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差点出事 作者:雏禾 快捷翻页→键 热门、、、、、、、、、 如果說洪诚一开始是存心捉弄段勇源,而他這回可真不是玩笑。 现在是倡导自由恋爱,可恋爱虽易,婚姻不易啊! 說“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时候可真一点儿不假。乡下這地方,老辈人留下的传统多,俩家人结亲,女方家裡要带嫁妆,男方家裡要送聘礼。 带的多少,送的多少,那也都是有讲究的。 洪诚给段勇源做了比较,“刘玲跟香芹可不一样,香芹的爹娘不球形,刘玲他爹娘不一样。他们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养大闺女,你以为他们会便宜了你?再說嘞,他们家现在出了個状元,這不光是他们家光宗耀祖的事儿,那也是传遍了十裡八乡。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飞升,那刘家看人的眼光還不得高人一等?我问你,盖了房子以后,你手裡還剩多少钱?沒有两万块钱,你想把刘玲娶到家裡?” 不得不承认,洪诚說的是一個很现实的問題。 家裡盖了房子以后,别說段勇源沒有娶媳妇的钱,就连添置新家具的钱都沒有。 他仔细看洪诚的神色,见他不像是开玩笑,自己也渐渐认真对待起来。 稍微动脑筋想一想,段勇源就分得清楚了。刘宇金榜题名,那是见了报的,他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就冲這一点,到他们家门上趋之若鹜想攀关系的多的很,指不定有多少人对刘家未出阁的闺女动歪心思,简单的說起来,刘玲就是個香饽饽,不少人眼馋流着口水盯着她呢! 万一哪天蹦出個條件好的,到刘家的门上提亲,哪怕刘玲不愿意但是她父母动心,那她還不得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别人双宿一起飞去? 想到此处,段勇源浑身一凛,无端端的打了個冷战。 发现他渐渐变了脸色,洪诚就知道不用自己再多說,段勇源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段勇源肃然道:“听你這么一說,我发现你還挺幸运的,跟香芹搁一块儿,都不用操心這些事儿。” 他一直认为,是香芹幸运遇到了洪诚,其实反過来看也是那样一回事儿。 “现在不是說我跟香芹的时候,”洪诚发现段勇源虽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整個人却一点儿也不紧张,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要是不把刘玲栓牢点儿,指不定她哪天就跟别的男人跑嘞!” 段勇源一脸别扭,“這個我知道,但你說的办法,我……我……” 借着段勇源动摇的时机,洪诚知道打铁要趁热,于是麻溜得从床上拾起一盘录像带塞他手裡,“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学学這录像带裡头的功夫,我這就去给你把电视机抱来!” 段勇源眼疾手快捞住风风火火就要往外去的洪诚,那挣扎不已的脸色,看得让人着急。 嗫嚅了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泄气似的道:“還是算了吧!” “這哪能算啊,我可跟你說,女孩子的第一次特别重要!”洪诚给他讲了一堆让人脸红心跳的知识,就差亲自上阵出马对段勇源言传身教。 段勇源似懂非懂,一边听洪诚讲一边慢慢吸收着這些东西,跟小学生听课一样认真。 两個大男人深更半夜讨论這問題,這画风怎么看怎么不对。 洪诚搞出来的這些事情,香芹压根不知道! 大半夜的,等到洪诚回来,香芹就问他,“大晚上的,你弄啥去了?” 洪诚洋洋得意地把他撮合段勇源和刘玲的事情跟香芹一讲,却沒想到香芹听完之后立马拉下脸来。他心裡一咯噔,收起笑脸,小心翼翼地问:“咋嘞?” 洪诚就纳闷了,难不成他做的不对嗎?想当一回红娘都不容易呀! 在香芹看来,他何止做的不对,根本就是多管闲事。洪诚也太小看女人了,好像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 香芹沒好气地训斥他,“你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說你瞎掺和啥!他俩本来就好好的,刘玲要是因为這件事改变了对我哥的看法,你說她心裡会咋想?本来好好的两個人,被你整散嘞,你這是在当好人嗎?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女孩子脸皮薄都好名声,還沒嫁到人家家门上,清白就沒有嘞,你說這话传出去好听嗎?刘玲可不是我,逗她一下她就脸红,你說她這样能顶得住外头的风言风语?” 洪诚仔细一想,觉得還真是這样。 想当初他跟香芹在一起的时候,那多少人指着香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就连她的亲姥姥都当面骂她小骚蹄子。這幸亏是香芹,要是换了個姑娘,還指不定哭成啥德性呢! 琢磨了半晌,洪诚才觉得這件事自己真的做的太冲动了,段勇源的终身大事還轮不到他操心,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是只要想到段勇源和刘玲最后沒有個好结果,他心裡就忍不住惋惜。 洪诚面带悔色,如实地向香芹袒露心中的想法,“刘玲是個好姑娘,我就怕勇子拿不住她。” 香芹当然也有一样的想法,那也不能好心去做坏事,比起洪诚那种激进的手段,她更喜歡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影响旁人。不然先前她不会做出那么多努力。 她心中笃定,刘玲对段勇源会一心一意,就算刘玲的家裡人最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刘玲肯定不会依他们家裡人的意思。香芹可是知道,人一旦犯起执拗,很难再把她捞回来。 于是她对洪诚摇了一下头,“不怕,刘家拿了咱们那么多好处,他们儿子能考上大学,其中也有咱们的功劳,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就不信到时候咱们上门去提亲的时候,他们還有脸說不愿意把闺女嫁過来。” 望着霸气的香芹,洪诚满脸崇拜,后知后觉,這才了然了香芹的意思。“我說刘宇考上大学的时候,你咋舍得送過去那么多钱,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 “那是的,俗话說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說了,像我勇子哥這么好的人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真的能做一家人,那也是刘家的福气。”香芹不妄自菲薄的說道。 而且這样的话香芹早就跟段文說明白了,所以段文现在对段勇源的婚姻大事一点也不着急。 就自然而然的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段勇源和刘玲能在一起,那是一种缘分。如果最后他们沒有走在一起,那也是缘分。 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啊! 8月下旬的时候,刘家的老爹刘长春送儿子刘宇去北京上学,到了9月开头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說了段家正在盖房子,又马不停蹄的跑到香源饭馆来找人。 刘长春带着一路风尘,神情中略带疲惫,但是這些都掩饰不住他脸上的喜悦。 他住在香源饭馆裡,喝着闺女刘玲给他倒的茶水,绘声绘色的跟大家伙說着他這一路上的见闻,大家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那学校又大又好看,比我們整個刘家庄都還要大出好几倍呢!” 刘长春双手虚空抱了一個圆,像是能圈住好大一大片,這夸张的动作足够显得出他的惊叹。 “大学大学,大学可不都是那样嗎!”段祥傻呵呵地笑道,照他這意思,那刘宇考上大学以后就意味着在更大的学校裡面学习。 刘长春拿出一张相片,照片裡是他儿子刘宇站在**广场前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背景是人头攒动。 刘长春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捧在手心裡,唯恐指纹留在上面,大老远去了一趟北京城,他自己都沒舍得留個纪念,却硬是花了5块钱請人给儿子照了這么一张相片带了回来。 “看看,都看看,”刘长春把照片捧给大家看,“這是搁**广场上照的。”刘玲要伸手拿照片,却被刘长春给躲闪了過去,刘长春把照片藏在身侧,颇为忌惮地对刘玲說,“可别弄花了!” “给我看看都不行!”嘴上這么抱怨,刘玲脸上却沒有一点不愉快。 刘长春還就是不舍得,紧张兮兮的說道:“就這么一张,弄坏了可就沒有了。” “你沒要底片呀!只要有底片,拿到照相馆裡去,還能洗出来好多张像這样的照片。” 听刘玲這么說,刘长城的神情放松了些,不過還是很呵护手中的照片,“底片有啊,搁家裡呢!” 刘长春只把照片带出来了,以为底片看不清晰图像,就沒啥用,随手就把底片撂家裡桌子上了。 想着刘长春在车上可能沒有休息好,尤其是看他的眼睛熬的红通通的,刘玲一阵揪心,于是就劝他回家休息,“爹,你赶紧回家睡一觉吧!” 刘长春却摇头說:“我不累。” 他神情一怔,灵光一闪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随即抬头看向段勇源,“我沒到你们庄上去,你们家的房子盖起来了沒有?” 段勇源沒想到他突然会這么问,還是茫然地回答,“正在盖咧。” 刘长春略微颔首,想想也是,他不過才走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這么短的時間裡咋可能盖起一座房子嘞,就算能吧,那盖起来的房子能不能住人還是個問題。 刘长春似乎对這件事特别上心,连连询问了段勇源一些相关事宜。 从房子的外观到裡头的布局,段勇源事无巨细得回答了刘长春提出的問題,并且沒有一点不耐烦。 刘玲见刘长春那么关心别人家裡的事情,心裡有事对段勇源過意不去,又看见段勇源对刘长春的态度显得小心翼翼,就埋怨起刘长春来,“爹,你问這么多弄啥嘞!” 刘长春板起脸,一本正经得反驳道:“我還不是为了你好,房子要是盖的不结实,将来你嫁過去,要操心的肯定多!” 刘玲和段勇源都是一怔,随即俩人脸色大红,尤其是刘玲,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段勇源心裡那叫一個激动,顿时就感到一腔热血沸腾起来,沒想到刘长春早就把他当刘家的女婿看待了。忍住尖叫的冲动,他众目睽睽之下,牵住刘玲的手,拍着胸脯给刘长春打保证,“刘叔,您就放一万個心吧,我绝对不会让玲儿操心這些事的!” 刘长春审视段勇源,似乎在辨认他這话裡有几分真假,见小伙子眼神坚决态度诚恳,這才满意的点点头,但是他的眉头不曾舒展,心想着房子毕竟不是小事,自己的闺女要是真在段家過一辈子,那這事就不能疏忽大意了。 刘长春想了想,“我明儿就去你们家帮忙盖房子。” 他不下手或者监督着,总觉得不放心。身为农民工的他虽說不是行行的活儿都干過,可给人家搭把手盖房子還是做過的,比寻常人更清楚這行业中的猫腻——工头为了捞油水,瞒着家主给人家盖房子的时候偷工减料。 刘长春绝对不允许這样龌龊的事情发生在段家! 段勇源受宠若惊,他怎敢劳动未来的岳父大人! “刘叔,這——”段勇源不知道该咋說才好。 刘长春一锤定音,“别這嘞那嘞,這段時間我正好闲着沒事,明儿我就去你家那边。” 段勇源张口要劝,却被刘玲的眼神制止。 刘玲太了解她爹,一旦敲定注意,就别想让他回心转意。有這样的父亲,她心裡是暖的是甜的。反正關於她得终身大事,刘长春心裡已经有打算了,她将会是段家的媳妇儿,這点谁也改变不了。 绕是如此,還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刘长春打香源饭馆离开,直接回到家中休息,一觉睡到大半夜,听到院子裡的动静才慢悠悠醒来。 肚子饿的咕噜噜叫,他爬起来摸到厨房裡找吃的,锅裡盖着一碗稀饭和两個黑面馒头,還有一碟咸菜。 這样的伙食并不好,好在下班回到家裡的闺女刘玲像往常一样,从香源饭馆带回来一些剩菜剩饭。 刘玲打水洗脸,她娘邓氏搁堂屋门口借着昏黄的灯光编網兜。 看见刘玲一回来,邓氏笑容满面,像是想起来啥好事。 邓氏笑說:“玲儿啊,明儿打扮的漂亮点儿,跟我到郭家村去一趟。” 刘玲心裡纳闷,看着邓氏美滋滋的脸问道:“因为啥哦?” “郭家村那個你大姑,给你找了個对象,今儿你不在的时候,人家带着东西到咱们家提亲来嘞!”邓氏心裡那個美啊,看她這样子,定是收了人家啥好东西。 刘玲脸色难看下来,心裡很不是滋味儿,她那個大姑一点儿都不靠谱好嗎!就她眼光,能相中好人家?肯定是她搁郭家村瞎胡乱吹說他侄子考上大学咋滴咋滴,将来能有出息咋滴咋滴,然后就把刘家的家底给抖搂出来,說得人家对刘玲动了心思。 刘玲置气似的把毛巾甩水盆裡,瞪着溅起的水花斩钉截铁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邓氏拉下脸来,严厉的强调,“你這闺女,我都收了人家的东西嘞,你跟我去一趟咋嘞!” 刘玲又气又恼,脸還臊得慌,要是让段勇源知道了這事儿,她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他,真心不知道邓氏咋想的! 她猛地转身,满眼愤怒得瞪着邓氏,“你是不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吧?” 邓氏咋不知道,想起段勇源,她禁不住流露出满眼的鄙夷,嘴上更是尖酸刻薄道:“你說那個开小饭馆的小伙子呀,开小饭馆能有啥出息呀,你大姑說郭家村的那個家裡可是办厂子的!” 刘玲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她娘邓氏变得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竟不顾脸皮,她气得真想大哭一场,“你连人家得面都沒见過,就說人家多好多好!” 邓氏自以为有理,“所以我才叫你明儿跟我一块儿去一趟,看看人家到底好不好。” 刘玲气得沒脾气,一脚踢在水盆上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邓氏哪裡会在乎她的感受,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以为是自己嘴皮子厉害說服了闺女。 她還沒高兴多久,就听刘玲一字一句的說:“娘,我今個儿就明白的告诉你,你别逼我,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邓氏撂下手裡的活儿,起身跟刘玲对峙,“父母之命媒树之言,你听沒听過這句话!還說死给我看,合着我是白把你养這么大的!” 刘玲的气势一点也不弱,高声和对邓氏对抗,“你不要脸我還要脸呢!” 邓氏端起严母的架势,指着刘玲的脸,气势汹汹,“你在跟我說一句!” 邓氏還沒厉害够,眼前就一黑,啪的一声,一個大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她整個人一歪,靠在门上才站稳。脸上剧痛,耳朵嗡鸣,好半天缓不過劲来。 邓氏捂着脸,茫然的看着跟前气喘如牛的刘长春,根本沒意识過来自己为啥挨打。 其实邓氏刚跟刘玲說话的时候,刘长春就在厨房门口听着,那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一张嘴,他就气得不轻,他沒有立刻冲出去,就是要看看邓氏到底要整啥幺蛾子。 哪裡知道這個女人收了人家的聘礼,竟然不跟家裡人說一声,不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得要带着闺女往人家的门上去,居然這么不要脸,他可丢不起這個人。 刘长春冲邓氏咆哮:“儿子考上大学,你看你能的都不是你了吧!這個家轮到你做主了嗎,闺女已经有男朋友你還给她找另外一個男人,你觉得這种话传出句好听的很是吧!” 邓氏眼泪流下来,茫然无措的为自己辩解,“我也是为闺女好,想让她将来嫁個好人家。” “你這是为她好嗎,我看你是为你自己好吧,你是看上人家家裡的钱了吧!真不好意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條件,那你干脆看谁家好就到谁家去吧!” 邓氏委屈的呜呜哭起来,她在這個家裡還有沒有地位可言? 刘长春的气愤還沒有发泄完,连连愤怒的吼声把邓氏吓得畏畏缩缩,“我看你是出息打了說别人沒出息,你收谁家的礼,明儿你赶紧退回去!” 邓氏弱弱的說:“這你叫我咋好意思。” 刘长春上前一步,用手指划着脸皮,哭笑不得道:“你现在知道要脸啦,当初你收人家礼的时候咋不知道要脸啊!你是想让咱们闺女背上脚踏两條船的骂名,你這是当娘的呀,咋把自己的亲生闺女往火坑裡推?” “我就是想咱们闺女嫁得好。”邓氏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刘长春就跟她讲道理,“那你倒是跟我說說,段家的那個小伙子有啥不好,你可别忘嘞,人家還救過我的命呢!要不是他给咱们家拿的钱,你以为怎么儿子的学费能凑的齐?搁北京的时候儿子還跟我說,咱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一定要记着段家的恩情。孩子都懂的道理,你這么大的人不懂嗎?” 邓氏不觉得自己有错,听刘长春的声音变得软乎,她渐渐的卸下防备,也說出自己的道理,“我知道咱们家欠他们的,等咱们儿子将来赚了钱還他们不行啊,還非要把咱们闺女送過去?” 刘长春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吓得邓氏瑟缩不已。 他指着邓氏的鼻子,“你還說!我看你是拿人家的东西拿到手软是吧,将才你沒听闺女咋說,她說她要死去呢,你還真要把她往死路上逼是吧?” 邓氏支支吾吾,“她现在小,将来就知道我這么做是为她好。” 刘长春火气上来,要抄板凳砸邓氏。 他這一板凳下去,邓氏還不得血溅当场? 刘玲见势不妙,忙拦住刘长春。 刘长春把板凳甩到邓氏跟前,指着院门口方向,怒气冲冲,“你给我滚,這個家裡沒有你呆的地方!” 见刘长春动真格的,邓氏哪還敢再多說一句话,灰溜溜的缩在角落裡,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你還是個人嗎!”刘长春骂骂咧咧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不要脸,家裡的人都被你丢完嘞!” 刘玲稍微一松劲,刘长春就冲過去跺了邓氏两脚。 邓氏被踢到墙边,還沒爬起来,就听见她嚎啕大哭的声音。 刘玲于心不忍,忙又扯住刘长春,反正她已经和段勇源算是定下了终身,就算邓氏想改变這一点,那也是一個巴掌拍不响。刘玲有刘长春這道坚实的后盾。 从這一天开始,刘长春再也沒有和邓氏同床。 第二天,刘长春去了段家庄。 邓氏不好意思一個人去郭家村,知道刘玲心善,于是连哄带骗,让刘玲跟他一起去郭家村退亲。 无奈之下,刘玲只好到香源饭馆請假,陪着邓氏走到這一趟,他根本沒有怀疑邓氏的用意。 其实邓氏是死心不改,想借此机会把刘玲带去郭家村,让她跟郭家村的那個小伙子见上一面。 到了郭家村,邓氏把刘玲安排在她大姑刘氏家中。 遵照刘氏的嘱咐,刘玲百无聊赖的坐在她的房间裡。 不多久之后,房间裡进来一個人,這個人却不是刘氏,是個油头粉面的男的。 這個男的一进门就面的猥琐的笑容,实在让人对他心生不出好感。 刘玲感觉到危机临,如坐针毡,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向外探头看去,沒有瞧到一個人。 這個男的一点也沒有避讳,大刺刺地打量着刘玲,就像是看到了一件物美价廉的商品,眼裡充满了意外和惊喜。他甚至围着刘玲转了一圈,搓手笑道:“闺女长的挺好看的!” 被他赞美,刘玲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像是受惊的兔子,颇为忌惮地质问:“你是谁哦?” 刘玲看她不像是她大姑家的人,她大姑家就那么几個人,可是她咋也想不起来有這号人的存在。 对方一愣,抓了抓头,显得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呀,我可是到你们家上给你提過亲呀!” 刘玲恍然大悟,這才意识到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昨天晚上邓氏說要让她见的人。 醒悟過来,刘玲的胸腔被怒火填满,简直就是快要气炸了! 真是好一個亲娘啊,把她骗到這裡来,原来不是为了退亲,竟是为了相亲! 郭家村的這個男的见刘玲脸红,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姑娘跟他看对了眼,大着胆子对刘玲动手动脚起来,大手放在刘玲的肩膀上,翘起大拇指搓了搓她的脸。 刘玲整個人炸毛,一跳老远,尖叫起来,“你想干啥!” 对方哭笑不得,“你這反应也太大了吧,我又沒咋着你。” 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了,刘玲想夺门而逃,却被对方看出了意图,這男的竟堵在门口,不让她走。 “你别走啊,你对我是哪裡不满意呀,”他居然也能看的出了刘玲并不是很喜歡他。 刘玲不怕打击他,“你全身上下沒有一处是我满意的地方!” 這男的脸色一冷,“不管你满不满意,你母亲收了我們家的礼,你就等于是我們家的人,我們的礼可不是白给的!” 說着,他捞住刘玲的胳膊,就往屋裡走,“我现在就要讨回来!” 一看去都是床的方向,刘玲惊惧不已,她一個女孩子的力量怎么能敌得過一個男人? 快被拖拽到床头的时候,刘玲灵机一动,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往对方的脸上招呼去。 郭家村這男的脸上一痛,尤其鼻梁像是断掉一样,两股热流从鼻子裡头流出,一摸一手血,登时就吓晕得不知道该咋办了。 刘玲一被松开,就赶紧跑路了,马不停蹄的从郭家庄跑回了香源饭馆,连家都沒敢回,像是家裡藏了一只吃人的妖怪。 一见到段勇源的脸,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搞得香源饭馆裡的人都莫名其妙。 段勇源手足无措,问她,“這是咋嘞?” 刘玲断断续续的给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之后,段勇源一阵火大,窜起来就要冲到郭家村照那人算账去,却被段祥给劝住了。 “你们谁也别冲动别着急,就算你跑去找人算账,你也沒有理。人家可是送了聘礼的,就相当于是两家订了亲,這事儿你找到郭家村去沒用,”段祥按住气红眼的段勇源,“這样吧,你们去找刘玲她爹,把這事儿给他說去。” 冷静下来,段勇源觉得段祥說的对,他要真的一时冲动跑到郭家村去,只怕会弄得裡外不是人。 這事儿還不如让刘家的人自己解决去。 于是段勇源带着刘玲往段家庄去,搁南院找到刘长春,前前后后跟他一說,他当即就暴跳如雷,撂下手裡盖房子得工具,跑去了郭家村找他大姐。 他去的时候,那個被刘玲打伤的小伙子正搁他大姐家讨說法呢,趁着重要人物都在场,刘长春指着他大姐的鼻子把她臭骂了一顿,還当着所有人的面收拾了邓氏一顿,把聘礼甩回去,就把這门莫名其妙的亲事給退了。 郭家的人不依不饶,刘长春就出言威胁,說要告他们去。 当时那個姓郭的小子和刘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动手动脚,這個姑娘家的人打可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郭家的人也不是有恃无恐,就算那小子沒有得逞,“强j未遂”的罪名也不好听,所以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就连刘长春退回来的聘礼也不敢要了,算是给他们的封口费。 郭家的东西,刘长春碰都不想碰。他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就是身后尾随了一個人,那就是鼻青脸肿的邓氏。 唯恐踩到雷区,邓氏压根儿不敢靠近他。 刘长春走在前头,想想整件事情,他实在气不過,于是背着手折回到邓氏跟前。 一见他走来,邓氏驻足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想问问你,”刘长春眼裡有一丝不解,他真的很想扒开邓氏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是咋想的,“你的亲闺女差一点被强j,你是啥心情?” 邓氏不想這么窝囊,搁郭家村,刘长春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她丢了那么大一個人,打女人就是给自己长脸嗎?這個家裡還轮不到她說话了嗎? 邓氏越想越不服气,干脆豁出去,跟刘长春摊开。她扬起脸,满脸倔厉,跳着脚喊起来,“咋啦,当时我跟你大姐都搁外面嘞,能出啥事儿?她只要喊一声,我們不就进去啦!” 跟這种沒水平的人实在讲不通道理,刘长春对她挥挥手,沒打算再浪费那么多口舌,“算了吧,你回你母亲家去吧。” 邓氏一愣,心中忐忑不安,支支吾吾得確認,“你……你……你是要跟我离婚?”看着刘长春丝毫不动摇的神色,她不敢置信,想自己为這個家辛辛苦苦操碎了心,却被当成坏人扫地出门了,越是为自己打抱不平,邓氏心裡就越是有怨气。一旦怨气达到一個临界值,人也就无所畏惧了。“离婚就离婚,儿子闺女跟着我過,你自己一個人過去吧!” 刘长春不怒反笑,看着邓氏就像是在看着一個笑话,“你觉得他们会跟你這样的人一块儿過嗎?儿子闺女都大了,你当他们都是啥也不懂的三岁小孩儿呀!” 想去刘长春在郭家村对郭家人說的那些话,邓氏现学现用,怒斥着刘长春的鼻子,满眼威胁并且暴跳如雷道:“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去!” 刘长春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兴致盎然,甚至還怂恿着她,“有本事你就去告啊,儿子闺女可不是沒有生活能力的三岁小孩儿,法院会尊重他们的選擇权利。他们選擇跟谁過就跟谁過,你是左右不了他们的。” 邓氏顿时蔫了,她可不想将来沒有一個人为他养老送终。况且她也不是年轻的姑娘,像她這么大年纪的人,离了婚以后很难再找着人家。 而且刘长春說得对,選擇权在儿子闺女那裡,在平时儿子闺女就跟他们的父亲特别亲近,邓氏還真不敢保证跟刘长春离了婚以后,会有一個孩子選擇跟她生活在一起。 邓氏身上的刺全都拔光了一样,变得低眉顺眼,话也不再多說一句。 刘长春却沒打算放過她,“看来你是真想逼死你的亲闺女,你知不知道要真的出事,就咱们闺女的脾气,她会委曲求全嗎?你以为她說死是跟你开玩笑呢?”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邓氏脸色很不自然。她還真是那么想的,甚至她還這么认为——闺女的清白只要给了谁,她就跟谁過一辈子。 她這么想,真是大错特错。她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当天晚上,刘玲就沒有回自己家去。 深更半夜,刘长春带着邓氏找到香源饭馆,然而這时候香源饭馆已经打烊了。俩人這才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想着,刘玲這丫头该不会是真的想不开,做了傻事吧! 邓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哭起来,嘴裡喊着“玲儿啊玲儿啊,我的闺女啊”,听得出来,她在后悔先前做過的事情。 大晚上接到上沒有一個人,刘长春也不怕她在這裡丢人现眼,就任由了她哭闹去。 刘长春心裡往坏处想,人却沒有失去理智。 他看见香源饭馆对面的洪家酒店亮着灯,就一头扎了进去,還沒走到楼梯口,迎面就看到段勇源牵着刘玲下楼来。 看到刘玲安然无恙,刘长春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挂着担心,“玲儿啊,都這么晚了,你咋還不回去?” 让刘长春到晚上出来找,刘玲心裡過意不去,但是那個叫暂时对她来說是個魔窟,她沒法让自己呆在那個危险的地方。 刘玲嗫嚅道:“爹,我不想回去。” 刘长春若有所思,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那行吧,”只要看到刘玲沒事,他就放心了。“那我跟你母亲就先回去了。” 望着刘长春落寞的背影,刘玲心中窜出一种跟上去的冲动,但是一想到邓氏,她的双脚就像定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 确定了刘玲要在這裡留宿,段勇源把她安排在自己的房子,然后跑到楼上去敲响了洪诚和香芹的房门。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洪诚气呼呼得声音从门裡头传来,“谁啊,大晚上的還让不让人睡觉了!”开门之后见是段勇源,睡眼惺忪的洪城還是沒好气,“那晚上你不睡觉,你是想干啥呢?” 段勇源抓抓头,显得颇为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還有沒有空房子了?” “你要空房子弄啥呢?”洪诚打了個哈欠,說话的时候粗声粗气。 “我把我的那個房间给刘玲住了,你在跟我弄個房间呗。” 听到這裡,洪诚眼睛一亮,整個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清醒過来,脸上也不再有怨气。 他八卦的问:“刘玲咋搁你房裡嘞?” 段勇源挤出一個虚弱的笑容,只說:“她不想回家去。” 不用他解释,洪诚也知道发生了啥事。 一個姑娘被自己的亲娘害得差点儿丢了清白之身,她還能回到亲娘的身边去? 洪诚理解刘玲的心情,但是他表示很不理解段勇源的行为。 這小伙子是好多太可爱了! “白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還不去安慰安慰她?”洪诚笑道。 段勇源却沒理解洪诚這笑容背后的意思,老实巴交的跟他交代,“我安慰她一天了,现在都要睡觉了。” 洪诚心裡那叫一個恨铁不成钢,现在的刘玲摆在段勇源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剥了壳的鸡蛋,去了皮的糖果,段勇源竟沒有一点儿异样得心思? 這样的话說出去,有几個男人会相信? 洪诚就是有空房间,也不会借给他。 他還故意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嘱咐段勇源,“你以为安慰了人家就啥事儿也沒有了?万一刘玲想不开咋办?”他故意把话說得很严重,“這一晚上你要是不守在她身边,将来有你后悔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知不觉中,段勇源再一次被洪诚牵着鼻子。 他神色凛然,比起做正人君子,他更在乎的是刘玲的生命。 于是段勇源折回去,对刘玲谎称是沒有空房子了,就在床边打了一晚上地铺。 经過白天的事情,刘玲备受打击,到了凌晨也沒合眼,时不时地去看段勇源,然而段勇源背着她睡的安安稳稳。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很是矛盾,失望的同时又很庆幸,虽然這個男人有时候很沒心沒肺,但是她沒有看走眼。 看着看着,刘玲在不知不觉中也渐渐睡去。 等到床上不再有动静,察觉到刘玲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段勇源這才起身,为刘玲盖好了毯子,然后面对床重新躺下,也合上了双眼。 天一亮,段勇源就起床了。他找人打听了郭家村欺负過刘玲的家伙姓甚名谁,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中午那会儿,他带上几個人跑到那姓郭的小子家裡的塑料厂去,明目张胆的把那坏小子给收拾了一顿,打得他嗷嗷直叫唤。 到了他家的塑料厂,段勇源咋也看不出這家伙有多出息,說是塑料厂无非就是一個小杂院裡堆满了塑料袋,看着乱七八糟的,很不干净,還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味。 這就是刘玲的大姑和亲娘看中的人嗎,那眼光实在不咋滴。 姓郭的小子挨了打,也只能忍气吞声,他不可能到处去宣扬這种丢丑的事情。再說了,他要是大嘴巴說出去,那他欺负人家姑娘的事儿不就人尽皆知了嗎? 這点弯弯绕绕,他還是想得通的。r1152 推薦本章到: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