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杨嗣昌:這情报就特么沒一次准确的!
听着探子抹黑从岸上捉回来的舌头口中的情报,沈有容有些不敢相信。
“应该是真的。”
听到沈有容的话,杨嗣昌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個叫金渐荣的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光裤子都尿了好几次,想来是不敢骗我們的。”
“好歹也是王都旁边的港口啊,驻军只有不到一千人。。。”
无奈的摇了摇头,沈有容对朝鲜人的军备松弛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真的想不到這朝鲜人是怎么能睡得着觉的。”
這也难怪当年让倭国差点儿给捅穿。
“杀上岛去,找到李珲!”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缺少防备,沈有容也不怠慢。
次日一早,天津水师的旗舰之上,手中的苗刀直指岸边,沈有容大声的下令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漂在海上的大明水师舰船纷纷向着海岸边驶去。
不等船只靠岸,就已经放下一艘艘小船,由上面的士卒划着,向着岸边冲去。
待上了岸,沈有容同杨嗣昌两人,骑着马,带着身后的队伍一路疾行,在岛上搜索了起来。
然而,岛上的景色却是让不少的人眼睛都给看直了。
先是听到流水嗤嗤作响,又有人声响起。
待靠近去后,却见到溪水中就有朝鲜百姓在其中洗澡。
“這朝鲜的民俗怎如此不堪,一大早晨的這成年男女就在溪中混浴不說,居然還不穿衣服?!”
伸出脖子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收回来,惊奇的看着身边的沈有容,杨嗣昌道。
“你說他们不堪,他们還笑我們中原人身上多污垢呢。”
听到杨嗣昌的话,沈有容无奈的摇了摇头,失笑道。
“当年,我随军入朝之时,曾听士卒中多有传言,說是朝鲜人多嘲笑我們士卒身上衣物太多,身上不清爽。”
說着,沈有容对身后的士卒高声吼道。
“传我军令,全军加快赶路,谁再敢乱看,老子挖了他的眼睛!”
对于朝鲜的民俗,如今沈有容不想评价,他只担心扰乱军心。
就算你们是想要抢钱抢粮抢娘们,也得等到正事办完后,将身上大明水师的制式盔甲脱下来。
“是!”
听到沈有容的话,他身边的传令兵当即应喝一声,将命令传了下去。
而就当沈有容招呼着手下兵丁赶路之时,溪水中的朝鲜百姓见不知哪裡冒出来的這队甲胄明亮的军队来,都觉得新奇,纷纷观望了起来,就连那溪水中的妇女都立起身子,丝毫不觉得羞愧。
“直娘贼,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都让這些不觉羞耻的蛮夷给糟塌了。”
注意到了溪水边上时不时冒出头来的朝鲜百姓的脑袋,杨嗣昌心中不由的骂了一声。
他在朝鲜两年多,对于百姓求存這四個字也算是了解。
辽东那般苦寒地方,在朝廷出钱出粮的屯田后,百姓踊跃参与,只为一口吃食。
而朝鲜這边地势平坦,气候還比辽东温润,居然就让這么些蛮子给占据了,可真的是暴殄天物。
不出半個时辰,杨嗣昌一行人就顺着溪边的小道,找到了岛上的一個小土城。
因为主将沈有容是個曾经给戚继光作配,在长城边上锤過蒙古人的猛人,所以天津水师的水兵,在训练上,更偏向陆军,那都不是正儿八经的水兵,用后世的话說就是水师陆战队。
两千余人,齐声呐喊着,一窝蜂的就向着土城冲去。
朝鲜的土城,本来就低矮,连云梯都不用,两两相帮,轻轻松松的就能翻越。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大明的军队就已经冲入了城中。
“大明天兵在此,反抗者死!”
当军兵抢下城门之后,随行的将官跟着礼部的通事学過简单的朝鲜语,当即就高声喊道。
攻下小城容易,然而待到沈有容和杨嗣昌两人进城打听消息之后,两人都无语的捂着自己的额头。
娘希匹,又走错地方了!
“這礼部的情报不准就罢了,這他们的舆图怎么也不准,等這次回去,我非得参上他们一本不可。”
伸手在身的小桌子上锤了一下,震的桌子上的陶碗都跳了起来,杨嗣昌怒声骂道。
這朝鲜怎么說也是大明的番属国,礼部却是连人家的舆图都弄不明白。
那李珲被囚禁的地方弄错就罢了,這江华岛标注的位置都是错的。
朝鲜国都汉城西边的海上岛屿众多,有江华岛、西检岛、东检岛、三木岛、茅岛、舞衣岛等等。
然后,大明礼部对江华岛的标注位置是错误的。
本应该是最大一個岛屿的江华岛,被礼部标注成了西检岛,而江华岛的名字则被标注在了更靠南方的三木岛上。
“让人封锁全岛,我們迅速上船,再来一次。”
伸手拍了拍杨嗣昌這個年轻人的肩膀,示意对方消气,沈有容对礼部官员做事糙虽然也有气,但還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
“好。”
听到沈有容的话,杨嗣昌点了点头,开口道。
“留下两百人控制此城,将這座岛上的人都集中起来。”
“我們带人去江华岛。”
“你是想。。。”
闻言,沈有容斜着眼睛看了過去。
你小子沒想做好事儿。
“来都来了,那能白来一趟。”
“這個岛屿也不小,归大明了。”
說着,杨嗣昌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见到杨嗣昌明显這是有黑化的趋势,沈有容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众将校,一挥手,带着人也跟了出去。
“杀上岛去,找到李珲!”
和上次登错岛不同,這次是杨嗣昌手中持着一柄长剑指着眼前巨大的岛屿。
這次沒有错,目标是对的。
不過。。。
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沈有容带着身后的士卒宛若一條巨龙,冲入了江华岛上,朝鲜人驻军的军营之中。
用左手上套着的小皮盾挡掉朝鲜人射来的小箭矢,冲入人群的沈有容一挥手,手中的长杆苗刀就削掉了一個朝鲜士卒的脑袋。
“大明天兵在此,胆敢反抗者死!”
“杀!”
正所谓,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窝,身为敢单枪匹马就往海寇军中走一遭的猛人,沈有容自是勇武无比。
跟在沈有容的身后,天津水师的队伍一击就冲散了江华岛上的朝鲜守军。
“一個冲锋都沒坚持下来,后面的人就哭爹喊娘的逃散了。”
就当沈有容指挥着手下的人打扫战场之时,杨嗣昌骑着马溜达着過来。
“阵斩三百多人,生俘两千余人,沈将军還将一個朝鲜所谓的正四品的护军拦腰斩成两段。”
說着,杨嗣昌上下惊奇的打量着沈有容。
“沈将军祖上莫不是关圣人?”
“我祖父是举人,還做過一任县令,我也见過不少的文官,怎么你這個进士就跟個碎嘴子一样。”
听到杨嗣昌的话,沈有容古怪的看着杨嗣昌。
“原来是弃笔从戎,报效国家之士,失敬失敬。”
听到沈有容的话,杨嗣昌连忙拱手道歉一句。
沈有容的家世,他還真的沒打听過,只知道這人是個武举人,哪想到還是個官宦子弟。
“只是在下见沈将军之勇,惊为天人。”
“我家的族谱早就在嘉靖时的倭乱之中丢失了,那裡知道是不是祖上改過姓。”
“不過你說我长的像关武圣,這话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說着,沈有容沒好气的开口道。
“你還是赶快令人去寻那李珲吧,可别误了事。”
点了点头,杨嗣昌环视了一圈战场,磨着牙道。
“已经让人去了,我感觉,這次我們能抓到一條大鱼。”
自打从海上进了朝鲜沿海,這大军得到的情报就特么沒一次准确的。
从捉到的舌头口中,明明得知的是這附近只有一两千的守军。
结果等到他们登上這江华岛后,迎头就撞上了朝鲜派驻在此的三四千守军。
得亏沈有容是個足够勇猛的将领,不然沒有在沒有火炮相助的情况下,想要拿下這個江华岛恐怕還不容易。
“寻几個将官過来拷问汉城军情,其他的人都将衣甲扒了关押在這破军营裡,等后面的船来了,都送到济州岛上去。”
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杨嗣昌,沈有容对身边的将校开始下令道。
“還有,派人回去船上,将火炮搬一些下来,我們要在這岛上留一段時間。”
“是!”
随着沈有容的一声令下,明军按照各自得到的命令,分散四周动了起来。
“杀!杀进去!”
就当沈有容击破朝鲜驻军主力之时,沈有容的儿子沈寿岳正带着一支两百多人的军队,进攻关押着李浑的宫殿。
說是宫殿,实际上就是一座小土城,在沈寿岳的带领下,轻轻松松的就攻了进去。
“這就是那個李浑?”
当沈有容和杨嗣昌进了所谓的宫殿后,就见到了浑身发抖,跟筛糠似的李浑,還有他的女人和子女。
說到底,這李浑到底是有大明正经册封的朝鲜国王,朝鲜国内的李倧等人不敢做的太過分,将人直接给弄死。
“下国国主见過上朝使臣。”
见到身着官袍进来的杨嗣昌和一身血污,但身形壮硕的沈有容,李浑此刻丝毫不见往日裡,心中对大明的不恭顺,虽然身子還在哆嗦,但却是老老实实带着自己的女人儿女一大堆跪了下来。
而李浑,更是膝行上前,对杨嗣昌和沈有容行礼。
别看后世棒子搞去汉搞的是风生水起,但到底是改不了曾经给中原当狗的经历。
以往大明来朝鲜传旨的使臣,朝鲜君臣都需要恭恭敬敬的到迎恩门跪接。
此时虽然這地方不对,但在刀子的威胁下,這人明显是很老实。
“。。。”
见到李浑的這個样子,杨嗣昌和沈有容对视一眼后,沈有容向旁边退去,避开了李浑的大礼。
而杨嗣昌则是从身后跟着的一個太监手中接過一封明黄色的圣旨,拉开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朝鲜者,大明之番属也。有逆臣李倧,不服王化,不识天命,妄行谋逆之举,特使天兵征讨。”
“然朝鲜国王李浑者,亦为狂妄不知天命之人,前番征讨建奴,彼辈心存叵念,暗通逆贼,陷我大军于危难之间。”
“今特令东海总管杨嗣昌,天津水师总兵沈有容,率军征讨,奉我朝之正朔,理朝鲜之阴阳。”
“钦此~~~”
随着杨嗣昌拉长声音念完圣旨,跪在地上听完了圣旨的李浑是一脸懵逼。
作为朝鲜国王,而且当世子时還和大明将领有過交流的人,李浑自是学過汉话,研究過儒学的。
大明给他的這道圣旨,越听就越觉得古怪。
因为,這道圣旨,并沒有明确的說出对他的处理方式。
“敢问上使,小王,小王接下来要做什么?”
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一個头,李浑看着身前的杨嗣昌,试探的问到。
“你不用做什么,安心住着就是。”
听到李浑的话,已经将圣旨重新交還给身后太监的杨嗣昌摆了摆手道。
“有我們在,李国主的安全是一定能保证的。”
說着,杨嗣昌就示意将士将李浑带下去。
“這江华岛,是個好地方啊。”
当李浑被带走后,已经大概的在土城中搜刮了一圈的沈寿岳手中提着個金质的茶壶走了进来。
“我听說,這江华岛历来是朝鲜君臣的避难之所,只要北方的建奴南下劫掠,那些人就一窝蜂的往這岛上涌来。”
“這岛上不管是粮秣還是金银都不缺少。”
“我刚才粗略的走了一圈,光是這座土城,恐怕就够我們這次出兵的开拔之用了。”
“粮秣、人口之类的东西,杂家就不管了,你们看着处理。”
听到了沈寿岳的话,殿中的太监开口道。
“但是金银之物,三七分成,你们拿三成,剩下的七成献给陛下。”
“公公放心,我等明白。”
听到太监的话,杨嗣昌和沈有容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個懂的都懂的笑容。
ps:朝鲜民俗并非杜撰,最早出自宋朝外交使节徐兢所著的《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往后還有日本人占据朝鲜后,实在是看不下去,在朝鲜人的袒胸女装前给加了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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