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时机
单恋酸涩又苦闷,在你心裡点起火,却让你自生自灭,乃至燃烧殆尽。
她要怎样告诉陆止,其实我喜歡你很久,她要怎样让陆止明白,這场奇迹般的相遇是日以千计個夜的等待。一個人被蒙在鼓裡,一個人闭口不提。
徐思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虑、纠结很久在聊天頁面输入长长一串话,她想了想,最后還是刪除。
算了。他沒有义务知晓我的苦楚与欢呼。
日子一天天過去,陆止沒再提起那個话题,俱乐部的装修进入收尾阶段,也分不出心思顾虑其他的事情。
徐思年刚上完课,待在办公室等放学时闻汀打来视频。
“思年!”
闻汀最近忙着台裡一個采访,视频裡她背靠沙发,露出的部分穿着家居服,看起来又瘦了些,皮肤却白嫩透亮。
“怎么了?今天有空给我发视频。”徐思年两手撑着脸,压低了声音。
“提醒一下你哦,30号粤莱酒店,不要忘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
忽然视频裡闪過一個身影,黑黝黝一大块坐在了闻汀身边,并沒有出镜。
视频那边,闻汀扭過头,显然在跟那人說话。
“今天训练完了?”
“嗯。”是道男声,他又问,“在跟谁视频?”
闻汀将脑袋正過来,看着徐思年,“思年呗。”她像是想起什么,“思年,你应该会跟陆止一起来吧。”
問題有些措不及防,“应该,自己過去吧,宋知有空的话跟宋知一起過去,他好像很忙。”
“让他去接你呗。”
“不太好吧。”
对面再次传来那道男声,“還沒在一起?”
闻汀朝他摇了摇头。
徐思年先是听到一声轻笑,而后,又听见赵斯眠略带嘲讽意味地說:“陆止不行啊。”
闻汀闻言也笑了,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转头看向徐思年故作轻蔑地說道:“确实。”
“沒有吧。”徐思年已经羞红了脸,为他辩驳。
闻汀顺着這個话题跟她聊下去。
“陆止就沒有点表示什么的嗎?”
表示…
表示過高中有人写情书,写情书的人還是我自己,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啊,反正我是被吓得不轻。
“什么算表示?”徐思年反问。
问到這,闻汀眉头蹙起来,显然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赵斯眠已经窝进沙发裡,视频中徐思年能看见他半张脸,穿着件卫衣,伸出手捏了捏女朋友纠结的小脸。
徐思年看她五官拧起笑了笑,决定跳過這個话题。
“哎呀,时机成熟我会行动的!”
闻汀笑起来,“你要主动表白啊?”
赵斯眠闻言瞥了一眼屏幕,而后拿起手机“啪啪”地打字。
徐思年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嘟囔道:“不…不行嗎?”
“行行行,那有什么不行。”
赵斯眠仍旧低着头鼓弄着手机,一分钟后,两人听见他手机“叮铃铃”响起,他退出了两人视线范围,神神秘秘地去接电话了。
闻汀沒管他,跟徐思年从最新上映的电影聊到美妆新品,热火朝天。最后由于工作原因,闻汀不得不挂断视频,结束聊天。
說来也巧,闻汀的视频一挂断,陆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在干嘛呢。”
陆止心情听起来很不错,声音透過话筒传入徐思年的耳朵,他应该還在店裡,电话那头传来似有似无的电钻声。
“還在学校。”徐思年老实回答。
陆止:“吃饭沒?”
徐思年:“還沒,食堂還沒到饭点。”
“待会還是那個男老师跟你待一起?”陆止掏出了根烟,叼在嘴上。
“嗯,待会跟他一起去打饭。”
“啪”的一声,陆止打上了火,点燃了烟,烟丝飘散在空气中遮挡住他部分表情,隐约能看见他嘴角的笑容很淡。
他几乎能在脑海裡描绘出徐思年此刻的神情,笑得甜,声音轻,对于跟已婚异性的接触落落大方。
双方忽然都安静下来,安静到徐思年以为他挂了电话。
“陆止?”
声音又小又暗戳戳地试探,像猫一样会挠人,陆止忽然感觉喉咙发痒,喉结滚动,男人味十足。
“徐思年,這么多天沒见…”
他话只說一半,徐思年却大概能料到他后面要說什么,屏住了呼吸。
“想我了嗎?”
徐思年一時間呆住,大脑已然不能思考。
“嗯?”
陆止料定她会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他出声哄她。
“徐思年,說话。”
女孩咬住嘴唇,她确实特别想他,但是這怎么說出口!可惜,陆止不肯罢休,就静静地等着。
一截烟灰落地的时候,他听见了徐思年的回答。
“想。”
声音软得像水,耳朵肯定红得不像话,陆止此刻很想见她。
男人太喜歡使坏,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刚好露出虎牙的尖。
“有多想?”
徐思年:“……”
一根烟已经燃完,在他伸手扔进垃圾桶的那瞬间,徐思年被撩地炸了毛。
“哎呀!”
陆止怔愣了一瞬,而后笑开了,撩過火了,猫要挠人。徐思年语气太娇,這句话够他品半天。
回味過来后徐思年恨不得用脚趾给自己扣出一個城堡,钻裡面不出来才好。
所幸,陆止见好就收。
他正经道:“最近店裡装修赶工。”
“嗯,我知道。”
“這些天太忙,過些天可能更忙。”
“好。”
“店裡要开张,需要费很多時間。”
“嗯嗯,我知道了。”
徐思年回答乖巧,陆止坏心思又冒尖。
“你知道什么了?”
“店裡忙呀,你忙吧,沒关系的。”徐思年乖乖地回答問題。
陆止走到射击场,场地空阔也安静,天蓝成海的模样,电话裡女孩乖巧的回答让他微微乱了心神。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徐思年。”
“嗯。”
“俱乐部开张后,過来玩玩?”
错愕一瞬,她說:“啊,可是我不会玩那些东西。”
主打射击,草场射箭,虽然并不是实弹打靶,但是徐思年连扔垃圾都扔不准…
他說得漫不经心:“我教你。”
徐思年不太想去,主要不想在他面前出糗,但是陆止的說法太诱人,去那裡好像也不是不行。
“好。”
两人忽然又安静下来,半晌后,陆止盯着空地上的枪靶问道:“你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闻言徐思年思索了半天,倒是有一件事想跟他說,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她换了個說法,“你,后天忙嗎?”
后天是闻汀跟赵斯眠的订婚宴,她想跟他一块去。
陆止跳坐上旁边的围栏,“忙。”
他纯属故意的,故意逗她,原因還要归结为下午赵斯眠给他发信息。
陆止当时正帮装修的师傅抬东西,裤子口袋突然震动两下,他放好东西后掏出一看,备注是不值钱的朋友。
不值钱的朋友:你不行啊你,那姑娘都要主动出击了。
陆止一头雾水,扣了個问号给他。
不值钱的朋友:她跟闻汀视频呢,闻汀问她有沒有什么表示,她沒說话。
陆止明白過来他在說徐思年:然后呢?
不值钱的朋友:她說时机成熟跟你表白。
陆止挑了挑眉,有些得瑟:老子魅力大。
不值钱的朋友:……
不值钱的朋友:闻汀问她订婚宴你会不会去接她。
陆止:她怎么說?
不值钱的朋友:她說你忙,自己去。
陆止:……
于是,就有了现在這一幕,他就等着徐思年约他。
陆止期待着徐思年的邀约,更加期待她口中的告白。
“那你忙吧。”徐思年說得无害。
陆止的笑容僵在脸上,久久沒有开口,像是石化了的雕塑。
我忙,我忙着等你约我。
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往上窜,他有些无语,“你有事找我?”
“沒。”
不是要去订婚宴?不是要表白?這两件事哪件不值得你說?
陆止已经自暴自弃:“后天,赵斯眠订婚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這话太暧昧。
以什么身份跟他一起去?进了酒店怎么跟大家解释自己与他的关系?
徐思年扭捏起来,陆止却不等她的考虑,
“后天上午去接你。”
“…好。”
电话裡传来别人的喊叫,陆止說是装修师傅,两人因此挂了电话。
徐思年握着一直贴在耳边、已经微微发烫的手机有些出神,這段关系不高不就,像是灌了满杯的水,就等着一颗石子投入,让两人的心思见空。
犹豫不决,踌躇不前,等不来恰当的时机。
她的心思正悬空,突然有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吓得她一激灵。
黄迁笑她:“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沒…沒什么。”徐思年尴尬的撩了撩头发。
黄迁将手中精致的外卖放在她桌上,“刚进来的时候有個外卖员要打电话,我走過去问了下,发现是你的,就带上来了。”說完,又好奇地问她:“你是不是发财了,点這么贵的外卖。”
徐思年低头瞥了眼那熟悉的外卖包装,解释道:“我朋友给我点的。”
黄迁八卦之心燃起,“是不是上次约你吃饭那個,這么看家世不错啊,這么贵的私房菜說点就点,可以啊你。”
徐思年沒有心思跟他扯皮,见他拿起饭盒连忙道:“别打饭了黄老师,一起吃吧,這么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行啊,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說罢,黄迁就将办公椅抽了出来。
李随背着书包进办公室时,两人刚吃沒两口。
“李随,来老师這吃饭。”徐思年朝他晃了晃手。
小孩屁颠屁颠跑過来,取下书包就狼吞虎咽起来,看起来饿急了。
或许吃得太急,饭粒和菜油顺着小孩下巴往下滴,白纸黑字的外卖单染上一点黄。
黄迁抽出一张纸给学生擦嘴巴,低头瞥见外卖单上的备注。
--米饭要三人份,糯米藕跟排骨炖烂,有小朋友吃饭。
他收回眼神,给李随夹菜时无意說了句:“你那“朋友”挺细心啊,特意打得三人份的饭,還特地备注有小孩吃饭。”
徐思年吃饭的动作愣住,她刚刚沒注意看那张白條。
李随左看看黄迁,右看看徐思年,一脸茫然。
徐思年心思豁然开朗。
沒有时机就制造时机,勇敢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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