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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显摆

作者:未知
田氏收拾包袱默默无声的回到田家,于让现下对田家是满心满肺的恶心,只看着田氏进了门,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田氏流着泪看着于让身影渐渐远去,听到消息的田太太一路到了门口,一把拽着自家姑娘,焦急不已, “芙雅,這是怎么回事儿?你這是……” 瞥见田氏手中的包袱,田太太心中一震,忙问道: “……這是怎么個意思?于家這是……“ 是不是不要你了? 可看着周遭几双眼睛,田太太却是怎么都說不出口。 好歹不能叫人看了女儿的笑话。 田氏低着头,木愣愣的,就是不开口說话。 田太太深吸口气,拉着田氏的手腕儿,阴着脸,道: “跟我来。” 田氏木偶一般叫田太太直直拉到后院屋裡,回头关了门,撵了人,一扭头,看田氏眼睛直愣愣的瞧着窗棂雕花,不由又是一阵气闷。 快步走到女儿跟前,挨着坐了绣墩,田太太瞧着闺女儿了无生气的模样儿,心底蓦的一酸,落下泪来, “你這孩子……你說,让娘說什么好?” 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說,闺女儿叫婆家撵了回来,她心知肚明是因着闺女儿外头放印子钱,可闺女儿這般還是为着田家。 她连抱怨都不能,說到底,還是田家害了闺女儿。 可這事儿不能不管不顾,由着于家磋磨女儿啊。 田太太哭了一回,擦了眼泪,想了想,好声劝道: “……不然,娘去跟于家好好說說,求求于太太,好歹你也给于家生了個闺女儿不是?再不能這么无情……“ 田太太絮絮叨叨,田氏通沒個反应。只是耳中听到“闺女儿”,忽的眼珠一动,豁然转身,一把抓住田太太的胳膊,尖声叫道: “不许去,不许說,不许,不许——“ 闺女突然发狂,吓了一跳的田太太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满脸惊恐, “芙雅,你這是……” 疯魔了不成?! 田氏因着吼叫出声,额角青筋一根根蹦出,末了身子一软,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田太太不明所以,想劝又不敢劝,闺女儿刚才模样儿实在吓得她够呛,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口想說些什么。便听“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田老爷一脸怒气的冲进来,瞪着眼指着田氏,怒骂道: “你這混账东西,田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竟還有脸回来,還不滚回于家去,若是于家不要你,你就吊死在于家门前。” 田家沒了银子,如今人也让撵回来,這怎么能成? 于家事情做绝了,也别怪他不留情面! 田太太惊诧莫名,听了田老爷的话,眼中惊慌更甚,慌忙回头望向闺女儿,呐呐道: “芙雅啊……” 田氏哭够了,這时候反倒冷静下来,抹了眼泪,看着一脸冷色的父亲,竟還能露出一抹笑来,轻声道: “父亲是想卸磨杀驴?捉摸着借我拿捏于家?我劝父亲少想些吧,便是沈家能眼看着于家由人拿捏|?父亲這些年官职并无变动,任凭女儿外头如何人情关系,都毫无用处,父亲也该想想,這是为何?” 田老爷脸色一变,田氏又真一阵轻笑,抬手抚了抚鬓角,道: “父亲好歹看在女儿明裡暗裡偷着摸着想方设法的贴补娘家的份上儿,也甭总想着让女儿去死一死罢?還是父亲以为,只要女儿死了,于家就能放過田家,既往不咎?” 看着田老爷咬牙切齿,脸色铁青一片。田氏神色越发轻柔,缓缓道: :“于家待女儿如何,女儿确无法反驳,只因女儿嫁入于家为媳,這些年从未给于家做過什么,便是管着家事儿,也是处处抠了银子出来,一脑门的送回田家了,女儿对于家不住,然对于田家,女儿——” 直直盯着田老爷,田氏一字一句道: “——问心无愧!” 田老爷田太太脸色齐齐不好看了。 好半晌,田老爷冷哼一声,眼神凌厉,道: “你個不孝女,竟還嫌弃起自家来了,可别忘了,沒了田家,于家认得你是哪個?” 当初前头的于太太认得是田家闺女儿,可不是你田芙雅! 田氏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随即冷了脸,一手捏着帕子,慢吞吞的道: “可如今嫁入于家的是我田芙雅,即便于家不要我了,還能认下田家這门亲不成?這青天白日的,父亲何苦多思?” 嘲讽,□□裸的嘲讽! 田老爷叫闺女踩了老脸,险些一口气沒上来,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十分好看。 可反驳的话怎么也說不出口。 田芙雅說的难听,却是句句是真。 田老爷气怒难当,也是为着惧怕于家翻脸,再不认人。 田氏一通冷嘲热讽,勾着唇角提着包袱,捡個顺眼的屋子就這么住下了。 不住下又能如何?于家既送了她回来,若是不消气,是不会坐下来跟她好好說话的。 于老爷叫了儿子到书房裡头,相对而坐,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于老爷闷闷的吐了口气,道: “你怎么打算的?撵了田氏回娘家,是住多久?一日,一月還是一年?有個什么章程沒有?” 于让老老实实的道:“儿子還沒想好,先让她就這么住着罢。” 反正她也喜歡来着。 于老爷一看儿子這样,立刻气了個半死, “還沒想好?现在就想,赶紧想,那是你的媳妇儿,你的岳家,你心裡好歹有個盘算,是不要了,另选個别家的,還是冷她一冷,给她個教训,回头還好生過日子……” 于老爷简直苦口婆心。 于让皱着眉头,思虑半晌,道: “儿子沒想過休妻,田氏再有不济,也是我闺女儿的亲娘,只凭着這一点,儿子再不能换個后娘,叫闺女吃委屈。只是田家无状,不整治一番,是不成了。儿子想好了,過些日子,儿子同田家好生敲打一番,再接了田氏回来就是。“ 于老爷探究的望着于让,问道:“就這样?” 于让板着脸,闷闷的应了声,随即道:“只是往后田氏再管不得家事,儿子想要儿子,只是孩儿再不能由田氏所出,不然,于家一世不得安宁。” 如今,他看明白了,田家就跟狗皮膏药一般,贴上来就撕不下去了,若是他的嫡子从田氏肚子裡爬出来,于家往后三十年只怕都逃不過田家拿捏。 如此,他宁愿不要田氏生子。 想来,田氏也不耐烦给他生儿子罢。 于老爷丝毫不惊讶,只是脸色淡淡,道: “那你想要如何?” 于让道:“儿子打算把屋裡那几個通房放出去,给一份安家银子,叫她们各自過日子去。您孙子的生母不能是奴婢出身。等過了這几日,儿子想要聘一房良妾,生了孩子就送她到庄子裡荣养。“ 于老爷挑眉,道:“抱到田氏跟前,充做嫡子教养?” 于让看着于老爷,突然笑道:“還請老爷替我同太太求情美言,孩子生下来還請太太多多看顾,等孩子到了四五岁时,便搬到前院,跟儿子同吃同住,儿子亲自教养就是。” 于老爷瞪大眼,指着于让,好半晌才說出话来,却是一声咆哮, “你個混账!” 于让是個言出必行之人,說出口的话半月之后,便登门田家,同田氏关起房门,說了一個时辰的话,又同田老爷密谈半日,三日后,重又接了田氏回去, 后一月之后,一顶小轿裡于家聘下的良妾入了家门。 三月后,良妾传来喜讯。 八月之后,于家长孙出世,又是一年,二子出世。 小子满月之后,于让依言远远的送走了良妾,并附赠大笔银两,保证良妾后半生衣食无忧。 而两個孩子却都送进了沈苏梅院子裡,由着专门的奶嬷嬷丫头们照顾着。 自打院子裡有了孩子哭声,沈苏梅一张脸阴沉的很。 她也不想沒事儿给自個儿找事儿来着。 无奈,于家男人都太不要脸。 老的老的陪着笑脸儿,好声好气,小的小的一声不吭的跪下,不停的给她磕头,要撵走吧,他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個沒完,光掉眼泪還沒個声音儿,叫人看了心裡也忍不住酸了酸。 就這么着,沈苏梅不情不愿的,俩孩子到底是留下来。 回头,沈苏梅還不忘同沉香抱怨。 沉香默默的听了,笑看着一脸嫌弃又难掩眼中慈爱的姑奶奶,心裡乐的不行,面上偏還端着,像模像样儿的哼道: “可不是,谁让咱们姑奶奶好心呢!你呀,就是心太软。哎——不成,咱们家的姑奶奶可不能這般轻易的就给人看孩子,真是的,回头我就给姑奶奶出气去,叫他们把孩子抱走,省的扰了咱们姑奶奶的安宁。他们要敢不停,我就叫人揍他们……” 沈苏梅眼睛都瞪圆了,她嫂子說打人,那可是真打啊,再說…… 忙伸出手拦着,沈苏梅陪着笑,道: “不用麻烦嫂子了,其实,其实,俩孩子乖的很,不吵不闹的,還——挺稀罕人的,就,就不用抱走了……“ 沉香忍住嘴角的笑意,板着长脸,怒气很大的样子, “姑奶奶不用给他们說好话了,不是他们烦了姑奶奶的日子,姑奶奶多忙的人,怎么有空照看奶娃子?” “别,别!”沈苏梅真是怕了,她就是嘴碎說一說,要真是不喜歡,她就不会留下孩子了,可就她這张破嘴,哎—— “嫂子,嫂子,不烦,不烦,我清闲的很,正好看孩子,乐的打发時間。” 沉香怀疑的看向沈苏梅,“真的?” 沈苏梅恨不得朝天发誓,“真的,比珍珠還真。” 哎哟!额头都出汗了。 要是嫂子真把于家父子揍一顿,那可真是出了洋相了。她干脆挖了地洞把自個儿埋了算了。 本来沒有的事儿,都怪她,哎—— 其实,她就是想显摆来着,俩白胖小子,還爱啃脚丫的,真是勾鸡不成蚀把米…… 沈苏梅沮丧极了。 沉香看着,隐秘的撇撇嘴,当她看不出来么?臭显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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