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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局破

作者:故人不识
孙悄在裡面干坐着等,二十分钟后终于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這容易出事!”

  “你坐下来!”白徐宇喝住她,手裡的烟已经换到第二支,快燃到指尖,他掐灭烟头,语气散懒,“能出什么事,你是担心陆成蹊還能被江瑾言弄残废不成?”

  被噎了一下,孙悄瞪着眼睛說不出话。

  确实是這個理,陆成蹊再怎么气愤为难他也不会动江江一根汗毛,谈判的局势裡陆成蹊才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而且你看到了沒,”白徐宇轻声笑了下,睫毛下覆盖出一层阴影,“便宜丫头在看到我那侄子进来时眼神都不一样了,虽然依旧生气,可那种看见喜歡东西的眼神,我能一眼分辨出。”

  “老白……”

  白徐宇从沙发上撩起外套起身,“我先回去,等会儿便宜丫头进来你跟她說下。”

  “哦……好的……”

  见男人半点沒捎给他一眼,小花臂立刻着急了。

  随后白徐宇就听见身后沙发一角传来男孩糯糯的声音喊他——

  “白,白先生……”

  探出去的脚顿住,白徐宇转身,指了指自己,“有事?”

  小花臂点头,“白先生……下次,下次你還会来嗎?”

  白徐宇穿着禁欲又危险的黑色西装,衬衣是白的。他有一米八五個子,晦暗灯光下,高挑挺拔的身材撑出一份带着压迫感的张力,让本就胆颤的小花臂看了更是把头埋得深深的。

  他之前一直沒說话,现在却慢慢走過来,走到男孩面前。

  站定,惯常用来夹烟的那只手凑近,食指一瞬抬高小花臂下巴。

  带着强烈的侵略感,端量、审视。

  男人的眼睛是那种狭长的内双,眼眸漆黑,很容易让眼裡的光阴沉冷淡,沒有任何温度。平时打官司的时候白徐宇就会立马切换成這样的气场,给对手制造无形的压力。

  小花臂很明显招架不住,脸上红彤彤一片。男人的目光强势逼人,他根本沒法子也直勾勾回应他的强势,只能嗫嚅出声——

  “白先生……”

  停留几秒后,白徐宇唇角勾起一抹读不透的笑:

  “你想我来嗎?”

  小花臂瞳仁一下子放大,像被别人戳破什么秘密一样,脸庞僵硬着动弹不得。

  最后,他耷拉着眼皮顺着男人的话应道:“想……”

  尾音加重,有了点委屈。

  白徐宇饶有兴致的看着男孩,微微眯起双眼。

  最后手松开,他退后一步,什么也沒說转身离开。

  白徐宇身影消失的一刹那,糯米团一样的小花臂眼裡露出巨大的失望来。

  孙悄叹了口气。

  “怎么平白无故叹气?小黄毛沒逗得你开心?”

  一抬头,江瑾言已经从门口进来,身后跟着陆成蹊。

  两人不远不近站着,虽然沒有出去时剑拔弩张,但显然,江瑾言還沒真正原谅他。

  “老白先回去了,你刚刚进来看见他沒?”

  “远远见着背影了,怎么突然回去,不是說等会儿一起喝酒嗎?”

  孙悄沒敢吱声,因为她看见陆成蹊在后面挑了下眉。

  “算了,我們俩喝也行。”江瑾言扭头去看小黄毛,“小孩,你跟你小兄弟先出去吧,等会儿我去柜台结账。”

  黄毛哦了下,走到门口见花臂還坐在沙发上沒动静连忙跑過去把他拉着往外带走。

  “那你下次来還找我們呀。”

  江瑾言笑了,“好好好,一定找你们。”

  等外人全散,江瑾言拿好东西也出去。

  会所外面,她一下子看见旁边停车位停着辆车。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标志,在一片大众裡尤为夺目。

  再看车牌号,熟悉的那個。

  江瑾言看了眼表。

  時間已经不早了。

  来时是打车過来的,她跟孙悄都沒开车。可刚刚才撂下话說继续去喝酒,绝对不能這么回去,暂时她還不想搭理陆成蹊。

  江瑾言抬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停车位,陆成蹊果然也拉开车门。

  出租车行驶,它才缓慢的动了。

  不远不近的,中间隔着两辆车的距离,一直跟着她,直到在酒吧门口停下。

  陆成蹊沒再下车。

  从走廊谈话结束到现在,陆成蹊都沒对她的任何决定提出异议,似乎想给她足够的時間跟空间想明白。

  孙悄拉了一下她,顺着视线過去,“你发什么呆呢,走吧,不是說要喝酒嗎?”

  江瑾言沒再看,跟着孙悄掀开酒吧帘子进去。

  這么一喝喝了快一個多小时,期间她给孙悄讲了跟陆成蹊谈话的大致內容,虽然有些地方一笔带過,但大致精神有了。

  最后江瑾言问:“你觉得你怎么看。”

  孙悄早被劈得外焦裡嫩,“你容我消化消化,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還真能让我活着碰上??”

  等脸上震惊的表情稍微收敛了些,孙悄再三確認,“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顾崇江当年酒后驾车,陆成蹊他爸妈就不会打错方向导致撞上卡车身亡?”

  江瑾言:“逻辑上沒错。”

  “那陆成蹊這么做也情有可原啊,”孙悄耸了下肩,“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认为最在乎的事,好比伤害你的人你完全有权利不選擇原谅——”

  “顾崇江虽然愧疚养了陆成蹊二十多年,可在陆成蹊眼裡,這恩情根本不及失去至亲的痛来得重要。我們不是他,不能够替他做選擇,這事你得给時間让他自己走出来。”

  江瑾言撑着头沒言语。

  等两人从酒吧出来,天色暗了個透。

  她送孙悄上了车,准备掏手机也打個滴,眸光一转,落在陆成蹊来时停车的位置。

  黑色小牛崽子還在。

  所以他不仅像個小尾巴似地跟了她一路,還這么在车裡干等了几個小时。

  江瑾言扯了两下嘴角,忍住去拉他车门的冲动,固执地打了個出租回家。

  夜晚车流很多,路上全是挤成一团的车辆,乱七八糟穿梭十多分钟后,江瑾言在后视镜裡再沒看见陆成蹊车的影子。

  江瑾言沒刻意等待,到了小区楼下直接上电梯回家。

  可回去才過了几分钟,门口就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陆成蹊拎了两只购物袋进来,左边那只裡面满满当当的蔬菜,右边有酸奶,還有水果,便当。

  原来落后她的這么长時間是去买东西去了。

  江瑾言沒說话,扫了他一眼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陆成蹊就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

  男人背对着客厅站在厨房裡,有條不紊处理各种食材,衬衫的布料随着动作在腰背部拉成利落的褶皱,看起来赏心悦目。

  江瑾言坐在客厅沙发上刷微博,整间屋子就听见厨房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江瑾言瞥了眼男人围着围裙微微弯腰切菜的背影,小声啧了下。

  陆成蹊动作很快,四菜一汤,糖醋小排比餐厅裡弄得還要好看,亮晶晶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见江瑾言沒动静,男人淡声喊了下,“言言,吃饭了。”

  江瑾言又赖了会儿沒动,等男人开始盛饭碗才拖拉着過去。

  她在陆成蹊对面坐下。

  饭很可口,特别是陆成蹊熬得鱼汤,嫩得能让人掉舌头。

  江瑾言虽然很想再喝第二碗,但碍于男人早吃饱搁了筷子,她只能配合着止住欲望,低下头来玩手机。

  只他们两個人,气氛有点尴尬。

  等了会儿,陆成蹊发现她沒再吃菜,清冷的视线长久地,淡淡落在她身上。

  江瑾言一直努力在忽视,最后忍无可忍,放下手机,抬起头来。

  男人黑眸清浅,安静地和她对视。

  江瑾言绷着表情:“我吃饱了。”

  “嗯。”

  “谢谢你特地過来给我做饭。”

  “沒事。”

  又是一顿沉默。

  陆成蹊起身去端盘子,江瑾言反应快速,很快按住盘子一角,“我来洗吧。”

  陆成蹊沒拉得动盘身,最后退开来看着江瑾言忙碌。

  女人收拾得很快,两三分钟就把脏盘子堆成一叠放好。

  她四处转了下脑袋,像在看哪裡能找着抹布,然后就发现旁边一直安静站着沒动的陆成蹊。

  男人垂着头站着,眼睫覆盖下来一层阴影。

  安静沉默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阴郁,像闯了什么祸,蔫巴巴站在旁边,不敢靠近過来的小狗崽似的。

  這模样,江瑾言只见過两次。

  一次在雨裡被她逼迫着退回去那只要跟上的脚,一次就是现在被她丢在一旁啥也不让干。

  可她又不是那個意思……

  啧……麻烦。

  江瑾言摸着抹布的手突然松开,一把把它丢在桌上,满嘴的嫌弃,“啊……太油了,不想碰,你帮忙把碗搬到洗碗池吧。”

  陆成蹊突然来了劲儿,几步上来,连抹布也沒拿,用他那双拿了无数文件,签了无数合同金贵无比的手,直接端着一叠子碗筷,往厨房去了。

  江瑾言嘴角勾了勾,心情有点好。

  洗碗自然是陆成蹊洗的,既然他觉得洗碗让他快乐,江瑾言顺水推舟全了他這個心愿。

  等碗洗完,陆成蹊自然沒什么理由继续赖着不走了。

  男人走到门口,半晌,淡淡道:“我先走了。”

  江瑾言背对着他在看手机,沒回头,但不咸不淡嗯了声。

  随后,传来门咬上锁扣的一声脆响。

  顾崇江的事在季腾掀起了轩然大波。江瑾言也就一天沒去公司的空隙,感觉整個管理层都翻了個天。

  闻之初为首的一派简直恨不得横着走路,顾崇江落马,几天后董事层选举结果显而易见要落在闻之初头上。

  郭涛大清早就在行政部瞎晃悠,恨不得做成個钉子扎在江瑾言眼裡好让她无时无刻不瞧见自己春风得意的模样。

  江瑾言沒搭理,眼不见为净,索性下午出去跑客户去了。

  虽然說顾崇江跟她一個阵营,但哪裡有永远的朋友,她手裡太多顾崇江的消息,指不定哪天她還得被迫站到他对立面被他花心思对付。

  相反,眼下的局势也并不完全是個坏消息,如果能抓住情势剧烈变化的时机,說不定,還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起江瑾言的走一步看一步。亲自送顾崇江下去的一把手陆成蹊却挑了個日子去了趟局裡。

  会客室空间不大,两人中间摆了张红木方桌,门口守着個巡警。

  顾崇江跟陆成蹊沉默打量了会儿,最后還是顾崇江率先打开话题。

  他微笑,“我猜到你要来找我一趟。”

  空气中浮着细小的尘埃,落在男人肩头,几天不见,顾崇江脸上皱纹眼看着多了好几條。

  处境狼狈,但他与生俱来上位者的威仪還在,周身的气息严肃又庄然。

  陆成蹊眼眸裡是化不尽的寒意,虽然面对着比他老道太多的商场老手,他也沒逊色半分。

  “听說在警察开始查你的前一天你就知道提前消息了,那些证据,怎么不抹掉。”

  他也是后来听周呈章說,顾崇江其实很早就知道他的动作,并且在警察查上他之前完全有時間跟精力把個人账簿的黑点修饰漂亮,根本沒必要坐以待毙等着被捕。

  這样的做法,完全不是顾崇江的手腕。

  所以陆成蹊今天来就是寻求一個答案。似乎只有知道答案后他才能够从无休止的仇恨裡抽身出来,成为一個活人。

  顾崇江搁在桌上的手动了动,手铐敲在桌面一股凉飕飕的脆响。

  “当时带你回来我夫人提议過要不直接跟了顾姓,說這样以后出门在外沒人敢說闲话,当时我沒同意——”

  顾崇江顿了顿,“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要亲手把我送到這裡。小时候你跟小清一起上学我就看出来了,你骨子裡偏执要强,在一众孩子裡永远是最出色的那個。无论早晚你父母的案子都会被你扒出来,顶着陆姓对你来說容易些……”

  陆成蹊双手攥紧,“容易什么?更能把你推往身败名裂嗎?”

  “一辈子下来我做過的亏心事不少,但手上沾鲜血的却只有你父母一件。我躲来了二十多年清闲时光,现在进来一点也不亏。”

  “我說過,成蹊,你觉得对就好,把自己解放出来才是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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