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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袁世振:這貌似给自己抢了個烫手的山芋

作者:凉月凉了
“這么多的粮食?”

  松江府的华亭港内,看着从船上正在往下卸的粮包,李永贞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

  粮食這個东西,在帐本上看是一石一石的,但当真正的放到你面前时,其规模却是要超過人的想象。

  一麻包装一石,這一艘船上就卸了五千包下来,占了小半個码头。

  而现在的江苏道,刚刚遭了一难,正是缺粮的时候。

  “這還只是我們从江华岛上搜出来的一部分,更多的粮食還在那济州岛上等着往回来运呢。”

  脸上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郭培民笑着开口道。

  “那個江华岛,是朝鲜国王的老巢,直接就让我們给掏了,收成可不止是這些。”

  說着,郭培民看了一眼身后,却见中军都督府的曹文诏已经带着自己手下虎贲卫的兵马同袁世振一起,进入了码头。

  “曹将军,那些东西的押运,就交给你了。”

  手中拿着一本账目来到曹文诏的身前,郭培民拱手行礼后道。

  “宝船上押运的宝货数量,我也沒有具体的名录,只有這個记录了巷子数的账本。”

  “這你可真是给我找了個麻烦的差事。”

  沒有接郭培民递来的账本,曹文诏有些烦躁的伸手挠了挠头,而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袁世振。

  虽然早就知道郭培民一行的船队上除了粮食外,還有要献给皇帝的宝货,本来以为只是同袁世振一起在這裡来接收一下后,他帮着给护送到南京城就可以了。

  但哪想到,這些人的押运方式居然是押箱不押物,手裡连具体的账目都沒有。

  這箱子的账本是個烫手的山芋,他曹文诏脑袋虽大,但却是不敢接。

  “這箱子就不能打开嗎?”

  察觉到了曹文诏的目光,袁世振也感觉到有些头大。

  皇帝令人押送物资的這种押箱不押物的办法,可很是给让京中京外的官员们头疼。

  无他,這种方式非常“人性化”的防止了押送途中有人上下其手。

  在箱子被人打开前,沒人知道裡面具体到底装了什么,是一堆铁疙瘩,還是一堆晃瞎人眼的金银珠宝。

  看這些箱子上印有武德司的铁封,袁世振就是一阵头大。

  武德司的铁封也只有武德司能打开,然后开箱验货,這需要皇帝的圣旨。

  “郭小侯爷能不能告诉本官,這些箱子裡,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踌躇了一番后,袁世振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在郭培民的耳边小声的问到。

  “历代朝鲜国王藏在江华岛上的金银珠宝。”

  看到袁世振小心翼翼的样子,郭培民也不瞒着,上前在对方的耳边道。

  “這些箱子,袁尚书可是要令人好生看管,千万不能出了差池。”

  “哈。。。”

  深吸了一口气,袁世振转头看了眼四周的一众官员,有些牙疼。

  出了差池。

  不管是江苏道,還是南京城,官员虽然他与周应秋前番已经大换過一次,但谁能保证這些人的手就真的那么干净。

  又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数着粮袋的李永贞,袁世振小步跑上前去,拉了拉对方的衣袖。

  “李大珰,能不能請您出面,让王体乾王公公将這批货物送到南京紫禁城中封存起来?”

  “王体乾?”

  听到袁世振的话,李永贞正在数着麻包的手就是一停,眼珠子转动一阵后,摇头道。

  “王公公是刘时敏的人,杂家是魏大珰名下的,這個,不太方便。”

  “现在我們也沒有具体的账目,不方便查收。”

  见到李永贞推脱,袁世振心中暗骂一声。

  宫裡的這些個狗太监,往日裡见到這金银财宝都跟狗见了屎一样的往上扑,這时候怎么矜持起来了。

  “而且,這些东西都是要送入陛下的内帑,若是存放在外面,难免会被人惦记啊。”

  “這。。。的确是個問題。”

  听袁世振這么說,李永贞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嘴上却還是不愿意松口。

  “但請袁尚书恕罪,杂家是真的不方便啊。”

  “要不你将這些东西都先给运送到南京,到时候看王公公会怎么說?”

  “也只能如此了。”

  见到李永贞直接拒绝,袁世振失望的叹了口气。

  希望曹文诏手下的兵丁给力,能将這些大箱子都给看护好了,不会让人中间给盗了。

  就当袁世振等人說话之时,粮船上最后的一包粮食也被从船上搬了下来,待到這艘载粮船扬起风帆驶出港口后,下一艘的船只也驶了进来。

  “上去查验箱封吧。”

  看到第一口箱子已经被人抬了下来,袁世振看向身边的文书道。

  “验仔细些,不要出了纰漏。”

  “明白。”

  這文书是袁世振从京城带来的,对于接手這种封箱也算是早就有過经历,连忙点头应下。

  上前到一口箱子前,先是查验了上面的八张交错的封條是否紧贴在箱子上,而后又检查箱盖四條边上的铸铁封棍是否有被撬开的痕迹后,文书方才提笔在手中的册子上记下签收,而后撕下一张堪合,交给郭培民。

  朝廷新政,对于堪合這些都是有严格的要求。

  不管這南方的官员们是否真的遵守,但已经他们私自扣下了要北上属于皇帝的宝货,为免让更多的人拿捏,這流程上就不能丝毫出错。

  每当這文书查验完毕一個宝箱,而后就会有曹文诏手下的士卒上前,用一根大杠将箱子抬走。

  “你說,他们到朝鲜到底是捞了多少的东西回来?”

  看着眼前一個被四個人抬走的箱子,袁世振有些忍不住向身边的曹文诏小声的问到。

  “這一箱子东西,恐怕就值不少的钱。”

  眯着眼睛的曹文诏悄声开口道。

  “我平日裡沒少举石锁,這箱子裡面绝对装满了白银,甚至是黄金。”

  “你怎么知道?”

  闻言,袁世振由的开口问道。

  沒开箱子,曹文诏怎么知道這箱子裡的东西值钱。

  “他裡面,就不会是装了些石头、废铁之类的?”

  “以前朝廷从京城押送到南京,装着银币的那些箱子裡,可沒少往裡面塞石头。”

  “重量不一样啊。”

  笑呵呵的伸手指了指那已经被压弯了的木杠,曹文诏解释道。

  “根据我的经验,這一样大小的东西,银子是要比铁块、石头這些不值钱的东西更重的。”

  “哦。”

  袁世振也是個聪明人,曹文诏這么一說,他瞬间就明白了。

  用后世的话說就是,银的密度比别的东西要更大。

  “末将觉得,我們现在要担心的不是這些箱子裡到底装了多少值钱的东西”

  看着若有所思的袁世振,曹文诏小声的提醒到。

  “朝廷从朝鲜得来的這批宝货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若是外面的人,我手下的兵丁必然能阻挡。”

  “但袁公可别忘了,家贼难防啊。”

  “但這個李永贞不愿意出面啊。”

  收回自己的思绪,看了眼又一個被抬下船的箱子,袁世振无奈道。

  “那個王体乾,恐怕是不愿意我們将這些东西都给放到南京的紫禁城裡去。”

  “他那边为了防着手下的人贪污,可谓是各种办法都用上了。”

  “我要是那么做了,他還不得恨死我。”

  “那袁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請示陛下,将這些箱子就地在南京开封。”

  說完,甩了下自己的衣袖,袁世振向着远处已经摆放好的桌子的地方走去。

  站的時間长了,他有些累。

  “难哦。”

  看着袁世振离开的背影,曹文诏摇了摇头后也跟了上去。

  接收宝箱的過程,一直持续了一個时辰才算是结束。

  总共七十四口宝箱,已经被装上了港口门外的大车,等候运往南京城。

  重新数了一下手中的堪合,郭培民对袁世振拱了拱手。

  “箱子都已经交给了袁尚书,接下来几日,下官就要在這码头等候要送往济州岛的百姓,還望袁尚书能够快些。”

  “這你放心,我在来的时候就已经令人将第一批参与了动乱的百姓往松江送来,到时候自会有人寻你。”

  說着,袁世振又有些不放心的道。

  “你们船上的粮食,可是准备充足?”

  “還望袁尚书调拨一二。”

  闻言,郭培民的脸上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們船上的粮食分为自用和押运,這押运的粮食都已经搬下了船,自用的粮食也就够我們吃。”

  “而运送百姓的口粮,還需袁尚书调配一二。”

  “你這可真是。”

  伸出一手指着郭培民,袁世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這郭培民,可真是個滑头。

  船上那一麻包一麻包的粮食都是有数的,在入库之前不能随意调用。

  這货为了将自己撇清,居然搁這儿和他玩起了程序正义,特意让這些粮食被搬下船,走一遍松江府库,然后再重新搬上船。

  “我让人安排,肯定不会误了你出航。”

  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培民,袁世振转身前去寻找松江知府。

  “小伙子,有前途。”

  就当郭培民一脸笑意的看着离去的袁世振时,曹文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這身板,够壮实,是個当将军的料子。”

  “不敢当曹都督此般盛赞。”

  闻言,郭培民连忙抬手谦虚的道。

  京营之间也是有竞争的,這豹韬卫和虎贲卫谁是最强的一营兵马,那私下裡可是沒少過争论。

  郭培民是孙传庭豹韬卫出来的,身上自然也就带上了标签。

  “你是京营出来的,让你去水师有些埋汰。”

  看出了郭培民的疏远之意,曹文诏却沒有在乎,而是动起了挖人的心思。

  這郭培民的经历他可是知道的,参与過叶赫之战。

  “愿不愿意到我军中来?”

  “曹将军神勇非常,若是能跟着蒋军,那自是末将的福分。”

  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郭培民打起了太极。

  “但我們武德司的调动,只有陛下才能做主。”

  “跟着孙传庭别的沒学会,他那文绉绉的样子却是学了有三分相似。”

  见对方拒绝,曹文诏也不恼,而是笑着调侃了一句。

  “那就這样吧,日后說不定那天你就调到我军中了。”

  就当曹文诏与郭培民闲聊之时,一阵惊呼声却是从远处传了過来。

  “啊?!”

  “這他们苏州府的乱民要运往济州岛,凭什么让我們松江府出粮。”

  看着眼前让自己准备粮食的袁世振,松江知府柳城苦着脸道。

  “這南直隶拆出江苏、中都两道是您亲自办的,如今這松江府同南京城同属南直隶,不属于江苏道啊,您要我日后找谁要债去。”

  “而且,這松江府的百姓也不少,我若是将粮食都拿出来给了那些個要送出海的乱民,松江府百姓们吃什么?”

  “今年這江南的粮食有多贵,您老又不是不知道。”

  “那些人不是乱民,那都是我大明的百姓,分什么江苏道、南直隶。”

  看着眼前不愿意承担一点儿风险的柳城,袁世振不由的呵斥道。

  “日后朝廷从江苏往济州岛迁移百姓,都要从松江府走,你现在就推脱,那日后的百姓怎么办?”

  “可是這。。。”

  被袁世振送了一顶不顾百姓的高帽子,柳城急的头上汗水都流了下来。

  這松江府的赋税真的不是能随意调用的。

  而且,府库裡面可還有一堆的烂账在哪儿放着呢,這要是被翻了出来,以皇帝的脾气,他有几個脑袋都不够掉的。

  “你用掉多少粮,我就从南京城给你运来多少粮。”

  看着柳城焦急的样子,袁世振翻了個白眼,开口道。

  “日后若是有人弹劾,本官到圣上面前去为你呈情。”

  “那就多谢袁公了。”

  听到袁世振的這话,柳城当即就抬手见礼道。

  他可不就等着袁世振的這句话呢。

  有了這话,他就算是搭上了袁世振的车,算是他的小弟了。

  不然除了袁世振這种圣眷在身的人,谁脖子痒痒了,才愿意冒這擅动府库的事情。

  “你去准备吧。”

  看着柳城脸上浮现出的高兴色彩,袁世振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手下了逐客令。

  這倒霉玩意儿,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大明如果都是這种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地方大员,那還有個什么希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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