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咬人
盛夏暖晴,太陽高掛,知了的聲音叫了大半日。
成喜輕手輕腳地推開新房的門,看了一眼落得嚴嚴實實的牀帳,將手中的新衣輕輕地放在桌上,準備悄悄地退出去。
牀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發出了響動。
“姑娘,醒了嗎?”成喜輕聲問道。
“成喜,什麼時辰了?”漼時宜的聲音還帶着倦意。
“已經快晌午了,姑娘該起來用飯了。”成喜走到牀前。
“哎,你先不要過來。”漼時宜忙道。
“啊?”成喜停住了腳步,她自幼服侍漼時宜,還是第一次被漼時宜避諱,不覺有些委屈,“姑娘怎麼了?”
“沒怎麼,我……我沒穿衣裳,你快幫我在地上找找我的裏衣。”
成喜聞言不由莞爾,原來是姑娘害羞了。成喜低頭看了看,地上沒有衣裳,倒是牀邊的屏風上搭着姑娘的衣物,順手取了裏衣將簾子掀開一條縫給漼時宜遞了進去。
漼時宜穿好裏衣,這纔將簾子掀起,坐在牀沿上。
成喜看着漼時宜的眼神有些古怪。
“怎麼了?”漼時宜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又被成喜這樣盯着,越發的不自在起來。
“姑娘,殿下是不是……是不是……”成喜皺着眉頭盯着漼時宜看。
“是不是什麼?”
“殿下是不是咬你了?”成喜實在忍不住,走到漼時宜面,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脖子,頗爲心疼地道,“殿下平日裏看着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麼還咬人呢,看你這……紅一塊紫一塊的……疼不疼啊?”
“啊?”漼時宜一怔,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疼啊……”
成喜拿了一面鏡子過來,擺在漼時宜面前。
漼時宜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也嚇了一跳,成喜說得沒錯,她的脖子上確實紅痕斑斑,也難怪成喜說她被咬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成喜沒見過,漼時宜也沒見過,兩個人研究了好半天,問題還是回到了成喜方纔說的“殿下咬人”的那句話。
可是他沒有咬她啊,他只是……
漼時宜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她明白了!
成喜看着漼時宜突然捂住了脖子,雙頰通紅的模樣,“姑娘?”
“沒事,沒事。”漼時宜慌亂地低下頭,“成喜,給我找一件高一點的衣裳,遮一下。”
“好。”成喜點點頭,去衣櫃裏翻找衣裳去了。
“成喜,周……殿下呢?”漼時宜一邊換衣一邊問道。
“今日朝廷特使歸都,殿下和姑老爺都去送行了。”成喜道。
漼時宜穿衣的手一頓,“爲何沒有叫我?特使歸都,我理應也要相送的。”
“殿下起身的時候姑娘還睡着,殿下特地囑咐了我不要叫醒姑娘。”成喜道。
“這也太失禮了。”漼時宜還是耿耿於懷。
“殿下說沒事,那就是沒事,姑娘不要想太多了。”成喜低頭給漼時宜繫好腰帶,又瞄了一眼她的脖子,
漼時宜心虛地將領子向上拽了拽。
待特使的馬車上了官道,周生辰一行人才撥轉馬頭回城。
“弟妹怎麼沒來啊?”平秦王策馬跟上週生辰。
“還睡着,沒叫她。”周生辰提起漼時宜,眉眼間一片溫柔。
“嘿嘿,你小子到底會心疼人。”平秦王笑了兩聲,其中語意不言而喻。
“自己的娘子,自然要心疼。”
“嘖嘖嘖,我牙都酸倒了。”平秦王咧了咧嘴,又湊近了些,“我說你啊,也被光顧着自己,幫我也想想轍,你都成親了,你義兄我還沒着落呢。”
“哦?不知義兄心儀哪家姑娘?”
“你這不、這不明知故問嘛,我府上的姑娘,那還不是你親自送過去的。”
“義兄,”周生辰突然停了下來,看着他。
“啊?什麼?”平秦王被他看得一愣。
“人我都給你送到府上了,義兄還來問我。”周生辰搖頭嘆氣。
“這……”平秦王語塞,好像是這個道理啊。
周生辰已經打馬先走了。
“哎,可是這不是一回事啊,你光吧人送來沒有用啊,你還得讓她同意嫁給我纔行啊,哎你等等我,等等我。”
周生辰一回來,就看到漼時宜跟成喜在院子裏坐着。
“殿下。”成喜一邊行禮一邊想,殿下生得真好看,待姑娘也好,可惜人無完人,就連殿下這樣的人物也難免有些怪癖,在心裏覺得有些可惜,殿下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喜歡咬人呢。
“你回來了。”漼時宜不知道成喜心裏的彎彎繞繞,看到周生辰一邊雀躍着一邊又有些害羞。
她看到周生辰腦袋裏就難免浮現出昨夜的親暱來,便又開始臉熱。
“睡醒了?”周生辰看着她的眼神溫柔得溺人。
漼時宜點點頭,“等你回來一起用飯。”
“好。”周生辰應着。
“弟妹啊。”平秦王忍不住說話,“這麼熱的天兒,你不熱嗎?”
“不熱。”漼時宜的臉更紅了,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高高的領口,然後嗔怪地看了周生辰一眼。
她這嗔怪的一眼,看得周生辰的視線又熱了幾分,看向她捂得嚴嚴實實的脖子,面露歉意。
“兄長,這幾日王府的菜色不錯,你對西州比較熟悉,喫飯的時候多同郡主介紹些。”周生辰道。
“哎,對!說起來我也餓了,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先告退了。”平秦王立刻踩着周生辰遞過來的臺階去找高淮陽去了。
“不知道義兄和郡主的好事定在何時?”漼時宜好奇地問。
“不知道。”周生辰搖搖頭。
“日前聽義兄說他與淮陽郡主……我還以爲好事將近了呢。”
“淮陽以自己高氏後人的身份,又在宮中獨居多年,曾被人以太妃相稱爲由,說自己身份不清白,不願辱沒義兄,不想要王妃的名分。”周生辰道。
“這……”漼時宜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義兄不會在乎這些的。”
“義兄不在乎,但是高淮陽在乎。”周生辰拉住漼時宜的手,一路將她拉進房中,“他二人的事你我都無從插手,還是等高淮陽自己想通吧。”
漼時宜跟着周生辰往房中走,瞧着他進來便將門關了起來,便過來解她的領口,不由大窘,連忙按住他的手。
“周生辰……這……大白天的呢……”
周生辰一愣,然後笑了起來,手中繼續慢條斯理地拉開漼時宜的領口,將他昨晚留下的痕跡仔細看了。
漼時宜這才知道他是要看她遮住脖子的原因,不是她以爲的那個,更窘了。
“雖然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周生辰貼在漼時宜的耳邊,一邊說話一邊輕吻她的耳廓,“這種事其實不分白天黑夜的。”
漼時宜被周生辰撩得五迷三道的,偏偏又心動到不能自己。
領口被他拉開,除了脖子,還額外附贈了胸前的大片美景。周生辰撫摸着漼時宜纖細的脖頸,一時有些自責,“會疼嗎?”
漼時宜紅着臉搖頭,真的不疼,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
周生辰突然將嘴脣貼在了漼時宜的脖子上,又輕輕地吮了吮。
溼熱的吻和舌尖滑過皮膚,漼時宜汗毛倒豎,還以爲他終究還是不肯放過她時,周生辰的嘴脣離開了她的脖子。
“這樣不會留痕跡。”周生辰看着她的脖子說。
“……”
原來他竟然是在測試吮吸的力度。
周生辰滿意地得到了答案,親手將漼時宜的衣裳整理好,拉過她在懷中抱了抱,然後心滿意足地放開,牽起她的手。
“走,去用飯。”
“早上沒跟你一起去送特使歸都,不知道阿爹有沒有怪我失儀。”
“沒有。”周生辰親自給漼時宜佈菜,“先喫東西吧,一定餓了。”
“沒有就好。”生怕被阿爹嘮叨的漼時宜聽周生辰這麼說放心多了。
她是真的餓了,昨晚幾乎被折騰了一夜,今日又睡到了中午,周生辰不停地給她夾菜,她竟然全部都喫完了。
“你……你喫飽了嗎?”驚覺桌上的食物大部分都進了自己的肚子,漼時宜有些後知後覺地問周生辰。
“飽了。”
“可是你都沒喫什麼。”
“吃了。”周生辰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長。
漼時宜承認她瞬間想歪了,但是她會想歪也是有道理的,明明是周生辰用語氣眼神和內容三維立體的勾引讓她把這句正常的話想歪的。
不能怪她。
“你今日要做什麼?”漼時宜輕咳了一下,轉移話題的同時也順便轉移自己腦袋裏少兒不宜的想法。
“今日無事,陪你。”
“那我們去城中逛逛?”漼時宜眼睛亮了亮。
“好。”
“此刻太陽有些大,等過了午時日頭不這麼毒了我們再出去吧。”漼時宜一想到外面的大太陽又打了退堂鼓。
“好,那我們現在?”周生辰看着她,似乎真的在認真等待她的意見。
“我們……”漼時宜剛想說午睡,可睡這個字一劃過腦海,就覺得變了味兒。
“我今日起得早。”周生辰道。
漼時宜點點頭,然後呢
“想回房去補個眠。”
漼時宜點點頭。
“娘子陪我。”
漼時宜的頭一頓,被娘子兩個字砸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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