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破土
隨後在董小山的點頭示意下，一行人踏上晉雲山石梯，緩緩登山。
雲殊走在最前，邊走邊回頭，伸了個大拇指朝向身後邱小河，讚歎道：“還是師兄精明！氣機繞來繞去，最後還是在這山頂之上。”
邱小河憨厚的抿了抿嘴，沒有多說。
倒是董小山開口說道：“師弟，先前在山頂上，我和小河師兄在山頂看泉眼，看的沒錯吧？你還不信，現在呢？信了吧？”
雲殊將伸起的大拇指移至董小山，爽朗笑道：“小山師兄的眼光，師弟佩服至極！不虧是通了天眼的奇才！”
董小山挽手交叉在胸口，趾高氣昂，開口道：“那是，也不看我是什麼人。”
突然伸手比了個大拇指，放在自己胸前，“我是這個！”
雲殊深以爲意，點頭不止。
邱小河望着二人的插科打諢，不以爲意，只是藉着月光細細賞起了山外景色。
隨後拍了拍身旁柳左肩膀，和氣道：“待會上山後，你就去你朋友那兒待着，就不要出門了。”
柳左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
一一一
先前被男子一口酒水洞穿手臂的老人，此刻已是原路返回，退回到剛纔所站之地。
老人站定身子後，一臉平靜，並無先前的神色尷尬，轉頭望向身邊孩童，沉聲道：“少主，這一行人應該是一些大門大派的正門子弟，這個修爲應該也只有這些門派才能培養的出來，不同他人所比，男子爲下五樓，而女子則是將將躋身中五樓，雖然不用太過擔心，但是一般這種大門大派子弟，尤其是最近風頭最盛的時候，往往都是有着護道人暗中守護，怕的就是萬一在山下歷練中夭折。”
老人甩了甩手臂，不再捂住被洞穿而過的傷口，傷口已是光滑如初，全然並無半點傷態，話鋒一轉，再度道：“而且下山歷練，難免有着重寶纏身，或是傳訊寶物，不過是我先前雖是出手簡單試探，但是氣機搜尋四周卻是並未發現暗中有人窺探，可能是對方境界太深，或者是這所謂的護道人並不存在，僅僅只是希望他們能自行下山砥礪自身修爲，倒是那喝酒的男子，我一時有些瞧不出深淺大概，不過想來境界應是與我差別不大。”
老人沉聲說完，便不再多言，只是靜靜閉目眼神，心間揣摩。
孩童生的極爲俊俏，兩眼汪汪似泉，雙眉筆直，身穿一件黑紫色小袍，手上戴着一對玉鐲兒，瞧不出什麼門道。
孩童微微沉思，最後仰頭望向老人，問了個問題，“奎叔，爲何示弱？”
老人閉目養神，沒有張嘴說話，只是以心神傳遞，“小海兒，山間之行萬不可以常規揣測，示弱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可以幫你隱藏一些東西，在需要的時候會是很大的助力，不光是此次山間之行，修行途中一樣如此，這點，你要記住了。”
語落，老人眼皮抖了一下，陡然睜開望向人羣處一旁，隨後回覆平靜，繼續閉起雙眼養神。
孩童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心間出聲回道：“我記住了。”
二者之間，全然並無先前的老人對少主言聽計從，有的只是好像家中長輩對晚輩的訓斥和教導。
正當衆人各自忙着自個的事情時，人羣密集處一旁有一女子緩緩落下，舉止優雅。
觸及地面，腳下雲彩化作鳥獸散，轉瞬消失一空。
環視四周片刻，並未如何上心，只是對着周雲若一行人瞧了一眼，以及一些略微能夠將將一看的行人。
在女子落地一瞬，有一抹紅光，自山底掠至山頂，空中拖曳出一串光芒，在黑夜裏矚目異常。
紅光速度極快，眨眼間已是落在女子身旁不遠處，只是雖落地，但是點點紅光依舊散在四周，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完全消散。
佘倉大手一揮，將紅光趕走，隨後輕拍腰間葫蘆，葫蘆憑空升至空中，一手接住猛灌一口，擦了擦嘴巴後望着女子諂媚一笑。
女子並未說話，只是冷眼相對，留下個犀利眼神後，轉過身子。
佘倉提着葫蘆上的繫繩，在空中甩了幾圈，葫蘆在空中旋轉，雖然並沒有將葫蘆口堵住，但酒水卻是並未灑落一滴，“楚仙子，別這麼冷淡嘛，好歹我們也算是這山頂中彼此唯一的熟人了。”
女子腳步一止，背朝男子冷冷吐出一言，“談什麼熟人不熟人，這山頂上的人比起你來，可是要是好的多了多，而且我不認識你。”
拖了個尾音，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時有些咬牙切齒。
佘倉一笑，將葫蘆高高拋起，然後張嘴一吸，晶瑩酒水在空中串聯成線，一股腦兒飛入嘴中。
將葫蘆重新別在腰間，神色有些憂鬱，嘴中嘟囔了一句，“借酒澆愁愁更愁”
突然一手輕輕摔在自己臉上，一臉懊惱，“真是愁死老子了。”
而前方正過身子的楚夢，臉上依舊冰冷，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少許。
衆人皆是自顧自身，或是站立，或者是彎腰下蹲，或是坐於地上。
你不言，我不語，山頂氣氛有些沉悶。
月明星稀，涼風輕拂，點點陰柔月光灑落在衆人身上，光影流轉間，顯得有些好看。
正是衆人精力集中追尋氣機時，一絲微弱波動驚起衆人思緒。
皆是不約而同朝着散發微弱波動之處前行。
符華對着周雲若點了點頭，既不逾越衆人朝前走去，也不掛於人羣后方，而是與身旁師姐擠在人流當中，他清楚知道，衆矢之的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而少言男子依舊晃晃悠悠掛在人羣最後方，好似並無在意。
楚夢眼底浮現一抹神采，踩着碎步朝前前行，不再管身後的那人。
佘倉伸手朝前一伸，神色略微慌張，但嘴角卻是輕輕勾起一笑，“誒，楚仙子等等我！”
隨後收起大步伐，邁着小步緊緊跟隨在後，也無並肩，也不逾越，只是眼神流轉在其背後。
楚夢不寒而慄，就像被什麼盯住一樣，隨後抖了抖身子，也沒有在意，只當自己是多想，隨着人羣一齊走向氣機波動之處。
身後佘倉面色正經，只是心間暗暗稱讚。
真他孃的好身材哩！
山頂不大，一般人在山頂處逛了小半個時辰差不多就能將山頂的一些景兒逛的差不多。
衆人行過片刻，最後在一汪泉眼處停下，但大多沒有靠近泉眼，只是靜靜站在旁邊，各自盯望。
符華微驚，望向身旁師姐，有些疑惑開口道：“這泉眼兒，不是並未任何靈氣嗎，爲什麼靈物波動卻是在這底下散發出來的？”
周雲若也是不解，微微思量片刻後，回道：“可能有着一些什麼禁制之類的東西存在，靈物誕生雖說是在靈氣茂盛之地，但是往往不能以常理較之，可能是在孕育期間吸收了此間靈氣，從而導致靈氣衰減，而在破土出現前靈氣也並未泄露，所以我們才感應不到，現在已是快要出現，靈氣難免有些泄露在外，不再自封的原因。”
符華深以爲意，點了點頭不再多想，也是沒有使用“雪獸”進入泉眼一探究竟，而是和衆人一樣靜靜等待破土而出。
片刻光景打馬而過，泉眼內波動由原先的略微絲毫，轉爲一陣一陣的小波動，隱隱有着某種規律在其間，漆黑泉眼之中，漸漸有着微弱亮光閃爍其間。
一時之間，衆人皆是眼光火熱。
摩拳擦掌以待。
一一一
晉雲鎮，石頭坊。
石爺靠着座椅後背，叭叭抽着大煙。
坊內已是大門緊閉，就連窗戶也是緊緊關閉，酒臺處濃煙在屋內不得而出，四處亂撞，最後齊齊聚集在屋頂房梁，好似仙境。
酒臺上的燭火微微亮起，燭油灑落在桌上，凝結成一片，似軟非軟。
最後叭完一口，將煙桿放在酒臺上，伸手敲打木桌。
石爺眼神迷離，恍惚片刻後清明，小聲開口道：“是時候了。”
就在這句話剛落地之時。
晉雲山，山頂處光芒大作，一束亮光直衝雲霄，好似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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