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
邵冬緊緊捏着,他想給老爸打電話。屏幕微弱的熒光照得他臉色慘淡,看着熟悉的名字,手指卻按不下去,他猶豫了下將手機揣回兜裏。
衛辰的手覆邵冬的肉手背上,手指搓搓軟乎的肉,強硬的擠進指間,緊緊握住。
邵冬沒有察覺,直到手被人捏的發疼,才遲緩地轉過臉,勉強打起精神問:“衛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衛辰:“剛下飛機。”本來想給小冬驚喜,可惜小冬被別人驚了,即便見了他也沒半分喜悅之情。
車開得很快,到了目的地,邵冬才發覺這是以前來過的地方,他曾經站在樓下等着人回來。
司機照例將行李送上樓便離開,邵冬站在客廳裏,那套鼓仍舊擺在遠處,燈光在鼓的金屬包邊上流動,黃銅鑔片上的波紋凹凸痕跡裏沒有半分灰塵。
邵冬走了過去,坐上鼓凳,也不管現在已是深夜,拿起鼓棒。
金屬獨特的擦音,沉悶重擊的大鼓,急促的鼓點隨着邵冬的手腕輕舞流瀉而出。衛辰默默站了一會,走上前去貼在邵冬的後背上,雙手從邵冬的腋下穿過按住邵冬的手腕,脣貼着邵冬的耳朵,輕聲問:“我練了很久,聽我打一段?”
邵冬沒有迴應,直到衛辰的舌尖舔過他臉頰上的汗滴,他才緩緩挪開頭部,站起身讓出位置。
衛辰活動了下手腕,拿起鼓棒敲了一通,邵冬毫不客氣地捂住了耳朵。衛辰打的還不如瞎了眼的時候那麼有節奏感。
金屬的撞擊聲混雜着混亂的鼓聲,亂七八糟的敲上一通,心裏的煩躁感猶如被煽動的小火苗越來越大。
衛辰悻悻地放下鼓棒:“你說爵士鼓可以解壓,但我總覺得越打越煩。”
邵冬:“你明明是亂敲。一點節奏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你在打什麼。”
衛辰咳了聲,眼神避開邵冬的直視,他不過想轉移邵冬的注意力,誰知小胖子竟然一本正經地訓斥他,“那你來。”
邵冬接過鼓棒,手心裏全是汗,剛纔的那點怒氣已經隨着鼓點消失了,可心裏堵得慌,他低着頭,敲了敲鼓棒:“衛先生,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衛辰:“是。”他沒有欺騙邵冬的必要,只是邵冬一直沒問。
邵冬坐下,大腦放空,想不起任何一曲的節拍和鼓點,手腕只是機械般地抖動着。爵士鼓正對着陽臺的落地門,外面是黑壓壓的天空,沒有半點星辰點綴的天空黑漆漆的,令人心生寒意。
衛辰倒了兩杯紅酒走過來,
邵冬扭過頭,嘴邊貼上酒杯冰冷的邊沿,他皺了皺眉,就着衛辰的手喝光了紅酒,嘟囔了句,“這酒應該不便宜,可和十幾塊的沒什麼差別。”
衛辰輕笑着,仰頭也灌下酒液,“都是差不多的成份,的確沒什麼區別。”
放下了酒杯,衛辰說:“你繼續。”
“時間不早了,鄰居會投訴的。”
衛辰:“哎,這層樓只有我們一家住戶,沒事。”
邵冬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聽話地繼續敲着鼓,只是鼓點緩慢,沒有剛纔那般的激昂澎湃。
衛辰走了過去,彎下腰磨蹭着邵冬的後背,邵冬瘦了,但味道沒有變。男子淡淡的體香混着汗味刺激着腎上腺素不斷攀升,讓他心醉。
手從邵冬的腋下穿過,環在小肚子上,軟軟的肉捏住就捨不得鬆開手指,一點點輕撫。
“這是什麼節奏?”衛辰輕吻着邵冬耳垂,並不在乎對方是否會回答。
咚咚的鼓聲戛然而止,又立即恢復正常,長長的間隔鼓點聲卻不凌亂。
凌亂的是衛辰的心,手指在邵冬的腰間搓揉,半摟抱的姿勢令他整個人壓在邵冬的後背,舔吻着早已溼潤滾燙的耳垂。
懷裏的身軀緩緩僵硬,前胸緊貼地軟肉一點點繃緊。邵冬明白他的意思,他有些緊張,更害怕怕被推開。試探的吻從耳根滑到臉頰,舌尖劃過邵冬的嘴角。他只想安慰邵冬,其他的再說。
邵冬總算將注意力移到他身上,眼裏帶着猶豫的光,怔了會,躲開衛辰灼熱的眼神,“衛先生,我們做吧。”
他迫切希望做點事轉換心情,來場酣暢淋漓的牀上大戰消耗自己的體力,讓清晰的腦子變得混沌,那纔是最好。
衛辰稍稍退開,趴在邵冬的後背上搖晃着,“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跨出這一步就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沒喝多,腦子很清楚。”他想放縱一下,逃避現實。
“清楚?好,你幫我脫。”
邵冬遲疑了下,轉過身伸手拉着衛辰的皮帶。
衛辰鬱悶地按住邵冬的手,“你恨柏碧?”恨到可以隨便找個人上牀,雖然正合他意,但邵冬主動提出來,超乎他的意料。
“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和柏碧沒有深仇大恨,柏碧對他不好不壞,也許只當他是個路人,他根本不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才造成現在的局面,說恨真的太早。
“想和親生母親相認?”
“我不清楚。她是天后,肯定不會輕易認我。”連柏青霖都知道這事,可見柏青霖在柏碧的心裏比他更重要。退一萬步說柏碧有千萬的苦衷,可他冒然相認之後,對方會承認嗎?
“相認之後的生活會有改變嗎?”
“也許會有,也許沒有。”老爸不可能和柏碧複合,不可能過上一家三口的日子,他爲了別人去戳老爸的痛楚,有點不值。沒有媽媽他還有老爸,老爸那麼困難拉扯他,雖然從不回答關於媽媽的事,但也沒有和他說過對方的壞話破壞媽媽在他心裏的幻象。
“當初你說你想讓對方看到你想要問她爲什麼拋棄你,現在呢?還是那種想法?”
“沒有。”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太多,他不會傻乎乎的做夢,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世界上的事有太多是是非非的答案,他有些不想弄得太清楚。
“身邊的人才是你值得珍惜的人,不失去就不會知道痛,能輕易拋棄的東西都是不需要的,雖然很踩人,但世界就是這種模樣。”
邵冬沉默了一會,才說:“你說得我都懂。謝謝你衛先生,我去洗澡。”
衛辰看了看自己的褲子拉鍊,黑色底褲露出一角:“剛纔的提議呢?”
“你不是拒絕了嗎?”
“我不會拒絕你任何要求。”只是爲了柏碧不值得。
“可是我以爲你已經拒絕了。”邵冬低下頭急衝衝往浴室走。被衛辰的幾句話開解後,他覺得自己剛纔很傻。
衛辰緊跟着邵冬進了浴室,斜靠在門框上,欣賞着脫衣秀。
邵冬遲疑了下,抓着褲腰帶,“衛先生,要不我去酒店。”
衛辰用腳後跟關上門,楊起下顎,“出爾反爾不是好習慣。言出必行纔是男人的準則。”
邵冬縮着脖子,悶悶地說:“衛先生從來就是口是心非。”嘴上抹了蜜,轉身就忘。
衛辰冷笑,走到邵冬的面前,擰開了花灑。冷冰的水花漸漸變熱,昂貴的西裝轉眼間吸滿了水。兩人都變得溼漉漉的,衛辰這才慢條斯理地說:“衣服溼了,你想光着出去做行爲藝術?”
“衛先生,你好幼稚。”邵冬哭笑不得,看了眼褲子,的確全溼了。
邵冬緩緩脫下外衣,扔到一邊,拉開了領帶,扯開襯衣,釦子隨着水花蹦開撞擊着地面,高高彈起。
伸手撐住牆壁,他的聲音沙啞,帶着蠱惑的意味,“過來幫我刷背。”
衛辰的身材邵冬不是第一次看,時隔三年再看,衛辰消瘦了不少,肩胛骨的輪廓更深,腰部堅實有力,溼溼的西裝褲貼在臀部勾勒出性感的曲線。
浴室裏蒸騰的熱氣阻礙了邵冬的呼吸,大腦越來越暈,兩條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衛辰無疑是有魅力的,光靠這張臉,這身肉就算衛氏會破產,這人也能過得很好,前提是改改這個脾氣。
邵冬知道自己沒骨氣,應該用沐浴露潑對方一臉,而不是藉着搓背偷偷摸對方的肌膚。傷心的時候有個人在身邊,傷痛雖然不會減半,但心裏會好受些。
衛辰反手抓着邵冬的胳膊將人抵在牆壁上,帶着醇厚酒香的脣輕觸,四目相對,眼裏似乎只有彼此。
“衛先生……”
“閉上眼睛,小冬。”衛辰的脣離着很近,可以聞到呼吸間嘴裏的酒香:“和我在一起不開心?給你十秒鐘,好好想想。”
邵冬聽話地閉上眼,十秒鐘能回想什麼,還來不及記起傷心的事,衛辰的脣已經貼上。
……可恥的省略……
摟抱着心心念念這麼久的身體,衛辰的心脹滿了滿足感,這是他一千多個日夜所幻想的情景。他不想再失去,不想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大牀上。想要得到什麼必須付出代價,如果代價是一心一意,給對方平等的地位,以前他不懂,三年的時間讓他懂了很多,學會怎麼去真正的愛一個人。
愛一個人應該給對方全部,接受對方的全部,而不是讓對方適應自己的喜好。
他閉上眼,將邵冬抱得更緊,即便感覺胸口很重,壓着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也不肯放手。
一夜歡愉,衛辰睜開眼,懷裏空空的,緊張地扭過頭看看。
邵冬正趴在身邊呼呼大睡,薄毯搭在並不纖細的腰間,遮掩住最迷人的部分,雪白的後背上滿是猩紅的痕跡。
邵冬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對上衛辰的眼睛,昨夜的事頓時從腦海中閃過,他挪開身體,鑽進毯子裏,包的像只特大號肉糉子,誰知衛辰翻身將他和毯子一起抱住。
“衛先生,你起開!”邵冬伸手摸着自己的衣服,摸了半天才想起來衣服都扔在浴室裏,不由鬱悶地縮了回去。
衛辰悶聲笑着,拍拍毯子下的肉團,“小冬,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好,你的體重就是在我心裏的分量。”
“衛先生,你早上肯定是用蜂蜜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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