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邵冬是中午離開衛辰的家，衛辰上班去了，他一個人轉車回到工作室。令他無法面對的只是私事，工作還要繼續。
只是他不懂，錢姐和武凡怎麼總是一臉的惋惜模樣，時不時就盯着他的屁股。
錢予樂還特地往他凳子上墊了個軟墊，摸了摸他的頭，哎了聲便轉身去工作。
“錢姐？”邵冬挪了下屁股，還是很疼。衛辰雖然幫他清理過，但總覺得後面怪怪的。
武凡衝着他擠眉弄眼地，見他沒反應，連連搖頭做自己的事去了。
錢予樂的辦公桌正對着邵冬，她掀起眼皮擺了眼邵冬，“品味漸長，就是尺碼不對，今年春夏的新款。”
邵冬低頭看了眼身上的休閒服，衛辰比他高几公分，休閒服可以互穿，只是品牌他沒在意，隨手拿了件寬鬆的套上。
錢予樂扔給他一面化妝鏡，“你脖子上的是什麼？別告訴我是蟲子咬的。”
邵冬看了眼鏡子，連忙拉衣領，他沒注意在衣領口處有一點紅腫的痕跡，“蚊子咬的。”
錢予長也沒戳破他，只是冷笑：“得多大個的蚊子啊，下次拍不死用殺蟲水。好了不閒聊，你和柏青霖怎麼了？人家一早上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問你回來沒，你手機也不開。”
“手機忘記充電了。”邵冬連忙給手機充電，卻沒開機。
錢予樂嗯了聲，“你有空也提醒他兩句，這段時間注意下，爬得高也別太得意忘形。他老東家對他可是恨得牙癢癢，柏碧現在也沒什麼新作品，影響力大不如前。真要出了事衛氏也不會一定會保他。”
邵冬點了點頭，“可他不是衛氏力捧的人嗎？”
好劇新劇都由着柏青霖挑選，想唱歌就唱，沒感覺就不發片。衛氏對柏青霖採取的是放羊態度，給了高度的自由權。
“放任自由是並不看好的態度。電視劇拍的再多，若沒有一部好的電影，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現在還能演男一號，年紀大了也就是男n號的角色。真想登頂，他差一部能夠拿獎的電影作品。而且他兩年沒有出唱片，僅有的才能也會被人遺忘。”
“他的經紀人應該會幫他考慮吧。”
錢予樂笑笑：“也對，他的經紀人是柏碧安排的人，有天后保着我們何必亂操心。不過挺可惜的，看不懂他和柏碧到底是什麼關係，那麼討好柏碧，私下柏碧訓他跟訓兒子似的。”
邵冬尷尬的笑笑，柏青霖和柏碧的關係他也看不懂。
傍晚所有的人走後，邵冬也不想動，熬了稀飯又拿出中午武凡出去買的醃菜準備對付一頓，可門口停了輛車。
邵冬看着一臉陰沉的衛辰就想關門，可耐不住他現在是殘疾人，動作不利索，衛辰邁着大長腿三步兩步就進了屋。
“衛先生吃了嗎？”
衛辰坐在飯桌前，瞟了眼醃菜稀粥，掏出煙盒。
“衛先生，我們這裏禁菸。”
衛辰：“沒錢喫飯了？”
邵冬嘿嘿笑着，“有，今天沒去取錢。”
衛辰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粉紅鈔票拍在桌上，“你可真大方，身上就這麼點錢都給我了？”
邵冬看看身上的衣服，幾百塊也許不夠買這身衣服的，連忙解釋：“衣服我洗乾淨了再還你，那個是……”
衛辰挑高了眉，聲音發冷：“你打算用這幾百塊包夜？”
邵冬在稀粥裏找着米粒半天才小聲嘀咕：“我被人上了，還要給人錢，我才喫虧。”
“邵冬！”衛辰猛拍着桌面，見邵冬嚇得抱着飯碗往後躲，不由放輕了語氣，“邵冬，你把我當什麼，你把自己當什麼？”
邵冬：“是你想歪了，我中午清衣服的時候錢都溼了，我放桌子上晾乾，結果走的時候忘記拿了。”
不能怪衛辰多想，他可是第一次提前下班，急匆匆回家，誰知道推開門屋裏空空，桌子上扔了幾百塊錢。
衛辰沉默了，隨即不自在地看向四周，耳朵發紅：“我們出去喫飯。”
邵冬伸手將放在桌面的錢一把抓過來塞進口袋裏，扒拉着稀粥，“我不想動。”回來的時候他特地買了軟膏，可不管用，屁股疼得一抽一抽的，他哪都不想去。
衛辰起身給自己盛了飯，草草喫完，在邵冬驚異地眼神中淡定洗碗。
邵冬站在廚房外面，小小的廚房裏，一派精英模樣的衛辰挽着袖子，雖然浪費不少水，但他做的很認真，仔仔細細地衝洗。
昏黃的燈光，滿是油煙的牆壁，環境和衛辰格格不入，衛辰卻淡定依舊。
他甩甩了手上的水滴，扭頭見邵冬正站在門口發愣，“去洗澡，我給你上藥。”
衛辰給他上完了藥，便坐在牀邊看着文件，看着衛辰的側臉，邵冬始終說不出讓人走的話，也不想打擾衛辰的工作。
趴在牀上，聽着衛辰翻動文件紙張發出的聲音，邵冬不一會兒便睡着。
工作一旦開始，邵冬明顯感覺到壓力，歌曲的創作說不上順利，但在衛辰的幫助下，他聽了不少偶像劇的ost，並在衛辰的安排上接觸不少和衛氏有合作關係的作曲人。
衛辰並不干涉邵冬和那些人的交往，也從不高調的帶着邵冬去拜訪那些人。沒有了衛三少身份帶來的壓力，邵冬和人交往的很順暢，他本來性子隨和，說話有禮，而且本身有着令人無法忽視的才能，沒有人會對這樣的一位晚輩惡語相向。
不知不覺間，邵冬在圈子裏有了好的名聲，提起邵冬都說這是位虛心的後輩，尊敬長輩，就算有時候會因音樂理念的不同起爭議，但邵冬懂進退，說話也軟，長相又討喜沒人會真的因爲工作上的事和邵冬結怨。
衛辰時不時會過來住一晚，兩人只是蓋着棉被聊聊天，就像朋友一樣，雖然倆人心裏都清楚，他們不是朋友，是比朋友更親密的人。
只是這樣的日子並不長久，邵白回國後，衛辰也不好在邵冬哪裏留宿。邵冬明顯的縮了回去，在邵白麪前連衛辰的電話也不接。
這天已經是邵白回國一個星期，喫完了晚飯，邵白聽邵冬打了會鼓。
房間裏即便裝了空調，邵白也不喜歡用，天氣太熱，剛洗完澡就是一身的汗，邵白索性開了大門透透氣，卻見門口停了輛車。
“小冬是不是有人來了？”
邵冬跑到門邊便見衛辰的車停在那，連忙說：“爸，我出去下。”
邵白重重哼了聲，抖了抖手裏的樂譜。
邵冬跑到院子外，壓低了聲音：“衛先生你怎麼來了？”
衛辰眉間帶着疲憊，看了眼院內，“有正事要說。”他說完想往院裏走，卻被邵冬攔住。
“衛先生，我爸回來了。”
衛辰拉着邵冬的胳膊，將人拖進屋裏：“我知道。邵老師好久不見。”
邵白即便不想看見衛辰但也維持了成年人的禮節，寒暄了兩句便問：“衛先生這麼晚大老遠過來有事？工作上的事白天再談。”
衛辰接過邵冬的茶，順手將邵冬拉到身邊坐好，“邵老師我今天來既有公事也有私事。對於邵老師的*我無意冒犯，可這件事可能會令邵老師的*曝光。柏青霖出事了。”
邵白不解地問：“他出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衛辰放下了水杯，捏着邵冬的手指，“柏青霖是柏碧的乾兒子，不過有雜誌社明天要登柏青霖其實是柏碧親生兒子的文章，那家雜誌社和衛氏沒有交情，衛氏沒有辦法壓下去。邵老師，請問柏青霖是您的孩子嗎？”
邵白一怔，看向邵冬。
邵冬低下了頭，苦笑了下，“爸，我知道了。”
邵白騰地站起身，指着衛辰罵：“衛辰，你好樣的，你……”
邵冬也站起身擋在衛辰身前，“爸，不是衛先生說的，是柏青霖。”
“他？”邵白越發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由，“他和你說這事？他，他嘴巴怎麼就這麼長！”
衛辰拉了拉邵冬的胳膊，讓人坐下，這才說：“邵老師，當務之急是應對。文章小樣我看過，裏面提了您和柏碧的事，暗指柏青霖是您的兒子。”
邵白：“他們愛怎麼寫就怎麼寫！二十多年前的老把戲，我無愧於心，柏青霖是不是我兒子要去問柏碧。我可以去做親子鑑定，要是我就認，不是我告他誹謗！”
衛辰卻說：“邵老師，這件事牽連了邵冬。邵冬和柏青霖在片場的照片也要登出。”
“什麼照片？”
衛辰眼光一冷：“柏青霖捏邵冬臉頰的照片，還有他們一起去聽樂隊表演，一起玩的照片。”
邵白氣得臉漲成豬肝色，瞪向邵冬。
衛辰：“邵老師，這事邵冬沒有錯，柏青霖也沒有錯。問題出在柏碧。其實這兩年柏碧和雅蝶高層起了間隙，雅蝶給柏碧安排了不少劇本，都被柏碧推掉。柏青霖來衛氏令雅蝶不滿，柏碧的做法無疑令雅蝶難堪。”
“她是她，我們是我們。”邵白嘆了口氣，跌坐。本以爲那是年輕時的一段美好時光，誰知道引來這麼多麻煩。
衛辰：“我們和柏青霖溝通過，他將舉行新聞發佈會澄清事實，他和柏碧沒有血緣關係。我只擔心柏碧若不顧一切保柏青霖，承認自己是您的前女友，並承認自己只有一個孩子，會對小冬不利。”
邵冬一直聽着倆人的對話，拉過衛辰的手指捏着玩，聽到此時才擡起頭，問：“對我不利？”
“她是影后，什麼裝不出來？”邵白嘆了口氣，“我明白，她要是信口雌黃說當初是我拋棄她，帶走小冬，加上我以前的名聲，小冬好容易積累的人氣會毀於一旦。”
說這種話的確不好，顯得男人沒度量，可邵白是真的怕了柏碧。
衛辰點了點頭：“邵老師若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事由我們出面處理。小冬這段時間你聽錢姐的話，不要出門，主題曲劇組方面很滿意，柏青霖也會馬上進錄音棚錄音。”
邵白挑眉問了句：“你能處理好？”
衛辰輕笑：“邵老師說的是實話，我們公佈的也不會是謊言。”
邵白嘴皮動了動，隨口一問：“吃了沒？”
衛辰：“還沒有。”
邵白嘀咕了句，“那就在這裏隨便喫點。”
“不麻煩了，時間很晚了，夜裏路不好走。”
邵白翻了個白眼，看看時鐘，才十點多。這種事衛氏處理起來有很多種方法，根本無需和他們商議，可衛辰第一時間趕過來證明這人心裏還是惦記着他們，當然不是惦記他這個老頭子。
“小冬看看有沒有剩飯剩菜去熱熱，你自己開車過來的話，晚上就住睡小冬的房間，小冬和我睡。”
衛辰輕輕鬆了口氣，未來的老丈人沒趕人，算是給了他幾分面子。
夜裏，邵白不停地翻身，嘆氣。
邵冬不得不問：“爸，怎麼了？事情不會那麼糟的。”
邵白坐起身，“你是不是很失望？”親媽竟然是這樣的人，他不想說也是怕小冬失望。
邵冬翻了個身，背對着邵白，“爸，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我只是覺得柏女士她不會那麼做，她對柏青霖那麼好，肯定不會在外面亂說。”
“你和她見過幾次面？你怎麼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邵冬：“我看過她所有的影片，我只是覺得她可能就是那種拿演戲當生活的人。”分不清現實和戲劇的差別。
他嘆了口氣：“也許她只適合生活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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