂亮姑娘就心花怒放的德行是随了谁。

  梁云暮早年是個不安分的主儿,在座的都知道。他自己打马虎眼,对程安之解释道:這小子能辨别谁是阿姨谁是姐姐,他是觉得你年轻呢。

  是嘛。程安之摸摸小崽子的小脸,蹲下去,从大衣口袋裡摸出糖盒递给他。

  他不能吃。开口的是纪司北。

  程安之鄙夷地看向他。他眸色平静,說完眼角略有低垂。

  我們還沒给他吃過糖。陈夕纯轻柔解释。

  程安之收起糖盒,拍拍小崽子的头,阿姨下次给你买你能吃的好不好?

  好——小崽子拉长着音调,又甜笑一声,姐姐!

  嗬,差辈儿了啊。梁云暮笑說。

  陈夕纯也笑:实在不行,就各论各的。

  主治医师這时来查房。

  他跟纪风荷是老友,待纪司北如自家小辈,进门见着程安之,便打趣病号:你這刚入院一天,朋友就一茬接一茬的来,往后還得了。

  梁云暮接了话:這位可不是普通朋友。

  哦?

  妹妹。纪司北脱口而出。

  程安之:……這是知道了她昨儿跟小护士的话?

  医生勾勾唇角,揶揄他:“你妹妹倒多。”

  “我哥哥情况怎么样啊?”程安之笑脸问医生。

  梁成夫妇忍不住笑,纷纷看向纪司北。

  纪司北微蹙眉心,先医生回答程安之:“你哥哥很好。”

  医生瞧這两人有意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程安之,玩笑道:“你哥哥不太好,要动個手术。”

  程安之当即变了脸色。

  “唬你的,别当真。”纪司北见不得她被骗。

  咦——梁陈夫妇不约而同发出鄙夷的觑声。

  医生,請问他情况到底怎么样啊?程安之沒看纪司北,诚恳地看向主治医师。

  医生笑笑,不碍事,先戒烟,再规律作息,只要生活健康,這病治得好。

  程安之是自己看病历才知道纪司北肺部有结节。

  他们都走后,她略坐了一会儿。

  临走时对纪司北說:三十岁了,不年轻了,听医生的话吧。

  是不年轻了。纪司北感叹,抬眸看她:這是你头一回见我生病吧?

  程安之說: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那你呢?這一年多身体怎么样?

  程安之对他比了個健身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我爱上运动后,腹肌都练出来了。

  有机会见见嗎?

  走了,你安心养病。程安之溜之大吉-

  之后一周,程安之沒再去過医院,她去到一座南方城市参加一個漫展,顺便采风几日。

  每隔一天,她会通過小助理了解纪司北的治疗情况,偶尔也发一條微信问他恢复的怎么样。

  纪司北总是回她:死不了。

  好像赌气似的。

  回程前一晚,程安之买了两個漫展纪念玩偶,打算一個送给陈夕纯的小崽子,另一個送给纪司北的小助理。

  她一手抱一個玩偶往酒店裡走,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隋唐站在南方的冬夜裡,杉树一般的气质却与湿冷的气候融合的很好,他看上去沉静又自在。

  程安之。他跟纪司北一样,也是叫程安之的全名。

  程安之嗯一声,瞧他有话,把你怎么来了往肚子裡咽。

  隋唐往程安之的方向走,地上的枯叶与他背道而驰。

  十一年也不是不能忘。除非你告诉我,我沒有胜算。那我现在就回头。

  程安之今日穿了個件羊羔绒外套,她觉得自己成了走崖边的山羊。她以为隋唐对待感情,也会像对待艺术那般吹毛求疵,以及心高气傲。

  她完全沒想到他会二次告白。

  只是胜算从来不是她给的。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晰她未来的感情将在哪裡停靠。

  好冷吧,进去說。她想给自己一点组织措辞的時間。

  隋唐跟在她身后进了酒店大堂。室内外冷热交替,薄薄的镜片蒙上一层雾气,他的心走进迷雾森林。

  程安之在咖啡区给隋唐点了拿铁,点完才想起来他从来都只喝美式,不好意思地让咖啡师和点单小姐更换。

  隋唐玩笑道:你能想起来我的癖好,我很荣幸了。

  暗自又想,關於纪司北的一切,她大概从来都不会弄错。

  十一年可以诞生很多很多的惯性,甚至自己的习惯都会跟着对方产生变化。他从新闻中窥探到的纪司北,跟程安之有特性重合的部分,只是谁向谁倾斜,他不得而知。

  程安之自己喝加三泵糖的焦糖拿铁,溺在极甜的口感裡,她才觉得冬日是暖的。

  隋唐說她這样不健康。

  偶尔放肆,偶尔纵容自己。她笑。

  扯了些偏离主旨的话后,程安之放弃了给隋唐发好人卡,她直抒胸臆:我以前觉得爱情特别重要,但是命运好像就是很扯蛋,你越想要的东西,它越是让它偏移。现在我觉得自我比较重要,我享受单身的感觉,不被感情扼住喉咙,命运就再也沒什么理由能拿捏住我。

  程安之变得认命,是第二次分手导致的。她沒想到和好之后竟然還会有更狗血的原因,来阻止他们在一起。

  又离谱又好笑又唏嘘。

  纪司北說他们就到這裡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种小时候从一所学校毕业时,听学校校长结语的即视感。

  是一次很真实的告别。

  那不如就让荒唐的爱情淹沒在命运的流沙中。

  就如爸爸所說的那样,爱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自我才是。

  现在的程安之很快乐。哪怕沒有爱情。

  隋唐能理解程安之的心境,却不因她的回答而暗自窃喜。

  他宁愿她還对爱情痴迷。

  最后隋唐什么也沒說。

  他走到吧台前,找服务员小姐要了几個糖包,回到位置上,他当着程安之的面,把糖都倒进他這杯苦涩的美式咖啡裡。

  偶尔放肆,偶尔尝试新事物。他饮了一小口,皱起了眉头,做他的结语,不会再有偶尔了。

  程安之并非他的乍见之欢,而是他偶然幸得的一朵玫瑰。

  玫瑰花期短,她却隽永。她是永生玫瑰。

  遇见她,是他所幸。得不到,是他的宿命-

  纪司北用鸡贼手段搞到了程安之的航班号。

  她返程這一天,他出院去机场接她。赶在她落地的前十分钟给她发消息,报出自己在机场的位置。

  程安之落地并沒有开手机,她跟隋唐聊着一位同行的個人展,跟随其他旅客一起走下飞机。

  纪司北在出口处等待的时候,往裡望,有一组领取行李的传送带正好映入他的眼帘。

  有一位熟悉的女士和另一位半熟的男士笑容灿烂地說着话,看着很登对。

  他隔空看着這位女士,打给程安之,对方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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