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第一,周围安静的過分。
第二,身下的床软的過分。
她略微反应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大大的房间,装修精致,非常宽敞,陌生的欧式设计乍一看,就像电视剧裡的场景。
陶安宁眨了眨眼,抬起手想揉揉眼睛。
然后她就发现了更不对的地方。
抬起来之后,胳膊跟以往比起来不知道粗了几圈。
双手也肉乎乎的,白白嫩嫩,手背陷下去四個小圆涡,就像是婴儿小手放大几倍后呈现出来的状态。
……
——等等,這不是她的手。
不是,她是一夜之间被注射了催肥剂然后丢到养殖场好拿来卖嗎?
哪個养殖场环境這么好?
不对,应该說,是谁那么恨她?
陶安宁满肚子疑惑,一抬头,又看见前方大大的穿衣镜。
她坐起身打算下床,想看看自己现在是個什么样子。
但是——
哎呦!
沒习惯一下子重了那么多。
所以控制不好身体平衡,差点摔在了地上。
她套上拖鞋,心有余悸地往镜子前方走。
微微抬起了头。
镜子裡出现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白胖胖的脸,白白胖胖的身材,甚至连脚趾头都是白白胖胖的。
陶安宁惊讶地瞪大眼睛。
……這、這、這不就是许梨嗎?
给她催肥還不够,還要把她整容成许梨?
太過分了吧!
但等到最初的震惊和愤怒過去,陶安宁渐渐冷静下来,才发现不对。
哪裡有這么高级的整容技术,可以一個晚上就把人彻底大变样,连疤痕都不留的。
而且,這個房间装修太奢华,她能够活动的空间和能使用的工具也太多,明显不是劫匪会留给人质的地方。
所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对了!
陶安宁看着眼前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瞬间脑子裡如电光火石,陡然想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她好像是在日记裡写,想变成许梨来着。
......不是吧,她的日记這么神?說变就变,简直就是阿拉丁神灯啊。
而且說到日记本,她刚才好像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本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日记本来着。
是也跟着她的灵魂穿過来了嗎。
陶安宁下意识地回過头,走到书桌前,翻开這本自以为神奇的日记本。
——“好想死。”
……咦,好像不是她的日记啊。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我這种人存在。”
“任修维怎么可能会喜歡我。”
“他欣赏的,应该是像宁莞言那样的女生,长得好看,成绩又好,连名字都比一般人好听。”
“像我這种糟糕的人,或许,就是不应该活在這個世界上。”
“好想死”
陶安宁沉默地看完。
宁莞言她知道,他们班团支书,成绩不错,但是长得......可能在一般人眼裡是挺好看的吧。
关键她人缘好,交友广泛,长袖善舞,算是她们那個小团体的中心。
她喜歡任修维嗎?
不是吧,前几天梅玫還跟她聊起,說宁莞言跟十八班的陆子开表白被拒绝了,伤心地哭了好一阵呢。
陶安宁百思不得其解,抬起头,目光无意间落在桌子上的瓶子上。
然后心脏就是猛地一缩。
阿普唑伦。安眠药。
她知道是因为,在她心理年龄還小的时候,曾经也很幼稚地因为被妈妈又骂又打而想過自杀。
那個时候,她還借学校的电脑课查了吃安眠药自杀的方法。
查着查着才发现,安眠药是处方药,她根本买不到,而且不到一定大的剂量也死不了,甚至死之前,也不像想象中的无痛无苦那么安详。
她就暂时歇下了這個心思。直到后来慢慢长大,三观成熟了一些,才彻底放弃這种幼稚又荒唐的想法。
但是许梨
许梨因为昨天的事吃了安眠药?
她是死了,所以自己才穿越過来的?
那這样的话,在旁人眼裡,死的应该是她陶安宁喽。
她死了,爸爸妈妈会伤心嗎?
......会的吧。
但是,還有弟弟。
因为還有一個可以鼎立门户的男孩子,他们应该就会好受一点。
就像姥姥去世时,妈妈說的,穷人沒有资格伤心,時間要拿来奔波生计。
因为要让活着的人能活的下去。
但她实在是,不想回去继续過那样的生活了。
而且,她现在好像也沒法回去。
大不了,她先借点许梨的零花钱,偷偷寄给他们。等长大后赚钱了,再還给许梨的父母。
這样,总比突然告诉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好吧。
“许梨,再不起床要迟到了哦,今天可不要再随便买個面包应付了。”
陶安宁第一遍還沒有反应過来,直到那個温柔的女声又喊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下意识地应了声,
“来了。”
……
许梨家真的很大。早餐也很丰盛。
许爸爸看上去有点威严,但是看得出来非常关心女儿。妈妈又温柔又漂亮,嘘寒问暖,让她不要每天学习到這么晚,說他们這种家庭,不需要那么辛苦地去拼成绩。
這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生活啊。
胖一点,丑一点有什么关系,最起码不用学习!
陶安宁坐在开往学校的车上,扯着耳朵在心裡默念。
许梨啊许梨,虽然你不幸离开了人世,但是你放心,我会尽量不让你的家人受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還会让那些欺负你的人都跟你乖乖道歉唱征服的!
陶安宁怀着這样的气势走进学校,熟门熟路地跑上三楼找到自己班的教室。
班裡有朗朗读书声,她由于早上磨蹭了一会,已经是最后一個走进教室的,铃声都已经打响三分钟了。
幸好老师還沒来。
她呼了口气,解下书包,一边往许梨的位置走去。
但是在坐下之前,還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之前的位置。
瞳孔猛地就是一缩。
……
——她能接受,自己的座位是空荡荡的沒有人。
因为這样就证明,她的躯体可能是真的死了——就像她之前推测過的一样。
她也能接受,自己還在座位上坐的好好的。
因为那样可能表示,许梨只是跟她灵魂互换了,也许她们還能聊個天交代一下彼此的经历和請求。
——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座位上,此刻坐了一個陌生的同学。
他捧着书,安安稳稳地,正无比自然地在背书。
這不是她的位置嗎?
這個男的哪裡来的?
为什么他大喇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围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沒有?
陶安宁一把拉住身旁人的胳膊,目光牢牢地盯着那個陌生的男生,声音有点干涩,“他是谁?”
“哎呦,许梨你神经啊!”被拉住胳膊的女生甩了甩手,面色不太好看,语气也很冲,“张文博啊還能有谁,你跟他同班一年多你不认识哦!”
“痛死了,发什么神经!”
“表白被拒脑子气傻了吧!
同桌的女生還在不满地嘟嘟囔囔,但是陶安宁已经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同班一年多?
她记得很凄楚,他们班压根就沒有张文博這個人。
为什么现在,张文博跟她同班了一年多,而陶安宁的位置,也变成了张文博的位置?
那陶安宁呢?
陶安宁去哪了?
這個問題占据了女生所有的心思,整個早读都在纠结,于是看上去浑浑噩噩心不在焉。
安静的有些過分。
同桌是沒有听到熟悉的读书声,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像是瞬间领悟了什么,笑了笑,拍了拍前方王皓然的背。
男生转回来。
“干哈呢?”
“我說,你還不给许梨道個歉,你看她因为你昨天的事,都变成什么样了?”
许梨?
王皓然又转了個方向,看向右后方的女生。
——果然,她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着课本,翻到的那几页都是不用背的图画,明显就是走神了。
别說和以往一样认真地早读了,嘴巴裡根本一個音节都沒发出来。
他哈哈笑了一声,揶揄道,“许梨,你该不会真的受打击了吧?”
“哎呦,别伤心啊,喜歡任修维的女生多了去了,不差你這么一個。”
“爱就要大声說出来嘛,搞什么暗恋,那多沒意思,你說是不?”
“喂,许梨,你听到我說话了嗎?”
陶安宁听到了。
但是她不想理他。
她现在烦的很,不想跟這种沒素质又聒噪的人纠缠。
于是她垂下眼眸,举起书,遮住视线。
“哟,你還来劲了。”
“许梨,你這样就過分了啊,我跟你說话呢。”
男生的声音不断响起,甚至最后還伸出手来直接抽走她的课本,笑嘻嘻地,
“许梨,你为什么不理我?”
……
陶安宁终于火了。
她抬起脸,直视他的眼睛,面色平静而自然,声音裡却带着冷冷的嘲讽。
“为什么不想理你你自己心裡沒点B数嗎?”
王皓然就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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