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上班中
在安陽沒來到辦事處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和一位遙遠的東方女死神成爲朋友。
“你們兩個能成爲朋友，我是真沒想到。”朱莉揶揄着，向他挑眉，“我還以爲你對她是”
朱莉聳肩沒有說完，科裏卻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他哼笑出聲擺擺手有些尷尬，
“我跟安得差10多歲吧，怎麼可能？”
他有時候也曾想過，自己是因爲什麼和安陽成爲朋友的？到後來他也懶得想了，友情這種東西總是來得很奇妙，或許他們之間的友情是從不知道誰遞出那把小零食開始的。
“你沒注意嗎其實第一次見她，她給我的感覺根本不像她表面那樣，看上去很歡樂是個樂觀的人。”科裏思考着組織語言，“相反，她好像帶了一層微笑的面具一樣。”
科裏託雷斯，生前是哥譚警局的一名文職，死後他也沒辜負託雷斯這個姓氏的含義，繼續在辦事處成爲一名文員。他死的時候蝙蝠俠都剛剛出道，如今算起來都已經是他帶新人的時候了。
“每天都要寫這麼多嗎？”安陽抱怨着，她暫時和約翰解隊了，主要可以說她被約翰提出了隊伍。
“是你在劇院跟我說，你來寫報告！”約翰將一沓紙丟在桌子上，怒指上面的字，“你說實話，這是你寫的嗎？你連單詞都能拼錯，這幾份連語序錯誤都沒有。”
“是我翻譯的！”安陽狡辯着，“我照着手機翻譯器一個字一個字抄的！”
“是啊，安可努力了。”科裏聳肩，落井下石，“寫個文件都快寫別人家去了。”
“以後跟我一組，可得自己寫啊。”
他捂着頭被安陽在辦事處裏追的團團轉，兩人你追我趕的模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安陽一腳踩在椅子上，大拇指颳了下鼻子很是驕傲。最後科裏頂着被對方燒焦的真·黑頭髮，滿臉不情願的向她道歉。
這是一段難忘的快樂時光，屬於朋友的時光。
安陽在辦事處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或許可以說她跟羅賓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他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推開辦事處的門，目不轉睛的盯着手機屏幕發出清脆的笑聲，入神到似乎連手機上的玩偶掛件。都知道主人的此時美好的心情，隨着她的動作不停抖動着，他知道那掛件，她送給他的那個還被完好的放在抽屜裏。
唯獨她時刻帶着的，是與衆不同的。
科裏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是誰在給她發信息，那張歌劇花園前的合影，安陽如視珍寶，他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今天怎這麼開心？”
“我每天都跟開心啊。”她漫不經心的回答他，乾脆將腿盤在椅子上倚在小小的空間裏，繼續手機屏幕發出哈哈大笑。
科裏從椅子上半起身，作勢要看手機屏幕，卻被對方躲過。
“這可是祕密！”安陽笑道，她拄着下巴湊了過來，臉上滿是狡黠，“不過告訴你一點也行。”
“太好笑了，他昨晚跟我說給我做熱狗喫，東西都做好了。結果今天早上他早上打開冰箱，還以爲家裏買了新的冰箱呢！特別乾淨，要不是他看見藏着縫隙裏殘渣，都不相信這就是之前的冰箱。”
“然後他火速去找他養父，把睡得一臉發矇的老爸帶到冰箱面前，還沒來及問什麼，結果對方給了他打一個滿是熱狗氣味的嗝。尤其是那些熱狗裏的其中一款，他還加了大量的洋蔥。”
“他跟我說，他打賭對方絕對不像嘴裏說的只吃了一個。他一會絕對會去查監控，然後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祖父。”
安陽白皙的臉因爲大笑而泛紅，她整個人就像她帶回的那朵粉色玫瑰一樣正在漸漸綻放開來。
科裏能感受到，她的快樂是如此真實。
新的羅賓能看在死神已經在他意料之外了。
其實不用這麼刻意去隱瞞對方的身份，辦事處的人都大概清楚蝙蝠俠和羅賓的真實身份是誰。尤其是你在和他們的家人做同事，陰差陽錯，科裏沒有告訴安陽這件事，不過在他看來告不告訴也沒有區別。
在科裏看來，活人跟死人之間還是壁壘的，就算他曾經也是人類，可從他們成爲死神的那一刻起，這份差距就已經拉開了。他很糾結平時也不想去觸碰這些，但在他看來安陽正在這條線的邊緣徘徊。
不過當時科裏沒能想到，最可怕有時候也往往是人。
“這段時間可不太平啊，那些靈魂至今都沒找到。”科裏向朱莉道，“希望別再出事了。”
“多一份警惕心總是好的。”朱莉將手裏的文件簽好字，交到科裏手裏叮囑對方，“這是辦事處同意馬戲團成員從新轉世的文件，他們都已經同意再次降生在哥譚，不用再給他們了直接收好都行。”
“我幹活你還不放心。”科裏隨手翻着名單，感嘆着自己也曾看過哈利馬戲團的表演，而現在這些人都要再次轉世了，還是再次轉生在哥譚，科裏聳肩哥譚人總是對哥譚有着特殊的執念。
“希望他們在新家庭得到幸福。”科裏想到了將這些人害死的尼爾祖科，他搖搖頭只能是說，雙方都是受害者，可現在其中的一個受害者去變成了加害者，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說道尼爾祖科，科裏想起安陽在羣裏的通知尼爾祖科正在ace化工廠，他粗略的看了一眼時間，有些擔心，這都快兩個小時了。
“你瘋了？你跟着他一起跳了下去，那底下是化學池。”
約翰的吼聲從門口處傳來，這下連瑪麗也驚得探出頭，她還未見過丈夫生氣成這樣。
面對約翰的怒火，安陽的聲音淡淡的，就好像讓人感覺約翰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她說道，“附身而已我又不是沒做過，我沒事，迪克羅賓也沒事，尼爾祖科更不會出事，一箭三雕的好事，我爲什麼不去做呢？”
這句話在科裏聽來有些許怪異，再說的安陽說祖科不會出事的的時候，他竟然聽出來幾分嘲諷意味。
科裏還沒還得及細細思索這句話，安陽好像已經恢復往日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好吧好吧，請原諒我，約翰。”她求饒着向約翰道歉,向她往常一樣語氣。
“開個地獄玩笑，我都已經死了，死人怎麼會在死一遍呢？”
直到他們兩人將尼爾祖科的靈魂帶回辦事處，科裏才意識那句話裏被他忽略的東西。
“你不進去跟他們一樣玩嗎？難得的炸雞派對。”安陽道。
“不。”科裏在她身旁坐下，他剛剛偷偷去了關押尼爾祖科的房間，從對方嘴裏知道了一件驚人的事情，“我想問你一下問題。私人的正式的。”
“你對我撒謊了，你對祖科動了手腳，所以當他看到你的時候纔會那麼害怕。所以那天你纔會對約翰說，他根本不可能出事。”
“你明明知道，我們不能對人類動手。”科裏沒再說下，他由衷的希望對方反駁他。
笑容消失在安陽的臉上，她繃緊嘴角卻什麼也沒說。
科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簡直不敢相信，前幾日的自己居然會讓她去找那個人類男孩，他在無形之中又推了安陽了一把，讓她越陷越深。
“這件事不會有其他人在知道的。”科裏不想在多說什麼，但他放心不下安陽，他勸導着。
“聽我說，安，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或許已經來不及了，當他親眼看着那朵，被安陽擺放在桌頭的悉心保護的玫瑰花正在慢慢變灰枯萎時，不詳的預感在科裏心裏猛地升起。
這明明是不可發生的事情，安陽生怕花朵在辦事處因死亡之氣凋零，她還特地加了一層防護以保持鮮花盛開的狀態。科裏幾乎是撲倒安陽的辦公桌前，他捧着正在枯萎的花朵不知所措，無意間他將那張合照拂在地上。
科裏彎腰看去，片片凋零的花瓣正巧蓋在了男孩的臉上，凋零的花瓣帶着死氣貼在照片的那一刻瞬間腐蝕了男孩的笑容。他想起近段時間在哥譚頻出的流言，蝙蝠俠和羅賓之間鬧了矛盾，而這些日子頂替安陽外勤中，他也沒看到過對方的身影。
小丑不久前剛對蝙蝠女出手，那麼這次一股惡寒從他的腳下瞬間涌到頭頂，科裏不敢再想，他告訴自己這都是瞎猜的，或許花的枯萎只是安陽的法力到時間了。
“科裏。”朱莉走了過來，科裏的臉色越發不好，朱莉的到來就已經證實了他全部的猜想。只見面前朱莉的臉色蒼白眼圈微紅，身後還跟着辦事處的員工們，科裏一眼就看到瑪麗正在約翰懷裏不停啜泣。
“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死神不可私自離開辦事處，這是明文規定。
但科裏還是踏上了傳送陣，他帶上兜帽在小心的走在路上生怕被人注意到，直到他刻意路過辦公室的第三遍，他才發現安陽根本不在這裏，他彎着身子走進側路，撥通了安陽的電話。
“你是誰？你一直在這裏徘徊”一名死神攔住他的面前，他強行扯下了他的兜帽。
“科裏？”對方沒有想到竟是熟人，疑惑着，“我沒在最近申請名單你看到你。”
在叫來警衛之前，科裏用力撞開這個人，向安陽口中的地址飛去。
科裏猶豫了，連私闖這件事他都幹出來了，卻在最後關頭猶豫了，他不確定是否要告訴安陽，他不確定安陽能接受這個事實，他不確定安陽能承受的起知道真相的代價……
更多的是他不忍心！
“安，那朵花，他枯萎了。”他暗示着她。
“這個玩笑不好笑，科裏！”
科裏看見她強忍的假笑，她在逃避、她在向他求救。
真正要說的那句話在他嗓子中反覆吞吐摩擦着，幾欲將他的喉嚨灼燒乾裂，科裏幾乎快吐了出來。
他聽到了他的聲音，他用細小狹窄的聲音打破了最後的假面，重複的說出最傷人的話。
“他死了。”
“安，羅賓死了。”
安陽踉蹌着跌坐在地，黑色的淚水順着她臉龐兩側蜿蜒而下。
她捂着臉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尖叫，那是科裏聽過最悲嗆的聲音。
他強忍着一路的淚水也無聲的從臉上滑落，科裏明白，那朵曾在他眼中如粉玫瑰般悄然綻放的人，也隨着另一朵花的枯萎而凋謝！
————
科裏說有要是找我，是我沒想到，但我更沒想到項鍊在此刻斷裂了，我半蹲下腰小心的拿起碎成兩半的項鍊，眼中滿是心疼。
就連一旁的天使都很是惋惜，這條一看就是手工級別精心準備項鍊竟然斷了。
“沒事。”我反而安慰天使，“我猜他會給我準備一條新的，他之前還說要給我驚喜。”
“安！”科裏氣喘吁吁的向我飛了，見我手捧破碎項鍊，他的臉色更加奇怪了。
他支吾着不敢開口，在我再三的追問下。
他輕聲道，“安，那朵花”
“他枯萎了。”
衆所周知，英語中的他和它發音是不一樣的，在我剛想條件反射嘲笑，科裏連這個單詞都會說錯。
我一時愣在原地，好像不明白了科裏在說的什麼，我擺起習慣性的笑臉向他確認着。
“別跟我開玩笑，求你了！”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嘈雜模糊，哀嚎與嗡鳴在我耳邊響徹。
唯有一句話在我耳邊是如此的清晰。
“他死了，安，事實如此，羅賓死了！”
往日夢境猛的我眼前炸裂，他的笑臉和話語印在飛濺的玻璃上讓我遍體鱗傷。
我思索着，這樣傷口到底該有多痛多疼多長時間纔會癒合？
風啊！我懇求你送還給他，送給我那未曾等來的年少戀人，送給他我無盡的思念吧。
————
“誰做的？”
科裏聽到她顫抖着嗓音向他詢問。
“是小丑。”
“是嗎？”安陽乾涸的嘴脣被她咬的鮮血淋漓，“他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笑話的。”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