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疯了 作者:未知 冷血自私的大金牙,彻底的变成了萌萌哒,脸色僵着,身体绷着,明明眼裡满是害怕,但不敢有一丝逃跑的念头。 我彻底的绝望,就沒個靠谱的,看着红衣小女孩,不论其他,但以模样来看,她的确是挺可爱的,看着就是個美人胚子。 小女孩怔怔的看着风筝的灰烬,嘴角的笑意還在不断扩散,最开始是微笑,后来几乎笑成了一朵花,她這幅样子,却是让我毛骨悚然,死不死的,倒是给点反应啊,光是冲人笑着,实在是瘆的慌,我感觉她不用动手,再笑一会儿我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忽然,她的睫毛抖了抖,遍布笑意的小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缕泪痕,我看见一颗泪水从她的眼睛中落下来,晶莹剔透的,可流下的泪痕却逐渐变色成了血痕,她是伤心嗎?鬼也会伤心?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紧张的氛围让柳叶儿也难以支撑,她本就脆弱這下甚至保持不住上身的状态了,被我的身体排斥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好巧不巧的,柳叶儿的身子正好落在风筝的灰烬上,小女孩看着被破坏的灰烬,缓缓收回目光,眼中的神色在天真和怨毒之间来回转换。 我觉得她有点神经质,是一個神经症的鬼,要笑就笑,要哭就哭,這副模样,实在是折磨人,好在并沒有持续多久,小女孩這回沒有跟我說话,从远处传来了熟悉的童谣声。 “雪花飘,雪花谣,雪花落在梅花上,梅花开,梅花谢,梅花做成梅花糕,梅花糕,甜又甜,外婆外公笑开颜……” 满脸麻木的纸人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過来,手上還提着那盏纸灯笼,虽然动作活泼,歌聲明朗,但配合着她那一张毫不生动的脸,却是分外惊悚。她们一路朝着柳叶儿走過来,纸人伸出手,柳叶儿颤抖着握住,一大一小的两個女孩,提着灯笼就走远了。 “柳叶儿!” 我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 柳叶儿回眸一笑,满目都是凄然。 红衣小女孩也走了。 就像是一场梦,小女孩再次出现了,惊走了阴差,带走了柳叶儿,却依然沒有伤害我。 然而正是因为她的不伤害,却是让我感觉到了更大的恐惧,既然有能力弄死我,为什么不做呢?难道是要戏耍我,就像是猫戏老鼠那样?我怔在原地,忽然间有种心痛的感觉,不只是为自己,還有柳叶儿,又是一個帮我的人,再次遭遇了厄运,难道這就是小女孩想要达成的目的嗎?让我活在孤独和愧疚之中。 “唉呀妈呀,吓死老子了。” 大金牙瘫软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刚才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叶儿被带走的愧疚感作祟,我莫名的烦躁,斜睨了大金牙一眼說道:“该带走的不带走。” 听了這话,大金牙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說什么呢,我這還不是为了帮你?要是老子被带走了,你就哭去吧,也不知道這狠角色是哪来的,還好脑子不太好使,居然只带走了一個孤魂野鬼,這下我們赚大了,白捡了一條命……” 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我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捏紧拳头大踏步的朝他走過去,大金牙觉察到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我恨恨的瞪着他,终究還是存着一丝理智,一脚踹向香案,看着贡品香烛洒了一地,心中的那股愤怒和愧疚仍然不曾减少。 此地不宜久留,大金牙劝說着我离开,开车的时候我始终沉着脸,大金牙知道我心情不好,很识相的闭着嘴,我把车停在大金牙家的院子裡,他首先上了二楼,確認女儿的状况,然而拿着四五张镇宅符出来,院门,房门,窗口,都贴上了符篆,末了,還试探性的问我要铃铛,我沒有跟他扯皮的心思,直接把铃铛丢给他,大金牙的宝贝失而复得,满脸喜悦,将铃铛挂在门口,若是有脏东西上门,便可以得到预警。 整個過程中,我都沒有說一句话。 大金牙因为我的沉默而显得不安,倒了杯水,坐在我对面开始絮叨:“那柳叶儿被带走沒什么,反正也存在不了多久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 话說一半,我就捏住了拳头,大金牙扇了自己嘴巴一下,說道。 “行,算我說错了好吧,我不提柳叶儿了,咱们把她忘掉,就当沒這事行吧?单說我們,這回捡了條命,這是不幸中的万幸,再說那個红衣小女孩,說实话,我平时要是看见穿红衣的厉鬼,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的,可偏偏這個小女孩不一样,她沒有寻常厉鬼怨气毕露的模样,反而很平淡,用成语来形容,就是返璞归真,怨气什么的都收敛着,偶然的一個眼神,泄露出来一丝,便能把人吓破胆,這绝对是個恐怖的狠角色!” 事实上不用他說,我也清楚這一点,从阴差跑路,就能看出這些,我真正在意的不是這個,开口问道。 “那要怎么对付她?” 大金牙愣了足足有十秒,才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跟個大马猴似得跳起来,吐沫星子乱飞,很激动的說道:“我他妈的沒听错吧?你要对付她?你凭什么对付她?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已经跟你讲了這個小女孩很恐怖很恐怖,你居然還想对付她?” “不对付她也可以。”我皱眉說道,大金牙松了一口气,对嘛,可旋即我又补了一句:“我要救回柳叶儿!” 大金牙整個人都傻了,拼了命的劝我,可我依然不为所动,很难形容我现在的情绪,理智,智商,等等一切合理的,冷静的东西都告诉我,你沒有任何机会,你這是螳臂当车,可是心裡面却始终有股执拗散不开,我想着柳叶儿走的时候那凄然的眼神,仿佛看见了陶欣,看见老警察,看见那些我死去的朋友,或许未来会有更多人這样凄然的看着我,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這一切发生。 這种无力的感觉,是我从出生到现在首次体会到的,我抛开了理智,抛开了智商,抛开了所有合理的东西,那些烦躁的,冲动的甚至可以用可笑来形容的念头都冒了出来,汇聚成了一個决心,那就是我要去救柳叶儿! 救她,也是救我自己! 大金牙不懂,他当然不懂,劝我劝的口干舌燥,恨不得掏心窝子给我看,我觉得他很烦,决定用他能够听懂的方式和他交流。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的命跟你女儿的命绑定的对吧?” 一提到女儿,大金牙马上平静了,他還保持着手舞足蹈劝說我的姿势:“差,差不太多。” 我深吸一口气:“那就简单了,现在你只有两個選擇,第一,不管我,看着我去送死,然后我死了,說不定你女儿也就完了,第二,帮我,用你能够想到的法子帮我,如果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那就一起死。” 大金牙的脸色瞬间涨红,鼓足了劲骂道:“放你二大爷的拐弯屁!!!” 坑爹也不带你這种坑法啊! 他疯了一般,在房间裡来回走动,我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淡淡說道:“事情就是這么简单,其实你想想,我现在這种情况,說不定哪天就被害死了,到时候你女儿不也一样危险嗎?与其這样,倒不如拼一手,若是赢了,真的就解决一切了。” 我看着停下来的大金牙,很认真的說道:“首先,我不想死,其次,你不想让你女儿死,再其次,我想救回柳叶儿,三件事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实际上却都指向红衣小女孩,她到底从哪来?想要做什么?怎么样才能解决她带来的一系列麻烦,這是需要我們共同思考的問題。” 沉思,足足半個小时的沉思,大金牙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望着我苦笑道:“我感觉我疯了。” 是啊,疯了。 很多事,只有体验過之后才会心痛,现在我就是這样,心揪着疼,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我過够了。 一個小时后,大金牙上了二楼,牵着自己的女儿走了下来,我看见這一幕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沉睡在棺材裡的小家伙,居然真的被她唤醒了。 大金牙的脸上再也沒有市侩,自私和狡诈,只有正面,阳光与慈爱,他指着我說道:“這是疯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