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自古君心最難測
張睿正在做他的升官發財夢呢。在夢裏,他得到了梁武帝的親切接見,隨便向皇帝兜售了幾條後世改革家的治國方略。諸如什麼三省六部制、租庸調、方田均稅法、青苗法、農田水利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推銷給偉大的皇帝陛下,結果耍耍嘴皮子,就把英明偉大的皇帝陛下忽悠住了,皇帝把他引爲天縱英才、加官進爵不算,還把他招爲駙馬、、
就在張睿摟着美麗性感的公主殿下,在大牀上嘿咻嘿咻的幹那啥,即將瀕臨頂峯的那一刻,腦門上一陣劇痛。
“哎喲,爹您下手能不能輕點。”
張睿的小腦袋生生被他老子敲了一個爆慄,疼的他嘶牙咧嘴,小聲抗議。
“囉嗦什麼,我告訴你,自古君心難測,爲父剛纔各位那你說的,也只是爲父的猜測而已。皇帝怎麼處理這次兵變,爹我也說不準,總之,你以後有空多讀些書,別再荒唐行事。”
張聘又把兒子教訓了一頓。張睿實在受不了父親囉嗦,推脫軍營有事,逃了出來。
在以後的二十幾天裏,陸陸續續有前方的戰報傳到了遼縣。屈突蓋、邵榮、高虎率援軍主力,終於在處羅、木花力大軍會師的同時,也趕到了東徑關。
合兵一處後,東徑關有十五萬大梁軍隊。而關下集結的各路北胡兵馬也有二十餘萬。雙方的兵力差不多,大梁有高大堅固的城關,而北胡人打野戰的能力一流。雙方你喫不下我,我也吞不了你,戰場局面一度僵持不下。
昨日,朝廷東征大軍主力,傳來巨大捷報!
原本,得知北胡已大舉南侵、南宋正積極準備北伐後,齊宣帝司徒守業,在左僕射慕容垂的慫恿下,傾全國兵馬四十萬,迎戰大梁東征軍。
雙方在靈武對峙。梁武帝施反間計,致使齊國大將軍斛律光慘被司徒守業、慕容垂屈殺!齊國軍隊將士寒心,軍心不穩。
遲遲沒有大梁西京被攻陷的消息,北胡人又在東徑關下損失慘重。而江南的宋國又一直是雷聲大、雨點小,遲遲沒有揮軍北上。
原本寄希望於北胡軍隊堵死大梁東征軍退路的齊國君臣,越來越人心惶惶。不少齊國文武大臣更是向梁武帝暗中投誠。
見勢不妙的司徒守業、慕容垂,更是丟棄四十萬大軍,逃回了鄴城。梁武帝從內應處得此消息,命大將軍王高慎,統帥全軍連夜向齊軍大營發起攻擊。
齊國新任大將軍胡沙虎,本事平平,貪生怕死。稍做抵抗,便扔下四十萬齊軍,獨自領着數百親軍出逃。
各自爲戰的齊軍羣龍無首,臨陣倒戈者甚衆。靈武一戰,東征軍殺敵近兩萬,俘敵近三十萬,餘下七八萬齊軍皆四散潰逃,文武百官降梁者不計其數。齊國大勢已去。
司徒守業逃回鄴城後,慕容垂陰謀發動叛亂,欲劫持司徒守業、舉城投降大梁。不料事泄,身死。族滅。
驚魂未定的司徒守業,禪位與幼帝司徒守義。時年,司徒守義年僅八歲,在左監門衛大將軍秦舞陽的護衛下,退至齊國新都濟州。
開國八年十一月初三,大梁大將軍王高慎,領軍十萬圍攻齊舊都鄴城。齊國戶部尚書宇文海獻西城門,齊國守軍潰敗,司徒守業命右監門衛將軍韓擒虎死守皇宮。僅率御林軍百騎南逃宋國。
十一月初四,韓擒虎執齊國宗室數百人出降。
十一月初八。鄴城。前齊國皇宮。今年五十二歲的梁武帝高建,獨自一人在前齊國的勤政殿上。百感交集。
司徒泰呀司徒泰,我高建畢生的志願,就是將你徹底擊敗,將你生擒活拿,送至正大光明殿、送至我高建的御座前。沒想到,你直到死,也沒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走近前大齊皇帝的御座,親自坐上了那把象徵着至高無上權力的龍椅。
和我的那把椅子,感覺沒什麼不一樣啊!龍椅上的高建自言自語。
遙想當年,高建與司徒泰,並稱中原雙雄。兩人曾共抗北胡,打得草原狼騎十餘年間不敢南窺中原。兩人也曾爲了一統天下,互有勝負。十幾年你死我活、龍爭虎鬥下來,兩人反而惺惺相惜,互引爲知己。
如今,高建夙願得償。坐上死敵的龍椅的那一刻,他的心空蕩蕩的,茫然若失。即使貴爲九五至尊,也逃不出生死輪迴。那我所做的一切,豈不也在輪迴之中?
右僕射趙玄素在殿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當值的貼身內侍王懷忠,正要進殿通傳,趙玄素微微一擺手,笑着囑咐了王懷忠兩句,這位內侍首領點點頭,領着兩個小太監下去了。趙玄素輕輕舒了口氣,踩了踩有些發緊的靴子,伸手推開了面前虛掩的門。
“懷忠啊,不是說了不要進來打擾我嗎?”龍椅上躺着的高建,雙目微閉,語氣有些生硬。
“臣右僕射趙玄素有急奏上呈陛下御覽。”
趙玄素慢慢走上前,腳步儘量放得輕緩,彷彿怕走路的聲音會嚇到了屋子裏的人。走到御座下,蹲在白銀炭盆旁,用鍍了銀的鐵筷子將炭盆上的鏤花銀炭罩勾開,向裏邊看了看,熟練地用銀鏟從金麻炭袋裏剷出了數塊半寸見方,大小整齊的香薰木炭,放進木盆之中。
“原來是玄素啊,可是李毅那邊有好消息到了。”高建睜開了雙目,將身體向後挪了挪,坐直了,大聲笑問道。
炭盆中立刻跳出了幾股金黃色的火苗,照得屋子內陡然一亮。然後,火苗又快速弱了下去,數道帶着香氣的煙霧緩緩升起來,擰成一個團,在屋子中慢慢彌散。
趙玄素站直了身子,重新對高建行禮。“陛下明察秋毫,八百里加急捷報,北胡人在東徑關下被李大將軍打得大敗,處羅可汗的特使在齊王殿下的陪同下,今日已抵達鄴城,正在宮門外等候召見。”
“玄素,你跟隨我近三十年,你我君臣相知,此刻沒有外人,就不用顧慮那麼多的虛禮了。”
高建走下龍椅,就在御座前的臺階上坐下。還示意趙玄素坐到他的身邊。善待自己身邊的人,這是他身上衆多的好習慣之一。
“臣謝陛下!”趙玄素的老臉上有些動容。
“處羅那廝派個特使來,是不是要跟朕講價錢?”高建原本疲倦的眼睛突然亮堂起來,隱隱有火光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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