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簪花巷
玉鼎山庄武功最高的江寒枫身陷桃色绯闻,小庄主突然成了沈映雪的义子,暴露身份后到处逃窜。龙捲坊又是沒脑子的,名门正派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這個时候,一個新的势力悄悄在江南小镇诞生。
這個势力最开始還很不起眼,就是由一批鱼龙混杂的江湖人组成的。那些江湖人有一些是曾有深厚背景的大奸大恶之徒,也有些是混不出名声的小喽啰,都是被正道排斥或者无视的人。
可就是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裡,做了一件谁也沒想到的大事。
他们杀死了万宝贵。
万宝贵人如其名,是個很会经商的人,他名下的财富数不胜数,可以說是富可敌国。他甚至還与朝中大臣,皇室子弟又来往,哪怕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动他。
武林中人不怕有钱人,他们中很多都做過劫富济贫的事,对乡绅富豪毫无畏惧。可是這個万宝贵和普通的商人還不一样,他与春江颜家、辛陇孙家都有来往。
颜家是有名的医药世家,虽然医术比不上药仙谷這等隐世门派,却是做医馆生意的,城中大部分中药铺子、春晖堂、济仁堂,都是他们家的。而且颜家還有家传刀法,他们不止会医术,還会武功,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孙家就低调很多,但是同样是個很厉害的家族。他们家的人就喜歡研究暗器和火器,一直在思考将這两者合二为一。据說很多刺客组织,都与他们有来往。
钻研這些需要钱,万宝贵与颜家做生意,给孙家提供钱,也享受到了良好的医药服务,和安全保障。孙家還给了他几十個配备□□暗器的暗卫,听由万宝贵调遣。
万宝贵是個很惜命的人,为了让這层关系更牢靠,還与颜家和孙家结了姻亲。
但是万宝贵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死状非常凄惨。
在万家当差的下人說,当日一直很安静,沒有奇怪的人和声音。万宝贵就在账房裡算账,不准许任何人进来。等他们察觉到不对劲,万宝贵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屋裡沒有打斗的痕迹,只有那面雪白的墙上,用鲜血写了几個字——
江南簪花巷,烟雨自风流。
韩敬坐在琴前弹完一曲,慢慢放下手,侧耳倾听恩客们谈论万宝贵的死。
簪花巷只是個再寻常不過的小巷子,只有江南附近的人清楚,那边聚集了一群怎样的黑户,只是他们不常闹事,也就沒人去管。
韩敬身为沈映雪的义子却清楚的很,那裡是魔教的地盘,是沈映雪一手组建的暗部。
暗部一直很低调,突然闹得满城风雨,還在墙上写下那几個字,肯定是义父的意思。
他就知道,义父绝对不会甘于平凡。失去的魔教他会讨回来,害過他的人,他也一個都不会放過。
“晶儿姑娘听得入神,莫非是有什么见解?”在桌子上吃酒的公子哥儿朝韩敬微笑,“不如過来一起喝杯酒?”
韩敬缓缓起身,走過去提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接着被那人一把揽住,坐在了他怀裡。
以前都是韩敬這么对待花楼裡的姑娘,那时候他也自诩风流潇洒,现在轮到他被這样对待,只觉得這些臭男人油腻恶心。韩敬压下心底的不适,笑得温柔,捏着嗓子說:“多谢公子抬爱。”
另一個儒生模样的长衫男人,带着些许南边的口音說:“想来晶儿姑娘是听到了后面那句‘江南簪花巷,烟雨自风流’才忍不住好奇的。這一句,诗不成诗,词不成词,初听时只觉得是附庸风雅之物,其实不然。”
公子哥道:“哦?”
“那就江南簪花巷,确实有這個地方,初时只是落魄的风尘女子在那处小住,赚几個钱养活自己,故而名为簪花巷。那地方乱糟糟的,正经人家不往那处去,后来一群犯了事儿的江湖人躲到那裡,不知什么时候起,那條小巷子住满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人,风尘女子倒是少了。”
那公子哥拍拍韩敬的后背,非常体贴地安抚他,“后一句又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上看,倒像是江南多雨,总是薄雾朦胧,风流亦有指代风尘之意。不過凶手特意将這句话写在墙上,应该還有别的意思,恕我愚钝,实在不清楚。”
“那個万宝贵为富不仁,硬說那些庄稼汉的田地是荒地,低价强买,偏又被高官包庇,逼的别人沒有活路,死了也是活该。”公子哥說,“要我說,簪花巷那群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韩敬举杯:“两位公子博学多识,见识长远,妾身不及,在此敬您二位,請。”
所有人都在疑惑万宝贵和簪花巷有什么仇怨时,荀炎飞速回到了淮城那间小院。
沈映雪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旁边放着花盆,盆裡的草已经长出来了,小乌龟就趴在草上,看起来和沈映雪一般悠闲。
荀炎见他沒事,一颗心放下,到屋裡去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公子交代的事情,我已经
办好了。”
沈映雪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听到有人說话,困顿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接着又闭上了。荀炎一看就知道沈映雪沒睡醒,沒有喊他起来,而是去屋裡拿了件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几天前,沈映雪对他說,需要一個新的身份,组建新的势力,在江湖中占据一席之地,才不会像现在這样,任由别人喊打喊杀。
荀炎担心沈映雪的病情,也怕暗部的人怀有异心,不敢让沈映雪直接接触那边的人。
他思来想去,觉得這事儿還是得自己上,他从诸多仇家裡挑选了名声最大的万宝贵,易容成了万家的侍卫,静静等待时机,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他,并留下来那行血字。
如此,簪花巷的名声就打响了。
沈映雪一觉睡到傍晚,被饭菜的味道馋醒,他坐起来還有点懵懵的,揉揉眼睛看到熟悉的马赛克,“你回来了。”
“今天下午回来的。”荀炎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临走时准备的食物還剩了很多,一看就知道沈映雪沒好好吃饭,“公子這几天有沒有按时吃饭?”
沈映雪指了指外面的高墙,“祝凌天天让人递吃的過来。”
他俩住的這间宅子也很好,但是這间宅子原来的主人身份不够高,墙壁高度不到两米。但是隔壁郡王府非常大,那边就是郡王府的后花园,墙特别高,普通人想翻墙,必须要用梯.子。
荀炎一時間不知道该說什么好,应了一声,拿過碗来盛上豆粥,“您交了個不错的朋友。”
沈映雪一边看剧一边扒拉饭,吃完之后,荀炎收拾好碗,沒有立刻去做别的事,而是把他做的事情给沈映雪讲了一遍。
“您的旧伤尚未痊愈,不易過度劳累,属下自作主张,還請公子勿怪。”
“你不必忌讳我,想說什么就直接說。我知道自己有时疯癫失常,行为诡异。”說到這裡,沈映雪反思了一下,他明明是個正常人,只是带着马赛克而已,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最后得出结论,就是因为系统总是去掉他的记忆,沈映雪也懒得解释,懒得追根究底,于是放飞自我,常常把一些现代用语挂在嘴上,就跟真的疯子差不多了。
沈映雪觉得這样下去不行,他问系统:[什么时候可以不再改动我的记忆?]
系统說:[与任务有关的记忆一直沒有动過。]
沈映雪的任务是成功扮演原主,建立一個帮派,用原主的身份融入這個世界,活下去。
這么一想,他以前都太被动了,虽然正道的那些人,每一個都可能杀死他,但是他不能一直逃避,最重要的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沈映雪說:[我明白了。]
荀炎看他說到一半又开始走神,心想教主也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只是他终究是病了,就算知道言行有异,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以前沈映雪什么都不记得,从前的身份地位,還有他的一切荣耀都与他无关。如今沈映雪病情渐渐好转,记起了一些东西,与从前那個傲慢强大的魔教之主越来越相似。
他能接受自己的病嗎?
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得了疯病,恐怕都无法接受吧,更何况是沈映雪?
荀炎不敢刺激他,静静地等待,過了好一会儿,沈映雪才回過神。他好像不清楚自己刚才在走神,若无其事地继续說:“暗部从前听任我的调遣,你怕他们知道我疯了,生出异心来?”
荀炎說:“公子明察秋毫。”
“其实這個不难解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比从前好了很多。”沈映雪道。
其实是沈映雪以前太咸鱼了,现在终于等到任务送上门,不再追剧看电视,开始主动行动了。
荀炎仍旧犹豫不决:“可是难免出现意外。”
沈映雪知道自己是個正常人,除了马赛克不能控制,自控力跟正常人是一样的,绝对不会关键时候掉链子。但是荀炎不知道,他也不好解释,沈映雪早有准备,带着笑,对荀炎說:“一個疯了的人,难道不比正常人更可怕嗎?”
荀炎沉默了。
别人或许会畏惧疯子,他照顾沈映雪太久了,对沈映雪的印象,除了发呆,就是像小孩子似的好奇心,根本不具备威慑力。
可是眼前的沈映雪确实与从前不一样了。
“公子說的是。”荀炎說:“只是您身上的伤還未痊愈,恐怕不能动用内力,還請公子保重身体。”
這确实是個問題,沈映雪也考虑過這种情况,“不是還有你嗎?”
沈映雪一意孤行,荀炎說不過他,只好同意让他亲自出面,前往暗部。簪花巷离着這裡不远,无须多做准备,最多一個时辰就可以到达。
荀炎熬好了药,看沈映雪喝下,等沈映雪入睡之后,他又打扫卫生,收拾房间,把沈映雪這几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在后院,等他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最近怎么這么多人在附近转悠?”柳秩在外面买了些几十斤米面,用小木车推着回来,其他兄弟過来帮着一起往回搬。柳轶往回看了一眼,早已拐了好几道弯,外面那些人沒跟着一起进来。
“你還不知道吧?万宝贵死了,凶手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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