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浪裏起花
他甩了甩手,在空中輪着圈,舒展身子,引得過路人一陣側目,這時少年往往報之一笑,或者是不予理會。
除了心心念念,更多的是在心間想着靈物的一些事情。
自靈物出土,已是有了兩三天了,這座小鎮人流經過控制已是減少了許多,但依舊算不上清淨,只能說是略微好了一些,擺攤的依舊擺攤,散心的他鄉客依舊逛着這座小鎮,只是比起往常,街邊攤販的叫喊聲都是好像有些無精打采,只是病懨懨的象徵性喊上幾句,然後忙着自個的事情。
少年邊思索邊走在街道上,嘴中喃喃自語:“九旋宮c飛劍冢c南劍池,還有一些個山野散修,以及一些雜家門派,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是齊齊聚集在這座小鎮內,難道真是爲了這靈物沒道理啊,對於這些山野散修而言,靈物是較爲珍貴難覓,畢竟沒有門派支撐,在修行路上孑然一身進展緩慢,往往是一件趁手的兵器,或者是靈物都是能夠給自己增添一些戰力,能夠幫襯自己走的更加遠,所以願意碰一碰運氣,但那些個大門大派應當不是很在意這些所謂的靈物,畢竟底蘊在這,多上一件也只是錦上添花罷了,那又是爲何此間福地已是快要降升,也無聖人坐鎮其間,或者是歸屬任何一門一派,爲何會有術法神通封鎖天地?儒釋道三家,對於這種小物件都是不會關注,目前來看也都是沒有插手其間的意思,那這手筆又是何人所爲?山神?應該不會,對於此物要想據爲己用也不會放任出土,更何況馬上就要隨着福地消散而魂飛魄散,也沒道理奇怪,真是奇怪”
說至最後,少年撓了撓頭,有些苦惱。
有些事情,實在是想不通。
最後眼神清明,拍了一下臉頰,既然有些事情思來想去想不出個大概,那便索性不再想,免得庸人自擾,不如瞧一瞧鎮內人文,順便找找那件東西。
少年腳步挪轉,晃晃悠悠間已是走到了土壟街街口。
街道口大大小小攤子隨處擺立,食客滿座,而街道內卻是人流稀少,不知是不是因爲清晨的緣故,有些清淨異常。
站在街口停了一下,神色略微一思索,便朝着街道內行去,走前不忘買了個肉包子,邊走邊喫。
有些人,總得碰上一碰纔好。
街內兩側,房屋一左一右依次而建,有大有小,大的宅子佔地極爲寬闊,一眼瞧去,約莫有着一二十米寬闊,而小的與之一比,高下立判,僅僅有着不足大宅子的三分之一,但不論大小,都是有着一個共同點,皆是泥巴牆堆砌在外,圍成高高低低的土牆院子,就院子牆體來看,有些主人照料的十分好,雖然是泥巴土牆,經過風吹日曬難免會剝落一些,但眼下看來,卻是依舊完好,想必時常應該縫補牆體,而一些個不管不顧的,覆在外面的泥巴都是鼓起一個個大包,有些地方更是剝落個乾淨,一眼便能看到內裏的石頭子。
邊走邊看,少年伸手在一處有些斑駁的土牆上掰下一塊泥巴,反正已是快要掉落,不如幫它一把,放在指尖輕輕捻動,最後化成塵土散落。
吹了吹手中泥土,歪着頭想了想,最後就着指尖泥土在木門上認認真真寫了一行字。
雲殊到此一遊。
泥巴字在木門上顯得不是很清楚,有些歪歪扭扭,如蚯蚓在爬,少年雙手一拍,笑道:“好字,入木三分且字跡瀟灑,真是好字。”
然後輕輕一笑,朝着裏面走去。
一一一
符華在與師姐以及那鍾鬼子分道而馳後,在鎮內一陣逛蕩,一些個幽靜巷子以及不起眼的街道擺件處都是逛了個遍,仍然並無發現蛛絲馬跡,最後又是返回後山泉眼看了看,一無所獲。
正當憂鬱十分,符華陡然瞥見先前山頂那被鍾鬼子所傷的老人,以及身旁的孩童,腳步加快朝前行去
伸了伸手打了個招呼,“真是巧了,咱們又見面了。”
老人回頭一望,原本古井不波的臉色轉爲一笑,“公子可是有所獲?”
符華一笑,回道:“要是這般好尋,那這靈物就不能叫做靈物了,倒是你這二人可是尋到了什麼?”
老人好像絲毫不在意之前山頂的事兒,輕輕跨出一步,站在孩童身前,“老夫與我家少爺只是遊玩一二,這靈物有德者居之,依老夫所看,公子德氣滿身,應是這靈物的最佳選擇,像老夫這種小魚小蝦就不參與其中了,免得擾亂了諸位的興致,老夫幾斤幾兩自個還是知道的。”
符華心中輕哼一聲,擺了擺手,笑臉燦爛,“前輩說笑了,這機緣大家都是可以爭奪一二的嘛,最終落在誰身,我們就參不透了,修行一事,不就是爭機緣,奪福運嘛。”
老人拱了拱手,“那老夫與少爺,就助公子馬到功成。”
符華拱手回禮,然後掏出先前老人給的小布袋,將之往前一遞,開口道:“物歸原主,先前是我們失禮一二了,不過我師姐就那脾氣,前輩別往心裏去,依我看還是化干戈爲玉帛,這爭奪一事還是互相幫助的好,前輩以爲?”
老人最終是拗不過,將布袋子接過揣入懷中,心領神會,然後正色道:“公子此言有理。”
符華打了個哈哈,點了點頭寒暄一二後繼續開始尋覓起來,最後朝着春花巷子步入。
瞧着男子遠走,老人身旁的孩童扯了扯老人衣袖,擡頭問道:“奎叔,他爲什麼要把這袋子又還給你啊?”
天真燦爛。
老人低頭和藹一笑,答非所問,“因爲奎叔性子好呀。”
然後牽着孩童小手慢慢閒逛,只是心裏已經給男子冠上了一個不太好的帽子。
笑裏藏刀。
一一一
石頭坊。
應該是清晨緣故,生意還是並無起色,門前有一老人坐在門檻上叭叭抽着煙,對着空無一物的前方緩緩開口:“此事已是謀劃了這麼些年,既然早先不予插手,爲何現在卻又是前來?僅僅只是爲了洞察一二?”
頓了頓,深深叭了一口後,雙眼微凝,“要是這麼個說法,我可是不信吶。”
語罷,心間突兀出現一聲,聲音爽朗平靜,“此行也只是過來盯梢一下,談不得什麼,倒是這老兒爲什麼不遠萬里前來,心發慈悲想要從中作梗?”
一聲響起,“願諸生平等,此事也不是我能妄議一二,不過依照我們所約,如果他們當真起勢,那我也只能助各位一臂之力了。”
老人呼出一口氣,語態認真,“此間天地所謀已是布入尾聲,只等時候一到便是能夠功成,屆時希望各家能夠信守承諾。”
有一聲乍起,笑着道:“既然有約,何必如此惺惺作態?瞧你們一個個的,虛與委蛇,真以爲他們是那傻子,瞧不出任何原由?只不過是覺得比不過你們的聯手而選擇先避其鋒芒,真到最後時刻他們會不插手干預?要我說,我可不信,他們是誰?最不講理的人!”
語落片刻,有人開口譏諷道:“最不講理的人,現在也只能講理了。”
“要說分家而謀,未必就能喫的下這一口硬飯,但是此次聯手,他們也只能是螳螂擋車,不過爾爾罷了,翻不起什麼波浪。”
“浪裏起花,霧中拂風。”
心扉間言語不斷,老人只是靜靜佝僂着身子坐在門檻上,細細聽着這些爭吵。
最後將煙桿輕輕敲了敲地面,一錘定音,“靜觀其變。”
心扉間衆聲陡然消散,恢復平靜。
老人望着前方開始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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