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节收花生再发一笔 作者:a司芳 這八分地果然很荒芜,种了晚花生,稀稀朗朗的,草多苗少。因为收成不好,這块地萧氏一直让安秀与何树生打理,何有保田裡地裡忙得不可开交,沒有時間管這无收益的。 安秀一堆家务事,還要偶尔去田地裡帮忙,何树生跟着何有保田裡地裡当大人一样使唤,根本腾不出空来管這地。 所以荒芜得更加厉害,若不是茂盛的草裡夹杂着瘦弱不堪的花生秧,别人都会以为這是荒地。 安秀拔了一颗花生秧,下面勉强坠了两三颗又小又瘪的花生。要知道,一颗花生秧下面,至少应该有二三十粒。 何玉儿什么都不懂,竟然学着安秀的样子,拔了一颗。她力气太小,半天拔不出来,急得一头的汗。何树生看不下去,帮她一起,噌地拔了出来。那颗花生秧下面,竟然一粒花生都沒有! “哦,为什么沒有花生?”何玉儿委屈地看着何树生。何树生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原本沒有花生。” 安秀看了何玉儿一眼,這运气真背,說明她根本不是做庄稼活的料。 何树生看了安秀一眼,心疼道:“秀,估计全部都是哑花生,别拔了吧?”哑花生就是只长藤不长花生的那种。满地的杂草中勉强几颗花生秧,估计都是哑花生。否则娘肯定会收了花生才把地给他们。要知道,一個庄子裡都沒几個人算计得過萧氏。 安秀笑了笑:“才拔了两颗,就是哑花生啦?” 安秀一动不动盯着满地的花生秧,想象着下面坠满了颗颗饱满大粒花生的模样,她原本打算想象花生全部自动拔出来的模样。可是這大白天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不知道惹出什么祸事。 不远处還有三四家在地裡挖花生、摘棉花呢。 盯了半晌,安秀有些紧张,不知道這种异能是昨晚临时发生的還是长久都在。她的手指有些发紧,捏住一棵瘦弱不堪的花生秧,拔了出来。 花生秧下面,坠满了大粒花生,一個個仓麻色地饱满花生至少有二十来粒,安秀舒了一口气,她的异能,她這万能的异能啊! “花生!”何玉儿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甜甜的童声,“秀姐姐拔出了好多花生!” 何树生盯着安秀手裡的花生秧,下面坠满了颗颗饱满的仓麻色,嘴巴合不拢。他不信邪,自己也拔了一颗。比安秀拔出的這颗花生還要多。 “這怎么可能!”何树生大惊失色道,“這种地,這种花生秧,怎么可能?秀,我不是在做梦吧?” 安秀撇了他一眼:“昨晚葡萄怎么来的?别大惊小怪的,赶紧拔!” 何树生惊悚地看着安秀,好似她是鬼神一般,却沒有再多问一個字,一颗颗拔了起来。 何玉儿拿着安秀拔出的一颗新花生,坐在地埂上剥开吃,弄得一手的泥。安秀看了她一眼,本想說不准吃,注意卫生,转念一想,农家人哪有這么多的讲究?胃是不能惯的东西,越惯越娇贵。不干不净,吃了沒病! 何树生看着又小又瘦,干农活却一点都不比安秀慢,瘦小的身板浑身是力。八分地虽不少,但是地裡主角都杂草,花生秧偶尔客串一下,拔来也不费劲,半個时辰便做完了。 花生秧下的花生,一颗比一颗多,竟然比人家优质肥沃地裡养出的花生還要多。何树生虽疑惑這从何而来,却止不住咧嘴笑。安秀一点都沒有吹牛,跟着她,老天爷都帮他们,日子会一天天红火起来的。 日头一点点偏西,安秀用袖子擦了擦额前的汗,看着满地的花生秧,道:“树生,你带着玉儿在這看好花生,我回去想办法把花生弄回去。”這块地离他们的房子不远,出了啥事何树生大叫几声,安秀在家就能听到。 “想啥法子?”何树生问道,“咱们沒有筐,沒有扁担,只得慢慢抱回去!” “那得抱到啥时候啊?”安秀泄气道。何树生說的是事实,他们的确是沒有可以挑担的工具。 哎,安秀长长叹了口气,分家的时候应该强悍一点,多要些东西。当时沒敢要,一怕公公为难;二怕婆婆不同意,家分不成。安秀可是一刻钟都不愿意同萧氏一起過日子。 地埂旁的有三两個年轻人做完了农活,扛着锄头回家。见安秀堆了一地的花生,众人眼睛顿时亮了:全是优种花生,比一般人家地裡的花生都好。 這是西边何松财一家人。大儿子何开顺,二儿子何菊顺,二儿媳妇周氏,就是昨晚那個本想奚落安秀反被安秀奚落的小媳妇,三儿子何小顺,四個人刚刚种下了在挖完花生的地裡种下了芝麻。 见到安秀,周小媳妇顿时想起昨晚她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啐了一口:“小娼妇!” “那是谁啊?”大儿子何开顺问道。何开顺是個地痞流氓,常年在镇上混,靠着小偷小摸過日子,很少沾家。况且安秀家以前在东北,跟何松财家隔了半個庄子,何开顺不认得她。 “是树生的女人!”三儿子何小顺道,“大哥,她是個童养媳,可笨了。我們常常用她打靶子!”何小顺也十一岁了,但是比何树生高两個头,分明是個大孩子的模样,常常欺负树生。 “童养媳?”何开顺摸了摸下巴,顿时起了心思。在镇上很久沒有弄到钱,很久都沒有去如花院,自然很久沒有碰女人。村裡竟然有這么标致的小媳妇,還是個童养媳。看她男人那小胳膊腿的模样,应该沒有替她开苞吧? “大哥,你别打她主意。何树生虽是個小孩子,他大伯二伯家的兄弟可不好惹!”老二何菊顺劝告大哥道。他不喝酒的时候就不发疯,是個勤奋壮实的庄稼人。只是喝了酒就使劲凑他媳妇,跟头蛮牛似的。 二儿子何菊顺常年的庄子裡,自然对庄子中的情势比较清晰。何有保兄弟四個,除了老三何有禄的儿子不争气,老大何有旺家的三個儿子,老二何有福家一個儿子,都是庄子裡数一数二的后生。 “哼,不過是有些蛮力的后生,怕啥!”何开顺不以为惧,见安秀正对着满地的花生发愁,远远喊道,“小娘子,花生沒筐担是不是?” 那声小娘子不仅安秀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自己的兄弟都差点吐了,何开顺在镇上混了几年,学得油腔滑调,一肚子的怪词儿。 安秀也不认得他,只见這男人,不過二十来岁,一脸的青春痘,将整张脸爬满,狰狞可怖。她低声问何树生:“這王八蛋是谁?” 何树生上前一步,将安秀挡在身后,张开瘦弱的胳膊保护她:“是何松财的大儿子何开顺,是個地痞无赖。秀,他待会儿犯浑你就撒腿跑,去找早哥哥或者江哥哥帮忙,我拖着他。” 早哥哥是大伯何有旺的大儿子何早生,江哥哥是二伯何有福加的大儿子何江生,都是高大强壮的汉子。 安秀笑道:“你拖住他?他一只手就将你丢十米远。還是你跑去找哥哥们来帮忙吧!”她倒不是很怕,青天白日的,他敢胡来不成?顶多想着言语上沾点便宜,晚上摸她家门。 “秀啊,叫声哥哥,哥哥就帮你把花生担回去。”何开顺咧嘴笑道,一张脸因为长青春痘,烂的凹凸不平。安秀心裡承受能力强,才沒有吐出来。 “哥哥?”安秀远远笑道,“您不說,我還当是叔叔辈的呢!哎呀,哥哥,对不住,您一脸的癞蛤蟆皮,我真看不出年纪!哥哥,不麻烦,我自己能弄回去。” 临边地裡一個捡棉花的小伙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何开顺脸色红一阵紫一阵,那张脸更加可怖了。何玉儿直往安秀怀裡钻,吓得半死:“秀姐姐,怎么白天也能见到鬼啊?” “不怕不怕,”安秀拍着玉儿的小背安慰道,“玉儿不怕,不是鬼,鬼哪能這么难看!” “贱货,你說谁呢?”何开顺一张脸现在涨得通红。他原本沒有打算在地裡动手,想着晚上夜深人静再偷偷摸进她家。但是想调戏她一番,取取乐。不成想反被安秀取笑了一番。 “你们做啥呢?”远远地何松财被着锄头也来了,他原本是跟儿子们一起种芝麻的,后面稍尾用不了這么多人,就叫他们先回去。等他忙好了回来,他们還在這裡。 何松财不算富贵人家,也是挺正直的,就是儿子们沒有一個争气。 “做啥呢不回家?”何松财瞪了儿子媳妇四人一眼。回头见安秀,登时明白了几分,脸上一冷,“赶紧回家,在這作死?” 儿子媳妇平日对他還算敬重,见老子都发火了,只得往回走。何开顺回头,狠狠剐了安秀一眼,那意思警告安秀记住了,今日這事沒完!他长這么大,還沒有被哪個娘们儿這么奚落過! 安秀鼻孔裡哼了一声,小王八羔子,怕你不成! 何松财這才勉强冲安秀一笑:“秀,挖花生呢?” “嗯!”安秀也客气道,“松财叔忙完了?” “种了芝麻呢!”何松财笑道,看到安秀地裡的花生,顿时惊诧,“呀,秀,你這花生不得了,长得這样肥!我以为是哑花生呢!” “我也沒有想到。挖之前,我家树生一直說是哑花生,沒想到挖出這么多来!”安秀也呵呵地笑,十分自然,“松财叔,我沒有筐啊扁担什么的,你回家如果看到我二伯在家,能不能捎句话让他带着筐和扁担来帮帮我?” “好咧!”何松财笑道,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