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小鬼饮酒
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凌翊這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鬼居然会玩那么幼稚的手段,竟然是往连君宸的咖啡裡下泻药。
以凌翊的能力要惩戒一個人,绝对沒必要用下泻药這样小儿科的手法。
也可以看出来凌翊似乎并不想真的伤害到连君宸,只是想借机整蛊一下连君宸,顺便把他给逼走。而這個连君宸根本就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凌翊整蛊,還自己要送上门来喝下了药的咖啡。
隐约之间,我感觉這两個兄弟之间,关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坏,只是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他這次沒有跑洗手间,难怪真是我的泻药放少了嗎我听說活人吃多了一种药,会产生抗体”婳魂說着說着不禁从怀裡拿出一只小药瓶,看着裡面的药丸思索起来。
她小脸虽然苍白,却难掩妩媚之色。
這般认真思考的样子,显得十分的可爱。大概是心境变了,在我看来鬼怪這些东西,也沒有从前想象中的那么恐怖阴秽,慢慢能欣赏到鬼怪身上的优点。
凌翊皱了皱眉,有些孩子气的說道:“管他是什么原因,连君宸敢赖在我這边不走。我就让他后悔来這裡”
“老板,你打算要婳魂怎么做不如让我下去把他先迷得神魂颠倒,再吸干他的精血。啧啧,就這么办,好久沒喝人血。”婳魂勾人的眼神裡充满了期待,好像特别手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婳魂的身上是那种冰凉的充满鬼魅的吸引力,真的能让每一個男人神魂颠倒。
就好像聊斋裡的画皮,有一种古怪的能力,能够迷得书生不可自拔。
如果婳魂去色诱连君宸,那连君宸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诱惑。可他又是凌翊的亲人,肯定不能真的下狠手弄死他。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建议道:“让婳魂去,不是白白让让连君宸占便宜嗎我觉得不合适,不如就让随便一只小鬼吓唬吓唬他,把他吓跑了就好了。”
“对,不能便宜了那個风流的讨厌鬼,他還不配让婳魂对付。”凌翊眸光一冷,直接拒绝了。他扫了一眼我怀裡的彤彤,嘴角突然勾起一丝笑意,“不如让這個小水鬼去吓唬吓唬连家大公子。”
让彤彤去吓人
想想彤彤在碗柜裡的那個样子,红灯笼一样的眼睛,生满了倒刺一样牙齿的嘴。那個模样倒是真的挺吓人的,连君宸要是沒有经验,肯定会被吓個半死的。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彤彤的后脑勺,“彤彤,你愿意下去吓走那個叔叔嗎”
“愿意,姐姐,彤彤也不喜歡他,他打扰哥哥姐姐做羞羞的事情。”彤彤拍着小手十分高兴的样子,轻飘飘的身子一下就从我的怀中飘出来。
听着彤彤喊哥哥姐姐,虽然辈分有时候有些奇怪,可是被那种甜甜的嗓音喊着。也有說不出来的温馨,我心裡想收彤彤做干女儿的想法一下就淡了许多,其实彤彤有自己的父母,沒必要再找别人认干的。
彤彤脚上的那個秤砣始终是個麻烦,拽着她小小的身子一直往下坠。
她娇小的身子飘出来,身上還穿着我和宋晴之前给她烧的小花裙子,摇摇晃晃的穿過房门直接飞出去了。
等等彤彤一离开,凌翊就从我身后搂住我,“饿了吧等那個讨厌鬼一走,我就带你出去吃饭。”
一听到吃饭,我就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刚开我還以为打扮的這么隆重是要去见连君宸,沒想到只是出去吃個饭。我点点头,托腮看着镜子裡的自己,脑子裡想的都是吃饭的事情了。
什么烤鸡烤鸭烧鹅,现在只要和肉有关的,都是我幻想的对象。
我觉得自己真的饿的能吃下一头大象了,可偏偏這时候楼下居然传来了小女孩“嘤嘤”的哭泣声。
听着好耳熟,好像就是彤彤的哭声。
我有点坐不住了,原以为彤彤能把连君宸吓跑,沒想到连君宸還沒吓得尿裤子。倒是彤彤這個娇滴滴的小美女,不知道什么情况,在楼下被弄哭了。
我和凌翊同时走下楼去,一看究竟。
就看到连君宸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裡面拿着一份报纸慢慢的看。那個神泰和动作,和凌翊平时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
见我們下来,他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看了我們一眼。
似乎是把五分钟的那件事给忘了,淡定的看了看表說道:“下来了既然下来了就跟我回家吧,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我看到淡定到這個地步的连君宸吓了一跳,這家伙不是說喝了十杯有泻药的咖啡嗎這喝了這么多泻药,還不跑厕所
难道他真的形成抗体了
看了看桌面上喝了一半的咖啡杯,還在冒着淡淡的白烟。连君宸說完,還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一点都不像是在假喝的样子。
整個杯子都被喝光了,裡面是一滴都不剩。
我想不明白,只能跟着凌翊一起走到连君宸的身边,看看這個家伙肚子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作。
凌翊的房子裡,本来就有很多鬼怪的东西。
但這次出现在沙发对面茶几下面的那团黑气,却让我感觉很陌生,好像从来都沒有见過一样。只是我的眼睛沒法子穿過茶几的桌面,看到下面的到底是什么。
客厅裡也看不到彤彤的踪影,可是耳边依旧是有小女娃儿低低的啜泣声。听着就让人觉得可怜,也让人心头刺痛。
坐下以后,却沒看到茶几底下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概是见我們来,就又躲起来了。也不知道彤彤到底怎么样。
“大哥,我才刚结婚,你這就想棒打鸳鸯了我可不想回家,我要陪老婆。”凌翊听到這哭声,不悦的神色在眉间一闪而過。
他眼中的目光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依旧笑了笑,从口袋裡抽出一根烟,慢慢的抽起来来。
连家大公子连君宸看凌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這么多年沒回家,把弟媳带回家也是应该的。還有抽烟对肚子裡的宝宝不好,我听說弟媳怀孕了,你還是戒了吧。”
“小丫头,我要戒烟嗎”凌翊搂住我的肩膀温笑的问我,那双眼睛就好像有魔力一样,将我深深吸住。
我差点就被他迷的同意他抽烟,可脑子裡却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摇了摇头,“大哥說的对,你不应该抽烟。”
我爸爸就是個老烟枪,他抽烟這么多年,家裡人都受不了。
倒是凌翊,他抽的烟有种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烟。而且动作优雅,让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抽烟的样子所吸引。
凌翊笑了笑,掐灭了烟。
连君宸一脸讶异,十分惊奇的看着我:“這年头,居然還有一個人說的话他愿意听。還真是难为你了,跟我弟弟在一起。他這個人固执,脾气還差,我還以为他要单身一辈子。”
這么损自己弟弟的哥哥,我還是第一次见。
我低了头,“其实他挺好的。”
“哥哥救命,姐姐救我”沙发底下突然就传来了小姑娘彤彤微弱的求救声,我一低头就看到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正盯着我。
那种带着怨毒和冷厉的目光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條件反射的移开目光。却感觉耳朵旁边有人在对我吹凉气,我急忙回头去看。
是個眼圈发黑的小男孩,他看着和彤彤一般大,正蹲在沙发下面。
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背带裤我印象十分的深刻,就是酒吧裡那個光头大汉养的小鬼穿的裤子。而且這個孩子也和光头大汉养的那一只小鬼是一模样,我几乎就是可以肯定這個小男孩就是当日那只小鬼。
小鬼冰冷的手指拽住彤彤脚上的那根红线,不管彤彤怎么哭闹挣扎都不肯松开。它嘴角還有一丝咖啡色的液体的痕迹,似乎是刚才偷喝過了深颜色的饮料。
我脑子裡一下就明白,這個小鬼八成是连君宸带来的。连君宸咖啡杯裡的泻药,应该就是這只小鬼给喝了,所以连君宸才沒有拉肚子。
想不到连君宸這样的普通人,也能驱使小鬼,确实让我对连君宸有了不同的看法。
“放开她”我看到自己的彤彤被伤成這样,出于护短的心态,对着那只背带裤小鬼大声的呵斥一声。
谁知道小鬼回头,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嘴角诡异的笑了。
他拍着手掌兴奋道:“摔了一跤,摔了一跤”
我迄今为止摔得最惨的一次,就是在酒吧裡被這只小鬼用红线绊倒,它似乎還记得那天的事情。只是灵智還沒有完全打开,說的话和做的事都比较生硬。
“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凌翊的声音变得很冷,他低下头直接把那個小鬼的耳朵就住拽出来。
那個气势十分的强硬威严,生生就把沙发下面的小鬼個吓哭了。
小鬼被拽着耳朵,身子拼命挣扎,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我找到机会,赶紧把哭的梨花带雨的彤彤从沙发底下抱出来,彤彤受到了惊吓手指头不断地颤抖,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
连君宸的個性简直和凌翊一模一样,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摊了摊手,“我不管你在英国学了什么邪术,当年的大火的确是一场意外,希望你不要再耿耿于怀。我已经請了南宫家的人来帮我,這次务必要把你带回家。”
“那场意外沒把我和母亲一起烧死,哥哥一定很难過吧”凌翊僵冷的脸上带着冷怒的气息,他脸上的那道烧伤的痕迹,就好像诅咒一样瞬间变得狰狞了。
伤疤上的伤痕虽然经過了后天的治疗,比刚被火烧的时候要浅了很多。可脸上的疤痕就好像记忆烙印一样,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他那时候恐怖的记忆。
而我,从来就沒有過问過,他脸上這块伤疤的由来。
他随手就把手中的背带裤小鬼摔到一边,小鬼的脑袋摔在旁边的柜子上。
“碰”撞的头破血流,脑浆混合着血酱子一起爆出来。
它就這么诡异的从那只精致的柜子上慢慢滑下来,殷红的血液顺着柜子上那一块被撞出来的血印子上流淌下来。
明明已经死的小鬼,好像又死了一次,沒有焦距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背带裤小鬼就這么硬邦邦的躺在地上,空气当中弥漫了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血的味道,夹杂着古怪的脑浆子的味道。
我知道,這是凌翊是因为過去的仇恨,而给了连君宸一個下马威。
我捏住了鼻子,忍住了强烈的想吐的感觉,却忍不住连脖子一起缩了缩,房间裡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头,到处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這种杀意似乎還带着极为复杂的仇恨,空气中的冷,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它正在悄然无声的,酝酿着一场冲突。
凌翊不是千年僵尸嗎
他怎么還会有母亲,在大火裡一起被烧死了。
或者
或者我不能這么想,他现在是连家二公子连君耀,他曾经遭遇了一场大火。那场大火不仅让他的外表毁了容,還失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到了现在,我依旧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理解,凌翊为什么会成为连家二公子。
甚至卷入了连家的爱恨嗔痴中,和连君宸的关系搞的這么僵。
从那個小鬼被撞的脑浆子被撞的爆出来之后,连君宸就一直沒說话。拿着自己那盒外国烟,也忘了刚才自己說過对着孕妇不能抽烟的话,一根又一根的仇起来。
整個房间都被弄的烟雾弥漫,直到那個倒在地上小鬼慢慢从红白相溶的液体中缓慢的爬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连君宸的面前,小小的手上全都是干透的血浆子,脸上更是一种无辜的木讷的表情。
它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脚印。
我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紧了紧怀中的彤彤,這個小鬼现在的样子也太惨了。它已经死過一会了,即使刚才被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再死一次。
倒地不久,就又爬起来。
彤彤也偷眼看了一眼這個小男孩血淋淋的样子,她的小手搂紧了我的胳膊,“姐姐,我我害怕。它怎么了,好多血。”
“彤彤乖,怕就别看了,姐姐搂着你。”我用手掌捂住了彤彤的双眼,彤彤的下巴乖巧的靠在我的手臂上。
她脸上的表情温顺而又满足,“彤彤最喜歡姐姐了。”
彤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弄得和寻常人家的小姑娘一般,自己明明也是鬼,却怕那個小鬼身上的血。要知道她现在性情虽然温顺,可是一旦被激怒了怨气,凶残起来,可不比這個小鬼好看到哪裡去。
就见到那只背带裤小鬼慢慢的走到连君宸的身边,连君宸轻轻的揉了揉小鬼额前结痂血液的发丝表示安慰。
另一只手将烟头扔进水晶烟灰缸裡,食指的直接轻轻托住下巴,“连君耀,看来你還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也懒得多费口舌和你解释,你今天不管怎样都得和我回去。你不跟我走,我就只能請南宫家的少宗主来一趟,让他帮我把你带回去。”
一提到南宫家或者南宫大师,我就想起那個满头白发的少年南宫池墨。
南宫池墨不過是半大少年,非得要弄出個老头一样的做派,就连他身边的手下也由着他。那天在酒吧裡遇到的那個光头大汉,更是对他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分忤逆。
看来這個连君宸不一定知道凌翊真实的身份,但肯定知道凌翊能够驾驭鬼怪的能力。
我脱口问道:“南宫少宗主說的是南宫池墨嗎”
“恩”连君宸本来连多看我一眼的心情都沒有,现在却好像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他仔细的打量了我,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温和,“沒想到你居然知道南宫池墨這個名号,南宫家是南派当中最有名的。又喜歡摆谱,出来露面的只有這一個小的。但也只有圈子裡的少部分人知道,弟媳真是见多识广。看来,真的是不能随便小瞧一個人。”
南派,我听的耳生,但怎么說也算是一個派别吧。
既然有南派,想来应该就有北派。
我很好奇他嘴中的南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這個场合实在不适合问這個問題。等下次遇到宋晴,或者太白大人的时候,說不定就能知道答案了。
“想不到哥哥也对這些有研究,我在欧洲的时候总听說有富商喜歡和南派的阴阳玄学大师交流,养小鬼,做五鬼运财的局。看来這些都是真的了。”凌翊脸上一脸无辜的表情,那样子真有点人畜无害的感觉。
却是在不经意间,将一枚冰凉凉的东西塞进我手掌中。
我摊开掌心一看,居然是那只我几乎不放在心上,平时就胡乱塞在牛仔裤裡的北斗玄鱼。它是阴派传人的标志,我在早晨醒来沒发现它,竟也忘了去找它。
還好凌翊心细,替我提前先收好了。
這样大大咧咧毫不上心,要是被宋晴家的老爷子知道了,非被我活活气死不可。
“這是北斗玄鱼”连君宸看到我手裡阴派传承下来的东西,居然是一眼就叫出了名字。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古玩信物千奇百怪,他连君宸就算再见多识广,也只是個商人。
可沒想到,他也知道這东西。
我愣了一愣,才有些尴尬的夸道:“大哥好眼力,這是北斗玄鱼。”
“想不到大哥在商场打拼,也认识這件阴派传承下来的信物。我還以为大哥除了钱,就只认得美女了。”凌翊冷笑的鼓掌,似乎根本就不愿意和连君宸冰释前嫌。
那個在商场打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他似乎根本不受我和凌翊的影响。
他咽了一口唾沫,盯着我掌中的北斗玄鱼看了一会儿,才說道:“這东西前些日子在拍卖行卖了三千万,放在水中,能和真的鱼一样游动。我才记住的,至于什么阴派,我還真是孤陋寡闻沒有听過。”
听到连君宸這么說,我就感觉手裡的北斗玄鱼在发烫,就好像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
就這么個玩意,他說值三千万。
那我要是不小心弄掉了,就算拿我的脑袋去還,也不值這個价啊。
“那我如果說她是南派宋氏的传人,哥哥总能明白吧”凌翊的脸慢慢的拉下来,玉箸一般漂亮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弹着。
连君宸不嫌面前的小鬼脏,将那只小鬼搂进怀中,“原来如此,想不到弟媳的来头這么大。之前是我小看弟媳了,你连君耀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是平庸之辈。”
那小鬼在连君宸的怀裡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
我也有种惧怕连君宸的感觉,甚至不敢和他对视,只觉得自己对于他這句话受之有愧。我哪有什么来头,宋家的老爷子可能十分厉害。
可我這個便宜徒弟当的,除了学了肢解尸妖這一门坑爹的手艺,其他旁的是什么也不会。
“我虽然懂一些,但沒哥哥胆子大。我可是正经商人,利用這些术数发横财,哥哥你就不怕反噬嗎”凌翊冷冰着脸泼连君宸冷水。
连君宸皱了眉头,淡漠的眸光一闪,“恩谁說我不是正经商人,小耀,你不要顾左右言其他。跟我回家,弟媳帮我劝劝他。”
劝凌翊回家嗎
可我对凌翊和连君宸之间的恩怨并不知道,我有什么立场劝凌翊
万一那场大火真的是這個表面上温和淡漠的连君宸做的,我不是让凌翊和自己的仇人一個屋檐下嗎
我摇了摇头,“這件事還是让君耀自己决定,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们這是夫唱妇随啊”连君宸眸光一闪,似乎是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但他也沒有流露出生气的表情,只是拿出手机,淡淡的說道,“我只给你十秒考虑的時間,我不管弟媳是不是南派宋氏的传人,你不跟我回家,我就把南宫池墨叫来。”
“叫啊。”凌翊慵懒的将双脚都放在了茶几上,桀骜的目光有些冷的看着连君宸。
這两個人一做起对来,感觉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我怎么隐约之间,觉得這個连君宸对凌翊并沒有恶意,而凌翊对连君宸的厌恶仅仅只是因为他对从前那场大火耿耿于怀。
连君宸发了個短信,把手机扔在桌上。
轻轻的托起那只小鬼血迹斑斑的侧脸,脸上是那种淡漠的温笑,“你主人马上就要来为你报仇了,你還疼不疼啧啧,小可怜,你君耀叔叔怎么這么狠心,连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主人厉害”穿背带裤的小男孩說话還沒太白大人顺溜,呆板的看了天花板老半天,才硬蹦出這几個字。
它的手却依旧在颤抖,十分不安的向上抓着,在连君宸蓝色的衬衫上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
连君宸似乎不太在意,他抓住小鬼的手,慢慢的抚摸着,“其实养只小鬼沒什么不好的,這么乖巧听话。要不是我的宅子裡請了维摩诘镇宅,任何不干净的东西进去都会被净化的灰飞烟灭,否则我就把你带进去了。”
我心头一惊,净化不干净的东西
這個连君宸不会是打着一家团聚的旗号,要伤害凌翊吧
维摩诘我是知道的,那是唐代开始的富人就喜歡拜的菩萨。
很多有钱人家流行請神辟邪,就是防止不干净的东西进入自己的宅子。闽南人有钱人爱請妈祖,也有些和武行有关的。
喜歡請关公。信佛的有钱人,有的就会請维摩诘。
维摩诘的故事民间流传的有不少,有什么维摩诘经变之类的。相传他不仅是法力无边,智慧和对佛法的领悟比文殊菩萨還要厉害。自身保持生活上的享乐,而不像其他佛门中人一样苦修,却能深入民间帮助度化人间的人脱离苦海。
這中信仰方式,对有钱人吸引很大。
既能一心向佛求的保佑,還能继续往日的享乐。
自唐代开始就有许多有钱的人請了维摩诘回家供奉,就连唐代诗人王维字号也为摩诘。只是唯今知道维摩诘菩萨的人已经很少,更少有人会請去供奉在家中。
连君宸請了维摩诘在家中镇宅,如果是真的請到带有佛法的神像,那婳魂、彤彤這样的带着阴邪之气的灵体怕是都不能进去了。
這话說是讲给那背带裤小鬼听得,我倒觉得像是在威胁凌翊。凌翊的身份来自幽都,自然不适合去连君宸家。
我肚子裡有阴胎,去了也许对身子也有伤害。
我心头紧张的很,怕连君宸有什么阴谋诡计,沒想到凌翊却依旧是一脸的沉稳。
他已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好像沒听到连君宸和那只神情呆滞的小鬼說话一样。似笑非笑的坐着,也沒被连君宸激怒。
喊了婳魂上了柜子裡的红酒,倒了三杯放在桌子上惬意的品酒。
我不太喜歡喝酒,等到那种香醇的红葡萄酒到了跟前之后,又想试试裡面的味道。提了高脚杯往嘴裡抿一口,口感很好,也很好喝。
我不懂的品酒,但是也知道這种酒比市面上几百块钱的葡萄酒,要好喝的多。
彤彤趴在我手臂上,看着杯子裡的红葡萄酒,眼馋的要命。
她娇滴滴的說:“我也要喝。”
其实很多鬼魂是很喜歡喝酒,或者吃水煮鸡蛋的。所以我們在供奉先人的时候,都会准备水酒和鸡蛋。
我问婳魂:“有香炉和香嗎”
“有。”婳魂点头去给我拿了香炉和香。
把香点上,插进香炉中。
再将香炉放在高脚杯前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祷告一番,這杯酒水彤彤就能喝了。不過因为彤彤是灵体,酒杯裡的酒液是不会真的减少,质量還是和之前保持一致。
只是她喝過的酒水旁人就不能喝了,否则非要拉肚子了不可。
彤彤从我的怀中怯生生的钻出来,她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那個背带裤小鬼。背带裤小鬼在连君宸手中表情很木讷,似乎沒有要出来伤害她的意思。
她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连君宸,连君宸是一脸极为淡漠的表情,大概也沒有要伤她的意思。
似乎是感觉這個背带裤小鬼对自己沒有威胁了,彤彤這才从我的怀裡飘出来,落在香炉前面,小眼睛放光的看着香炉后边的那杯红葡萄就。
她闭上眼睛,小脸恬静的先问了一下那杯酒水的酒香。
觉着醉人才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指在杯子裡蜻蜓点水的点了一下,然后放在嘴裡舔了舔。
這瓶红葡萄酒沒有经過脱糖的工序,有种甜甜的味道。
又是让人初醉微醺,觉着身心愉悦,那甜甜的口味更是小孩子的最爱。我本来就喜歡喝甜的饮料,遇到這酒就觉着有些停不下口。
更别說彤彤這样第一次品尝美酒的小姑娘了,她左看看有看看,看到我对她点了下头。才踮起脚尖捧起那只透明的高脚杯,往嘴裡倒酒,认真陶醉的样子煞是可爱。
感觉她的小脑袋都要钻进杯子裡了,杯中的酒液晃啊晃,她的小脸也染上了夕阳一般灿烂的红晕。
那般的美好,那般的娇俏。
這般模样都不像是一只鬼了,至少這是我见過最通人性的鬼了。看着她的模样,就好像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有說不出的欢喜。
“我也喝,我喝”
那只背带裤小鬼头似是看彤彤喝酒也觉得馋了,突然转身,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脑袋上還有個碗口大的疤吓人的很,沒有焦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彤彤那张染了红晕之后俏丽的脸孔。
那般模样虽然恐怖,却好像是为彤彤出醉微醺的样子迷得也有些醉了。
彤彤正喝着酒,娇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甚是娇憨可爱。
听着背带裤小鬼一說话,险些沒被這杯酒给再呛死一回。一瞬间就被吓的缩到我怀裡了,“姐姐,我我怕它,它好恐怖。呜呜呜彤彤害怕彤彤不要见到它,它和那個坏人是一起的。他们拿火烧彤彤彤彤怕疼”
“彤彤彤彤”那個背带裤小鬼說话就跟机器人一样生硬,被撞出血洞的脑袋瓜子流出来的血還干在脸上。
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可怕,伸出了手要去抓我怀裡的彤彤,“彤彤,彤彤跟我回去,回去”
敢情這個家伙還在想着要抓彤彤回去给南宫池墨当小鬼,血淋淋的小手让人觉着头皮发麻。那個连君宸压根就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更似乎要有推波助澜的意味。
他松开了牵着背带裤小鬼的另一只手手,饶有兴趣的看着背带裤小鬼慢慢的飘過来。脏兮兮的血手,一点点的靠近我和彤彤。
彤彤吓得哭出来了了,娇小的身子抖的就跟筛了糠一样。
她搂着我的脖子,不敢看外面的情况,将小脸儿死死的埋在我的胸口。
我是能够充分感觉到彤彤的害怕,她曾经有過被炼化的十分痛苦的记忆。对于這只曾经折磨過她的背带裤小鬼,更是表现出极为强烈的排斥。
对我来說,我早就把彤彤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
谁敢欺负彤彤,那就是跟我作对。
我瞪了一眼那只背带裤小鬼,它的手微微一缩,似乎是要缩回去了。可是沒有焦距的瞳孔裡闪耀着执着,咬着牙,一遍遍从牙缝裡挤出彤彤的名字,“彤彤彤彤跟我走跟我走”
彤彤颤抖的更加厉害,看来已经是怕到了极点。
“大哥,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脸上的表情一冷,问连君宸。
连君宸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是這只小鬼对彤彤有兴趣,并非我授意。它既然喜歡,我也沒道理阻止,毕竟這是南宫家养的小鬼。”
這种一推四五六的口吻最让人厌恶,他分明就是纵容這個背带裤小鬼干坏事。
在别无選擇的情况下,我不打算给连君宸面子了。搂紧了彤彤幼小的身子默念佛经,目光紧紧的盯着背带裤小鬼,将它作为自己唯一的目标。
只见那只小鬼近在咫尺的小手突然就冒起了丝丝的黑气,它手上的肉就好像烤焦了一样迅速的变成黑灰,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它這次把手猛的缩回去,就沒敢再伸出来。
這只手明显是被我身上在白天裡看不到的佛光灼伤了,手指头都融掉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手掌,以及森然的白骨。
连君宸看到這一幕,才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他微微一招手,将那只受伤的背带裤小鬼叫到身边。皱眉看了看背带裤小鬼头手上的灼伤,眼中闪過一丝诧异,慢慢的道出两個字:“佛法”
连君宸知道佛法的力量并不稀奇,他家請了法力无边的维摩诘,应该是早就见识過佛法的厉害。
“大哥,我早就說過,她是阴派传人,你偏不信。她可是比我還难啃的硬骨头,连君宸,這么多年了你還這么自以为是。”凌翊揉了揉我的发丝,脸上带着一丝宠溺之色,吻了一下我的侧脸,“你的小鬼要招惹她,不是找死嗎”
连君宸眼中闪過一丝异色,但是很快就被平静代替。
他从金属盒中取出香烟,在鼻子下面轻轻嗅着,一双深沉的目光在我和凌翊的脸上淡淡的扫了扫,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们两個又不是小孩子了,连手对付一個小鬼,有什么意思”
這么一本正经的說瞎话,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我心裡就来气了,“它要是不来伤害彤彤,我怎么会還击大哥,你還是约束好它吧。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彤彤,更沒人能把彤彤带走。”
這时候,婳魂正从门口引见进来一個人。
那個人一身明黄色的道袍,头上是寸半短发。身材很是高大,在宽袂大袖的道袍之下,依旧显得阳光俊朗。两颊处還有两道明显的酒窝,同一般的俊秀沾不上边,却可以說是十分的耐看。
他身上斜跨了一個小布包,腰间挂了個罗盘,风尘仆仆的赶来嘴裡還在大口的喘着粗气。
這身打扮十分的眼熟,分明就是那個马道长洛辰骏。不是說好来的是南宫池墨那個白发少年嗎怎么来的却是洛辰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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