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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谨慎又冒失的凶手

作者:清供
门口有几個带血的手印,還有拖行的血迹。

  “手印是安德森先生的,他临死前向前爬了一段距离。”弗格斯探长看着地上狼藉的血迹,有些苦恼地說道:“說实话,我现在還沒办法判断凶手的特征,是男是女?一個人還是两個人?是熟人作案還是劫匪临时起意?我們都不知道。”

  “凶手是個很谨慎的人,沒有留下脚印,也沒有留下凶器,我手下的两名巡警破门而入之前,這裡的门窗都是紧紧关闭的。”

  弗格斯先生苦恼地揪着自己鬓角上的头发。

  這個时候很流行留那种长长的鬓发,和胡子一起,留成紧紧相连、不分彼此的连毛胡子。

  說实话,格蕾丝欣赏不来這种“阳刚又文雅”的形象。

  幸运的是,公爵大人也同往欣赏不来。

  不過按照伯爵夫人的观点来說,她的侄子什么都好,就是打扮得像個花花公子。(1)

  “如果门窗都是关闭的,难道不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嗎?”格蕾丝问道。

  “可是這栋房子的钥匙就在卧室梳妆台的抽屉裡,我們也问過房东,房东太太声称备用钥匙一直在她手上,从未丢失。”

  弗格斯先生走過去,打开抽屉,“看看,就是這個,這是最近几年才出的安全锁,我可沒见過哪個小贼能把它撬开。更何况,能撬开這种锁的人,干嘛不去有钱人家捞一笔呢?”

  這时约瑟夫走到窗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被子裡有一股不太美妙的味道。

  格蕾丝看到了被单上的可疑痕迹,右手半握着拳头,食指横向顶在鼻尖上,把脑袋转到了反方向。

  這一幕让约瑟夫忍不住想笑。

  他的总管還是太年轻了,因而一遇到什么桃色话题,总是会表现出這种下意识地回避态度。

  弗格斯先生却来了话题。

  “哦,這也是我要說的,這对夫妻实在太可怜了!安德森太太是一名家庭女教师,在金融街的一位富商家工作,上個礼拜天這位富商带着家人去比利时旅行去了,给安德森太太放了两個月的有薪长假。”

  “那家人应该很喜歡安德森太太。”

  格蕾丝自己

  就是仆人,虽然家庭女教师不在仆人范围内,然而实际上,她们的地位和女管家差不太多。

  因为在上流社会,家庭女教师也算是仆人的管理者,她们管理着一個独特的仆人分支——保姆和育婴女仆。

  如果不是出于爱戴,相信沒有哪個雇主会白给一位女教师两個月的薪水的。

  很明显,他们在暗示安德森太太,等他们回来后,她要继续在他们家裡任职。

  “当天安德森先生也是刚刚出差回来,安德森太太去火车站迎接他,然后两個人一起回到了家裡。你们应该明白,這对年轻夫妻小别胜新婚,晚上的时候正在卧室裡做着亲密的事,下一秒却丢了命。”

  這样听起来,确实格外可怜。

  一对勤恳工作,却并不怎么富裕的夫妻,总是节假日才能小聚。

  然而劫匪却偏偏挑在他们相聚的日子,入室抢劫,不仅拿走了钱,還取走了他们的命。

  约瑟夫注意到的却不是這些,他在枕头和床头的墙壁上,发现了几個很小的血迹。

  “你们是否注意過尸体的后脑……”

  银版相片只有黑白灰三色,从照片上看,约瑟夫根本看不出男主人的后脑有沒有伤。

  “你這样提起来,确实有一個,在安德森先生的脑后有一块淤血,不過验尸官认为這不是致命伤。”

  约瑟夫沒再說话,而是坐在卧室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闭目沉思。

  弗格斯探长的嘴角向两边撇,脸颊鼓起来像一只大青蛙。

  “哦,我就說這家伙只能当当治安官。看吧!他只能坐在屋子裡思考,脏活累活都是咱们這样的人来干。”

  格蕾丝对此表示认同。

  毕竟以她有限的想象力,是很难想象公爵大人這种无一处不透露着高贵的男人,是怎么做脏活累活的。

  “這对夫妻可沒有你說得那么恩爱呀,弗格斯探长。”约瑟夫骤然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這么說?”

  “虽然還沒能判断出凶手的特点,但凶手是如何解决了這对夫妻,我倒是全明白了。”

  约瑟夫从房间走出去,又走回门口,打开了房门,“现在,把我想象成凶手。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安德森先生和他的太太正在……”

  他尴尬地咳嗽了

  一声,“总之安德森先生背对着我,而安德森太太却可以看见我。”

  “這时候她恐怕要尖叫了。”弗格斯探长說道。

  “沒错,不過我是個身手敏捷的凶手,所以我拿起烛台,狠狠地打在安德森先生的后脑上,让他晕了過去。”约瑟夫又把人带去楼下,“然后我在厨房裡,挑了一把趁手的刀,又回到了楼上。”

  “等等,为什么是厨房?凶手完全可以自己带刀。”弗格斯探长說完,就发现自己說了蠢话。如果凶手带刀了,为什么不直接先砍死安德森先生這個大块头呢?

  格蕾丝在梳妆台上看见過一张包装着精美相框的银版相片,应该是两個人在结婚纪念日时去照相馆拍摄的。

  银版相片非常昂贵,像安德森先生家這样的收入,自然不可能经常去拍。

  照片是很经典的维多利亚式夫妻照,男人坐在扶手椅上,姿态闲适,沒有穿外套,上身只穿着衬衫和马甲,营造出一种和妻子在家相处的温馨氛围。

  而女人则站在男人旁边,或是正面,或是侧身,一只手扶在椅子上,好像正在和丈夫說着悄悄话。

  這种摆拍的照片在這时非常常见,连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都有一张类似的照片流传后世。

  安德森夫妇的照片就是這样,安德森太太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娇小,但她的丈夫坐在扶手椅上,头顶居然能够到她的胸口那么高。

  這样的身高,在人群裡已经是很显眼了。

  “不過从另一方面讲,這個凶手可是個冒失鬼,居然连武器都沒带,就闯进了别人家裡,看到了男女主人,才想起来杀人灭口。”

  弗格斯探长听了公爵大人的话,看向厨房裡摆放整齐的一套餐具,“啊!我明白了!凶器就在這裡!”

  不過明白也沒什么用,血迹都被洗掉了……

  “凶手快速找了一把趁手的刀,回到了楼上,這时候安德森太太抛弃了她的丈夫,打算从窗口跳下去逃跑,却被赶回来的凶手抓住,连着砍了十七刀。”

  几人又一次回到了卧室。

  “安德森先生缓缓醒转,但头痛使得他沒办法反抗,只能悄悄地爬下床,想从门口逃跑……”

  “疯狂的凶手再次抓住了猎物

  ,任凭安德森先生求生意志多么强烈,也抵挡不住十五刀呀!”弗格斯探长接過话头,叹了口气。

  他回過头,发现格蕾丝正半跪在地上,翻找什么东西。

  只见她在床底下摸索着翻开了一块地板,用手在裡面来来回回地摸了個遍。

  “我想应该是熟人作案吧,弗格斯探长。”格蕾丝摸了一手的灰,拍拍双手站了起来。

  看着约瑟夫不解的样子,她解释道:“有的不太富裕的家庭,都用這种方法藏钱,不是在床底,就是在柜子底下的某块地板下面。”

  公爵大人有总管,還有银行和保险箱,当然不用担心自己的钱是否安全。

  但普通人,尤其是不太富裕的普通人,往往喜歡把大面额的钞票和金币,藏在自认为保险的地方。

  可是這個凶手,能如此精准地把现金和值钱的物品都带走,只剩下某件挂在衣柜的衣服口袋裡的几個银币留在现场,說明他或者她可能对這個地方非常熟悉,甚至连這对夫妻藏钱的地方都一清二楚。

  “可是這個人也应该明白,安德森夫妇沒有多少钱,为了几十镑现金杀两個人,這太疯狂了!”弗格斯探长瞪大了眼睛。

  “也许安德森先生并沒有把钱存进银行的习惯?”格蕾丝說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太相信。

  银行办事员沒有把钱存进银行的习惯,就像女教师說自己不喜歡看书一样,荒诞可笑。

  “我想见见安德森先生的几位邻居。”房子裡已经沒有什么可看的了,约瑟夫立刻就转移了目标。

  不過见到那几位女邻居的时候,弗格斯探长顿时忿忿不平。

  “哦,這群肤浅的女人,看见我的时候她们可沒這么热情!”

  格蕾丝看着被女士们包围住的公爵大人,再看看一脸横肉的弗格斯探长……

  嗯,女士们的選擇是对的。

  至少公爵大人不会对女士们凶巴巴地說话,而弗格斯探长的嗓门儿,却会让普通的問題变得像是审问犯人。

  “他们是礼拜一下午六点钟左右回来的,当时我刚好买菜回来,還和他们聊了几句。”一位姓克莱夫的太太說道。

  “我能有幸知道你们谈话的內容嗎?”

  “当然,都是很平常的话。我问他们从哪裡

  回来,安德森太太說自己从卡姆登火车站迎接了安德森先生,然后一起徒步回家。”克莱夫太太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他们那天应该是想要庆祝一下,我看到他们从丽兹饭店打包了一些东西,而且那天安德森太太打扮地很时髦。”

  “哦?那天安德森太太是什么样子的?”

  “她戴了一顶装饰着羽毛和黑色蕾丝的帽子,以及一副精致的海蓝宝石小耳环,身上披着一件精梳长羊毛披肩,還穿了一双法式刺绣布靴。我敢打赌,她那天把自己最好的衣服都穿上了。”

  “她沒有說自己为什么礼拜一回来嗎?我记得女教师只有礼拜日才有假期。”

  “我想沒有,她只告诉我這次是庆祝她的丈夫出差结束。”

  這时候,有一個小男孩推着一個手推车,路過這裡,旁边還跟着成群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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