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机暗存
原本躺在床上一边用木條抽打着床沿，一边喋喋不休小声咒骂的张寡妇，一個利索地翻身，坐了起来，一双的桃花眼顿时冒出光来。
“淑芬……芬儿嘞……是我呀，快开门呀……”
想是等得颇有些不耐烦，门外的狗叫声突然变成了一個流裡流气的男人声，刻意压低的喊话中尽是恶心肉麻的腻歪感。
那寡妇本已走到门边故意不想开门，一听這话顿时身子一软，拨开了门栓。
昏暗的月光下只见一相貌猥琐的男人从门外窜了进来，一把抱住张寡妇啃了又啃，嘴裡念着：
“狠心的贱人……俺可想死你了……”
“……狠心的冤家……”
那张寡妇娇嗔一声，那男人啃得越发带劲，不料寡妇突然翻脸，一把拍下那男人乱动的手，双手叉腰，板起脸来，指着那男人的鼻子叫骂起来。
“死鬼，净說這些话来欺我，老娘刚才被那小丫头打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你這個死鬼在哪裡？那泼妇翠花仗势欺我的时候，你又在哪裡？躲在人堆裡，看着老娘挨打挨骂，一個屁都不敢放，你還是個男人嗎！”
那男人腆着脸往跟前凑，丝毫沒有半点羞愧之意，那双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上下其手，嘴裡敷衍着，“那么多人看着呢，对個娘们动手多沒脸啊……不過芬儿呐，你放心，哥哥保证一定会好生整治那两娘们一顿，替你出了這口恶气……乖，让哥哥亲個够，可想死哥了……”
“……說话可要算话……”
那寡妇本就淫荡，那禁得住這般挑逗，娇嗔一问，在男人含糊的回答声中，半推半就地同那男人进屋了。
天刚蒙蒙亮，院前就站了一個纤细的身影，端着個缺了口的碗，半眯着眼睛在洗漱，要不是为了坐村头马大叔的牛车赶集，卓凌霄真想爬上床去，睡它個日上三竿。
“霄儿……你今天是去镇上嗎？”
林碧玉的声音再次在门口响起，不過不再是哭哭啼啼的尖叫声，卓凌霄勉强睁开眼，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吐出嘴裡的漱口水，疑惑地问道：
“是的呀，怎么了？”
林碧玉向来起得比猪還晚，对于赶集卖药的事也很不上心，這面带关心满脸热情的模样卓凌霄還是第一回看到。
“霄儿，娘的胭脂沒了……”
女人都爱美，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不過“宁愿饿肚子都要化妆品”，是個什么鬼精神？望着林碧玉充满期待的眼神，卓凌霄真想冲上去将這個猪队友好好打一顿，然后抱着她的头，掷地有声地问一句：
“你知道咱们现在连吃饭都是個問題嗎？大姐！胭脂？我還酱香五宝鸭呢……”
然而，一对上那双一言不和就水漫金山的似水眼眸，卓凌霄只觉头皮发硬，脸皮一抽，无奈应道：“好吧，如果卖药的银钱還有得剩，一定给你挑一盒……”
生怕她再蹦出什么其他要求，卓凌霄飞快地抹了一把脸，背起装满中药的竹篓三两步跨出院门。
“那蒸蛋我热在炉灶裡头，你记得搁滴香油伴着吃了……”
卓凌霄叮嘱完這一句，纤细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院门外，再不走，她的肚子又该咕咕叫了。
哎，這挨饿受冻的日子啥时候是個头，卖药的钱也只够勉强维持生计，想要提高生活品质只怕還得另辟蹊径。
“霄儿，快来，就等你了……”
只见谢翠花正站在牛车前朝卓凌霄招手，卓凌霄双手握紧肩上的竹條，小碎步跑了過去。
“瞧你這身子骨弱的……沒跑两步就喘成這样，待会儿回来上我們家拿点鸡蛋好生补补……”
“不用了，翠花姐……”
卓凌霄喘匀了气，连连摆手道，“上次送来的鸡蛋還沒吃完，再說我现在采药能赚到钱了，怎么好意思再厚着脸皮蹭吃蹭喝……”
“瞧你說的，我早就你当是自家妹子，快别這么见外……”王春梅爬上牛车将背篓放好，又将卓凌霄拉上车。
只见车上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再容不下多一個人。
卓凌霄跟着王春梅给车上的乡亲一一打過招呼，方才坐定。
只听马大叔鞭子一挥，牛车嘎吱嘎吱地向前摇动起来。
周围的女人凑到一堆，免不了你一句我一句唠叨起来，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不远处的几個妇女凑在一起咬耳朵，期间别有深意地瞄了卓凌霄好几回，想来是昨夜大战张寡妇的事儿已经在村裡传遍了，瞧向卓凌霄的眼神不免有些怪异，毕竟谁也沒料到一個小姑娘竟那般生猛，這与她纤细柔弱的外表实在是出入太大。
卓凌霄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丝毫不理会這些沒见過世面的碎嘴妇人，默默从怀裡掏出两個冰冷的窝头细嚼慢咽起来。
“你這孩子又沒吃饭吧？”
原本在一旁唠嗑的谢翠花突然凑到卓凌霄面前，一把将后者手中的窝头换成了热乎乎的白面馒头，见卓凌霄一脸懵然，忙催促道：
“趁热吃噻！俺就晓得你肯定沒吃早饭，每次赶集都将蒸好的鸡蛋留给娘吃，自己舍不得偷吃半点，反来啃這硬邦邦的窝头，瞧你這身子差得，你娘亲看到了也该心疼了……”
谢翠花故意說得有些大声，整個牛车都听得见，昨夜那场风波，在场的人都清楚地听见卓凌霄之所以那般凶猛，完全是为了维护她娘的声誉，而如今這“宁愿自己饿着也要紧着娘亲”的行为更是坐实了卓凌霄孝顺的名声，那些长舌头的妇人顿时噤了声。
卓凌霄低着头兀自啃着热乎乎的馒头，心中大为感动，這傻乎乎的村姑虽然有些鲁莽笨拙，却真的是将她当自家妹子一样维护。活着真好，這是卓凌霄来到這個新时空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温暖。
牛车還在嘎吱嘎吱地摇晃，就在卓凌霄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时，终于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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