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夜行書生-11

作者:青城小巷
多虧於白毛鬼的那幾包草藥,吳瀾的病沒多久就有了好轉,很快就如常人般下地幹活了。而且也因爲此事,吳瀾同崔慧玲的關係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緩和。

  期間她同系統商討這刪掉記憶這一事,可是系統卻總是表現的含含糊糊,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最終實在是被吳瀾磨得沒轍了,它這才道。

  【系統:宿主,我不建議你將記憶刪除,因爲刪除記憶可是個大工程,並且需要支付五十點積分纔可以哦。】

  “······”

  吳瀾聽了後只覺得無語,先不提這系統有沒有撒謊,就說這五十點積分,這委實是奸商啊!就算是把她賣了她也搞不到那麼多積分。

  這麼想想她最初還真是天真,以爲自己很快就會賺夠一百點積分,結果做了任務才知道賺取積分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得了,她自己連十點積分都沒有,更別提五十點積分了,所以刪除記憶這一事只能暫時擱置下來。

  雖然同崔慧玲的關係比之前好上了許多,但是清兒對吳瀾的態度反而越來越彆扭,活像是個和家長鬧脾氣的小孩子,這種情況在臨近崔慧玲的生辰時愈演愈烈。但吳瀾也沒什麼轍,清兒的心結也只有她自己才能解開,吳瀾做的再多也只會平白增添更多的誤會。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着,在此期間吳瀾有心想要拉近崔慧玲和白毛鬼之間的關係,但她漸漸發現這二人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至少目前來說並沒有。而白毛鬼在教導崔慧玲習字的時候,坐的位置甚至還沒教她讀書寫字時近。

  與其說這兩人往後會發展成戀人,還不如說他們是師徒來的更貼合實際。

  這可把吳瀾愁的頭都快禿了,她當然不敢在白毛鬼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畢竟她的道行遠遠比不過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於是吳瀾偶爾會在服侍崔慧玲沐浴的時候多問幾句對方課業的情況,然後再將話題引導到白毛鬼身上。

  可她得到的回答也是中規中矩,按理說十三歲的孩子很容易對長時間待在自己身邊的異性產生感情,但崔慧玲卻彷彿無慾無求,在面對白毛鬼的時候只有恭敬以及努力掩藏的恐懼。

  ——···這把又壞菜了。

  吳瀾一邊用着打來的井水清洗慧玲的衣物,一邊在腦子裏同系統說道。現在已經過了冬季進入了春天,但是天氣依舊冷的很,每次洗衣服的時候往往都能把吳瀾的雙手凍得通紅。雖然可以弄點柴火來燒熱水,但柴火也比較潮溼不容易點火,再者太過費時,所以吳瀾還是決定直接用涼水快點洗完。

  【系統:怎麼啦宿主?】

  ——目前從崔慧玲身上下手估計是行不通了。她年紀太小,而且認定了某種想法就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是個挺認死理又固執的孩子。況且白毛鬼明顯不信任崔慧玲,或者說不信任她背後的崔哲忠,不然又怎麼會讓我來充當雙面間諜。

  將手中的皁角放下,吳瀾瞥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凍瘡,眉頭也不皺一下的舒展了一下發麻的手指,然後低下頭繼續搓衣服。

  【系統:這個嘛···距離劇情開始還有不到七年的時間,宿主你現在下定論是不是太早了?】

  ——話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吳瀾其實是比較贊同系統的說法的,畢竟她也願意相信劇情的力量,而相愛相殺的戲碼也屢見不鮮,但她卻敏感的覺得最近白毛鬼的言行舉止處處透露出怪異和違和。

  特別是她送出那袋梅子之後。

  他盯着她的時間越來越久了,這讓吳瀾感覺分外奇怪,因爲白毛鬼看她的目光似乎並不怎麼單純。而且白毛鬼在教她寫字的時候比之過去更加嚴格,不僅會懲罰她抄寫文章,最近還增添了夜跑的項目。

  美其名曰鍛鍊她的意志和身體。

  每每看她繞着竹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差點癱倒在地時,白毛鬼都會在旁邊笑的格外開心,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就連枝頭的夜梟都被他嚇得沒了動靜。

  心累無比的吳瀾很懷疑這白毛鬼根本就是在故意整她。但她也逐漸發覺白毛鬼雖然擁有着看似狂炫酷霸拽的外表,內裏竟也帶着點孩童的幼稚和天真——雖然對方很少會表露出來。

  也怪不得他最後會因爲崔慧玲的死而失去了理智,最終死在主角團的手裏。

  ——而且按照系統你給的劇情來說,崔慧玲和白毛鬼的相處時間根本就沒有七年,頂多也就三四年左右。

  也確實如此。在原劇情中,崔慧玲在三年後會因爲急症前往外地求醫避病,一直到二十歲的時候纔會重新回到漢陽。

  將最後一件衣服洗淨之後,吳瀾有點費力的抱起洗衣盆前往晾衣房曬衣服。明日就是崔慧玲的生辰了,她得將一切都打點好,等着崔府的侍從過來接慧玲回崔府。

  【系統:宿主,你就沒想過自己去感化反派嗎?】

  ——想過,但系統你之前也看到了,我可差點死在白毛鬼手裏。

  把衣服都掛在細繩上曬好後,吳瀾將手背上殘留的水珠擦乾,在轉身離開晾衣房時,她想起幾個月前自己冒險前往白毛鬼的寢殿裏送那一袋子梅子後所發生的事情。

  據系統所說,在她離開寢殿之後,白毛鬼當時的磁場非常不穩定,而且帶着濃郁的殺意,可不知爲何那殺意卻很快如同潮水一般迅速退去,消失無蹤。

  吳瀾不知道是不是那張字條起的作用,但她知道那晚自己確實踩到了白毛鬼的底線,由於根本摸不清白毛鬼的想法,所以她也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系統:嗯···但我覺得宿主你對自己的定位不太準確,現在宿主你好像不單單只是個婢女···嗯,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啦!】

  “······”

  吳瀾並沒有迴應系統的話,因爲她壓根就沒覺得自己的定位有什麼不對。雖然白毛鬼近些日子表現的有些不正常,但是追根究底她也只是在他手底下幹活,擁有着‘移動血庫’頭銜的奴婢罷了。她或許在他面前有那麼一點顏面,但這點顏面可不代表她能在他心裏佔據一定的位置。

  所以在這個副本里她必須得求穩且沉得住氣,絕對不能自作多情。

  ···

  ···

  次日。

  崔府的轎子一大早就停在了地宮外。

  雖然每月都能回一次府邸,但這一次與往日不同。生辰日對於崔慧玲來說也是個大日子,所以即使像她這般早熟的孩子,也不由自主的多露出了幾個靦腆的笑容,甚至還整理了好幾次自己胸前的衣襟,連聲問着吳瀾和清兒自己的穿着有沒有不妥之處。

  吳瀾自然是帶着溫柔的微笑安慰對方,且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本以爲自己也會跟着崔慧玲一起回崔府,畢竟崔夫人之前也寫過信給她,要她回府之後先去同她交代慧玲的近況。而且先前她也向白毛鬼稟告過了這件事,當時白毛鬼沒有表態,只是淡聲道他知曉此事——接着就讓她多抄了三篇文章。可就在吳瀾和清兒扶着崔慧玲準備離開地宮的時候,她的身後卻傳來了白毛鬼遊魂般的低沉的嗓音。

  “小啞巴。”

  吳瀾想都沒想便立刻鬆開了扶着崔慧玲的手,接着轉身恭敬地朝着突然出現的白毛鬼低下了頭。

  在白毛鬼的面前,她通常會表現出他比崔慧玲更爲重要,一切以他爲優先——不管他信不信,先這麼裝着再說。

  “你留下,”白毛鬼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至少他的表情還算得上友好,他負手而立,意義不明的掃了一眼那看似恭敬的小啞巴,隨即望向了她身後有些不知所措的兩人,“你們可以走了。”

  剛來得及轉身的崔慧玲一愣,她下意識的看向了背對着她紋絲不動,彷彿是個泥人一般的芝荷,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要回頭看她的意思。崔慧玲心裏有點明白芝荷的忍耐,所以也不會違背白毛鬼的命令,便在行禮後提着裙子同清兒一道上了臺階,離開了地宮。

  崔府的轎子遠去,最終消失在了系統所能夠檢測到的範圍裏。

  ‘大人,您找奴婢可是有——’

  等了半天都沒聽見白毛鬼的動靜,吳瀾一邊做着手語一邊擡起頭,卻發現眼前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

  吳瀾一臉懵逼。

  ——系統,這老妖怪人呢??

  【系統:···宿主,就在你擡頭的時候反派還在這裏的,現在又檢測不到了。】

  ——得,咱倆該幹什麼幹什麼吧,一會兒出地宮透透氣就行。

  由於崔慧玲回了府邸,所以她也沒什麼需要做的事情。於是吳瀾先行回了臥房練習了一遍昨晚書寫的文字,最後收起書本,披了件斗篷便走出地宮打算溜溜彎兒。

  由於系統並未檢測到白毛鬼的動向,所以吳瀾便乾脆放鬆精神,她繞過竹林,走向了一片密度不大的小樹林,在樹林的盡頭處有一彎湖水,她經常帶着崔慧玲去那邊散步談心。

  吳瀾的腳程還算快,再加上她對這裏的地形比較熟悉,所以很快便穿過樹林來到了那片湖水旁。淺藍的湖水在日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她甚至能透過清澈的湖水看到湖底卵圓的石頭和遊曳的小魚。

  ——別說,這古代的水質倒是不錯。

  雖然這麼說,但吳瀾也沒去動那片湖水,她席地而坐,欣賞着風景,乾脆和系統聊起了天。

  【系統:宿主你真的是很悠閒···】

  ——該放鬆就得放鬆,一直繃着神經也很累。

  吳瀾這麼迴應道,她沐浴在柔和的陽光裏,被陽光這麼一曬,身上的乏意都驅散了不少。正在此時,不遠處的灌木叢窸窣作響,在吳瀾看過去的時候,竟跳出一隻灰色的小兔子。

  這倒是讓吳瀾起了點興趣,她揪起一根草,光天化日之下竟逗起了兔子。

  【系統:···宿主你也是挺有童心。】

  系統的吐槽沒有引起吳瀾任何的不滿,她消磨着時光擼着那隻灰兔子,尋思着自己是不是得給崔慧玲和白毛鬼下個套。

  可很快這個主意就被吳瀾給否了,因爲她不確定自己瞞不瞞得過白毛鬼這個老妖怪。

  【系統:宿主,反派好像在附近···咦?宿主!反派過——】

  吳瀾逗兔子的動作一頓,轉臉就看到了遠處十多米的位置上有一抹黑色的人影。

  白毛鬼此刻正立在樹林的陰影裏,他的鞋尖前方就是大片的陽光,眼神晦澀不明。

  ——系統你什麼時候再去升個級?每次都檢測不到也是怪尷尬的。

  吳瀾一邊真誠的建議,一邊丟下了手裏的草。隨即她拍了拍裙襬上幹鬆的泥土,接着向白毛鬼行了一禮。擡起頭之後她這才發覺目前的情形有些微妙,她站在陽光裏,而他卻只能站在陰暗處。

  【系統:宿主呀,我們系統也是有積分的嘛···而且是根據宿主你的能力和積分評分的···所以我現在積分還不夠···】

  系統磕磕巴巴的聲音在吳瀾的腦子裏響起,這還是它頭一次和她說起這種事。可吳瀾卻沒心思迴應它,因爲她和白毛鬼幾乎是同時向前走了一步。

  吳瀾心中一驚,她看向半邊身子都沐浴在陽光下的白毛鬼,注意到對方的臉色連帶着嘴脣一起變得蒼白,她甚至看到了他身上冒出來的縷縷青煙。

  可白毛鬼卻似乎什麼都沒感覺到,就好像被陽光灼傷的不是他自己似的。他垂下眼簾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陽光與陰影交界之處,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完全浸泡在陽光裏的白毛鬼似乎正在變得透明,他並沒有看她,而是伸出了手,手指卻在瞬息間便被陽光侵蝕,隱隱發紅。

  ——他到底在幹什麼?!

  “···咳——大人!”

  吳瀾確實被嚇到了,她心急之下張嘴就喊出了這個稱謂,但聲音卻格外嘶啞難聽。她一把拉下自己肩上披着的斗篷,疾步就朝着白毛鬼跑了過去,隨後也顧不上主僕尊卑,兜頭就將斗篷蓋到了白毛鬼的臉上,最後抓住他的胳膊將他往樹林裏帶。

  他要是真死了,她這任務也會失敗。

  喉間隱約有了血腥味,吳瀾卻在將白毛鬼拽進樹蔭下後,撲通一聲跪俯在草地上。

  額頭緊貼在交疊在一起的手背上,胸膛內的心臟咚咚跳的極快,吳瀾的腦中卻一片混亂,她感覺這一切根本就沒按照原定計劃走,她完全沒辦法預測白毛鬼的下一步走向。這時候纔回過神來的吳瀾才猛地想到,白毛鬼根本就沒自殺的理由,她又一次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這可不行,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

  急促的呼吸慢慢的緩和下來,可喉嚨的疼痛令吳瀾不可抑制的咳嗽了一聲,某種液體也隨之濺出,她這次可真切的嚐到了一股熟悉的鐵鏽味。

  而伴隨着布料摩擦的響動和細碎的輕響,一隻手輕柔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啞巴,你這是做什麼。”

  低啞的,透着些引誘意味的聲音自身前響起,吳瀾趴在地上的動作一僵,始終沒有直起身子擡起頭。

  並非是她不想,而是搭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捏的死緊,而且非常用力,完全沒有想要她起身的意思。可下一秒帶着強迫性質的力道卻又讓她支起了身體,將她硬生生的摁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你做的很好。”

  此刻的白毛鬼正半跪在她的面前,身上的青煙已經消失不見,即使他的臉上帶着堪稱豔麗的笑容,但蒼白的臉色和鮮紅的雙眼卻爲他平添了幾分煞氣。白毛鬼的嘴裏說着讚賞的話,可是卻側過臉,看向了樹蔭外明亮的草地,而那隻灰色的兔子早就跑沒了影。

  他扯開了脣角。

  “喜歡嗎?”

  ——喜歡什麼?

  他的眼神斜睨過來,那種上位者的威壓瞬間蓋到了吳瀾的頭頂。吳瀾被這種看不到摸不着的壓力重壓,她的耳邊嗡嗡作響,喉嚨的癢意讓她忍不住咳了一聲,再次咳出一些血。而那細白如玉,連女人都會妒忌的手指自肩膀滑向了她的脖頸。

  同時,白毛鬼似笑非笑的樣子卻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系統:臥槽,宿主你還好嗎?反派這是發什麼瘋!?】

  ——我這次是真的不知道。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而且肆意妄爲,陰晴不定。

  “喜.歡.嗎。”

  白毛鬼的眼神掃過她的嘴脣,他再次一字一頓的問。

  被卡住喉嚨的吳瀾感覺到對方手中的力道正在收緊,她腦中的思緒飛速旋轉,不明白自己在這不到十幾秒的時間裏做錯了什麼事情,難道她不該將白毛鬼拉到沒有陽光的地方?這個還可以暫且不提,當務之急是搞明白他口中所說的‘喜歡’到底是什麼?

  喜歡他?不可能。

  喜歡那隻兔子?這更不可能。

  所以說這個‘喜歡’到底是——

  “···咳咳咳——大、大人——”

  吳瀾再次嘗試性的開了口,她需要拖延時間。可發出的聲音不僅非常難聽,還牽着她的喉嚨劇痛不已。吳瀾預感如果自己再開口說話,那可能真的再也說不了話了。

  “噓——”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白毛鬼卻完全不避諱的伸出了那隻被灼傷的左手,他豎起一根正在不斷地修復的手指抵在自己的脣邊,輕輕地說,“喜歡嗎,小啞巴。”

  吳瀾的心狂跳不已,如果這個問題回答錯了,她絕對會死的乾乾淨淨。

  她盯着白毛鬼的那根已經恢復的完好的手指,迅速過了一遍剛纔所看到的一切,而腦子裏某個想法突然一閃而過,接着她直視白毛鬼的雙眼,最後果斷搖了搖頭。

  “乖孩子。”

  白毛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儘管他知道這個答案並不是那麼的真心實意。但他看着她褐色的眼,手臂被拉扯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他突然覺得自己想要相信她一次。

  掌下的脖頸是那麼的脆弱,可是那搏動着的血管卻又暗示着生機和活力,白毛鬼眼中原本暗下去的紅色涌起,接着他遵從自己的慾望俯身咬向了那一截白嫩的脖子。

  被咬住脖子的吳瀾卻暗地裏鬆了口氣,白毛鬼還肯吸她的血,那就說明她還能活一段日子。

  白毛鬼與過去一樣在吸血過後吮舔了她脖子上的傷口,隨後他直起身子卻突兀的湊近了她的臉。

  吳瀾一動也不敢動,就怕自己再刺激到這位煞神。

  可白毛鬼卻輕笑一聲,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過近的距離令她只得垂下視線。

  “記住你的‘話’,小啞巴,”他並未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而是伸出拇指抹掉了她嘴脣上早就幹掉的血漬,接着俯首貼向了她的耳側,“別後悔。”

  帶着血腥味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耳際,帶來一陣陣恐怖的顫慄,吳瀾的心中瞬間就明白了白毛鬼的意思。

  她似乎不必再提心吊膽的擔憂自己的性命了。

  但想要跟在他的身邊?

  那就必須與他感同身受。

  就必須同他一起,永遠地活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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