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赴家宴
一下午的時光也在互相嬉鬧中打發過去了。紀得有些疑惑了,原來總經理是這麼當的啊,時不時把她召過去鬧一頓。一會兒要咖啡,一會兒要溫水的。甜的不行,太燙也不行。
“真難伺候。”紀得也是有些大小姐脾氣的,被差使多了,難免易燃。送上第三杯咖啡,第二杯溫水的時候,忍不住嘟囔着。
“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份合同,校對一下。”陸禾招招手,將紀得喊過來身邊。
別的工作不說,校對還是可以保證的。紀得走近,手指剛沾到文件的邊,便被一股力量某名拉扯,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回過神來,就坐在了某人的腿上。陸禾壞笑着看她一副下不去又敵不過自己的模樣,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都是控訴。她的千百副面孔,自己獨獨最愛這一副。嬌羞的,淡然的,淺笑的,冷靜的,開懷的,還有如今的,惱怒的。這副模樣的她,整個人都鮮活了,嗔怪的目光裏藏着驚訝與無措。她那麼一個冷靜自持的人,難得亂了章法,還是因着他。如何叫他不心動呢。
“難伺候?”陸禾揶揄地看着她。
紀得瞪大了眼睛,原來他聽進去了,暗自誹謗人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何時學會的。她自知理虧,小手時不時戳着他的胸膛,還是忍不住辯解,“以權謀私。”
“又難伺候,又以權謀私,想來我在你眼裏是哪哪兒都落不着好了。”陸禾拽過她的小手,安置在胸口,被大掌束縛着的小手動彈不得,此刻某人如俎上魚肉,動彈不得。
紀得顧不得他話裏的意思,這會兒被箍住,想方設法地逃脫束縛,靈活的身子像魚一樣扭動,卻仍是逃不開,反倒被陸禾死死按在懷裏。臀部捱了狠狠一擊,“不準動了。”陸禾暗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命令的口吻。紀得喫痛,臀部的痛楚還沒消,這會兒聽到他冷若冰霜的話,一時委屈得不行。明亮的雙眸染上薄霧,臉上盡是楚楚可憐。
陸禾自知下手重了,趕忙哄着,“打疼了?我揉揉。”手就着臀部輕輕揉着,這不揉還好,一頓搓揉下來更是渾身燥熱。手下的彈性渾圓,讓他更是情不自禁,捨不得放手。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某處又有昂首挺立的趨勢。
“我好難受,寶寶。”陸禾額頭的汗都出來了,氣息暗啞微弱。
“你還難受,敢情捱打的又不是你。”惡人先告狀就數他了。紀得瞪他,又見他額頭冒着汗珠子,有些心疼,想來是這室內溫度打得太高了。寒冬臘月的,逼得他大汗淋漓,臉上卻又升起粉色紅暈,整個都不太舒服的樣子。一個傾身上前,雙手捧起他的臉頰,想爲他降溫。
這一動,身下像是壓住了什麼,引得他一陣悶吼。低頭望去,這下子,輪到紀得渾身不適了。她實踐經驗爲零,但學術知識還是過關的,初高中都有生物課,學校爲了普及教育,生理課也是不落下。她自然知道方纔碰到的是什麼,也明瞭陸禾不舒服的來源,此刻真是如坐鍼氈。她想逃他遠點,奈何被人緊緊抱住,此刻更是一動不敢動。
陸禾的手從臀部慢慢上移,到腰上,再到胸上。紀得的思緒隨着他手的動作漂移,在胸部停頓的時候,她敏感地渾身一震,身子不自覺地顫抖着,好不可憐。她不知道怎麼了,害怕,恐慌,未知感官,摒棄這一切重重情緒後,彷彿,還有一絲絲期待。這感覺讓她羞恥不敵,更深地躲進某人的懷裏。陸禾感受到身下小人兒的顫抖,停止了動作,只是靜抱着她,等她穩定情緒,也等自己按下躁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四周安靜無聲,只有兩人的喘息此起彼伏。他們享受着着難得的靜謐,傾聽對方的心跳聲,心與心的距離在這一刻靠近並燃燒。到底是紀得還有幾分清明,“到時間了。”她指的是陸家家宴。
說時遲那時快,陸禾的手機正應景地響了起來,是陸析的電話。
“哥,你到了沒。這局你的賠罪飯,怎麼你這個主角還沒到。”他扯開嗓門的聲音,窩在陸禾心上的紀得聽得一清二楚。陸禾年三十跑到t市過年,雖然先前是請了罪,但到底是不合規矩。陸家大房便撮合了這場家宴,一來是彌補年夜飯的過失,二來是爲了熱熱鬧鬧聚一次,幾個小輩也都喊齊了。
陸禾搪塞幾句,就掛了電話。家宴定在市中心的超五星酒店頂層,距公司也不過十分鐘路程,這會兒趕過去都算早的。陸禾並不着急,紀得卻不是這麼想的,這一次態度堅決,不由分說地從他腿上躍下,走進附屬的更衣室整理儀容,方纔那麼鬧一次,連衣裙都有些皺了,鏡中的小臉奼紫嫣紅,配上有些皺皺巴巴的衣服,更添綺麗幻想。想起在陸禾腿上那時光……紀得羞紅了臉,她一向端莊雅緻,從不知道自己竟還有這一面,如此……放蕩不羈。
外間的陸禾伸展着微微發麻的雙腿,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這會子一臉愜意舒適,等着心愛的姑娘出來,一隻手插着口袋,瀟灑迷人。
紀得好一會兒才從更衣室出來,略施薄妝。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陸禾當下腦海裏只一句話,“淡妝濃抹總相宜”。果然是真。走過去牽起她的手,便前往去家宴。
酒店頂樓共兩個包廂,都被陸家訂了,其餘就是空中花園和觀景走廊。鳥瞰z市全貌,萬家燈火通明,甚是好看。陸禾牽着紀得進門時,引來一陣安靜。
“喲,總算是到了,剛說起你們呢。”爽口快語的二姑媽起身迎了上來,“都說是怎樣一位天仙呢,這會兒看到真是個美人胚子。”
紀得從未在大庭廣衆之下被誇耀,當下雙頰緋紅,溫婉大氣地笑着。倒是陸禾看出她的窘迫,伸手攬過她的肩,謙遜有禮地說,“姑媽,這是紀得。魚兒,叫人。”
“姑媽好。”紀得乖巧地應人。
“哎,紀得啊,好名字呢。”二姑媽慈眉善目地笑着,伸手拍拍紀得的手,“這小子皮滑的很,他若欺負你,可別一聲不吭忍着,姑媽幫你教訓他。”
紀得聞言笑着不說話,陸禾一旁搭腔:“姑媽,別嚇着我媳婦兒,好容易追到手,回頭嚇跑了你可要賠個一模一樣的給我。”一副油嘴滑舌的調調,好不煩人。紀得難得看他這般,被逗得氣急敗壞,頓時新奇。
一旁的小姨笑罵着他:“就你能貧,這麼可人的姑娘,嚇跑了也是你活該。”一家人看着陸禾難得喫癟,被惹得俱都笑出了聲。
陸禾委屈巴巴在紀得耳邊吹着風:“他們都欺負人,媳婦兒。”
紀得難得沒有反駁他的稱呼不當,這麼多長輩面前,總要給他些薄面,笑着哄他:“嗯,你乖啊。”陸禾瞬間通體舒暢了,多刺耳的笑聲都不敵她一句哄嚨。笑容奕奕地瞧着她,久久捨不得移開。
片刻後,帶着她去裏間尋爺爺奶奶請安,這算是第一次見長輩了,紀得不覺有些緊張,手心都滲出了汗。正堂座位上,陸老爺子攜夫人坐在上座,周圍一圈小輩圍着,好一派其樂融融。陸禾走近,瞧着陸析正說什麼呢,逗得奶奶笑容滿面,合不攏嘴。邊上的黎梨也滿目燦爛,星光難抵。陸析看着不遠處陸禾牽着紀得走來,頓時心下了然,附耳在黎梨邊上說着什麼,惹得她瞧過來,一臉欣喜,又早知當初的模樣。
“爺爺,奶奶,這是紀得。我女朋友。”在陸老爺子面前,陸禾自然是不敢造次的。
“陸爺爺好,陸奶奶好。”紀得低頭頷首,溫柔淺笑,欣然應允。
陸老爺子看着她,眼裏是欣賞,而陸老夫人本就喜愛女娃兒,這會兒更是喜悅之情浮於言表。
“你爺爺近來身子可好。”一樣的,見面總要先問候老友幾句。
“爺爺一切安好。”紀得乖巧作答,隨即拿出從t市帶來的禮物,雙手奉上:“爺爺感念您的贈畫之情,特地將這東坡先生的墨寶奉上,妄陸爺爺您喜歡。”陸老爺子見慣了市面,倒也是愣了一下。這墨寶正是當初兩人不打不相識之作。千方百計託人去求,費了老大心裏,還是被紀元海那老小子捷足先登。這會兒憑着他的贈畫之誼,竟然捨得割愛了,實屬萬想不到。當下親自接過,手輕撫了好幾下,眼睛不眨地看着。紀得看出陸爺爺喜歡,心下安了不少,笑容也更加輕鬆明快了幾分。
“老伴兒別瞧了,讓孩子們看着笑話。”陸老夫人適時出聲,轉身對紀得說道,“你奶奶我也是許久未見了,當年去t市隱居,這一算,也有十來年了。什麼時候回z市,定好好好與她敘敘舊了。”
“嗯,奶奶也時常想念z市的舊友,您掛心了,我會轉達您的邀約。”紀得禮貌地回答着。
陸家二老真是打心眼子裏喜歡這禮數周到,溫婉大氣的小姑娘,連帶着對陸禾,都感受到了爺爺奶奶這滿分的好感。他從來不擔心自己的小姑娘會有什麼不妥。她這麼嬌嫩可愛,誰會不喜歡她呢。傻子纔會。
隨後又見了陸父陸母,兩位長輩自然是對她萬般喜愛。從前年三十的失約,陸母頗有不快,但眼下瞧着是這麼懂事和善的女孩子,自然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陸家算是大家族,今日宴請的都是嫡親的關係。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都來了,還連帶着他們的幾家幾口。這兩個包廂裏裏外外坐了三桌。紀得隨陸禾坐到小輩那一桌,都是同齡人居多,反而鬆了口氣。黎梨在她邊上扯着她咬耳朵:“嘻嘻。我就知道你早晚會被收服。”
紀得被她念的一陣害羞。又反駁不過,只顧自己喝着面前的果汁不說話。她們兩人同桌許久,這些年沒好好聊過,面前堪堪見了那一面自然是不夠的。紀得便前往t市休假,前前後後不再有什麼聯絡。這會兒黎梨纏着她說了好一會兒話,閨蜜兩個臉上都是愜意舒適的笑,煞是好看。有人歡喜有人愁。
陸禾早就不耐煩了,給陸析使了不少眼色,“哎,管管你女朋友,別再纏着我媳婦兒說話了。”陸析對內欺負黎梨,對外自然是護短得多:“什麼媳婦兒,八字還沒一撇呢。我老婆愛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着痕跡地用眼神回敬了陸禾。
“我知道個鬼。你不制止,我回頭把你大學時候小女朋友的事都抖了,我看是你八字沒一撇還是我。”陸禾冷着嗓子幽幽地威脅着。
陸析想到自己堂哥的手段,還是忌諱幾分,當下不敢造次。誰叫他溫柔可愛有人憐,自然是把柄多多。不像某人,出國十年過着和尚般的生活,清湯寡水,簡直荒度人生。那些個媒體說他是gay也是情有可原。陸析一把摟過黎梨的身子,強行掰過她的頭,硬生生穩住喋喋不休的小嘴,這一桌子都是同輩,也無需顧忌什麼。讓她閉嘴的方法不多,這一招是屢試屢爽。其他人是見怪不怪了,黎梨恨得牙癢癢。臭陸析,當衆讓她出糗,回家帶他飆車外加睡一個月書房。
紀得見他們怡然相處的這一幕,好笑地搖搖頭。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啊,不是吵鬧鬥嘴就是濃情蜜意。陸禾看她笑得動人,心癢癢地不行。想將她摟入懷中好好親一番,又怕她不適。這樣的家宴她第一次參加,時刻記着規矩,不敢造次。堪堪壓下心頭的癢,只是牽起她的柔荑吻了吻便作罷。饒是這樣剋制的舉動,也讓她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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