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上班中
從哥譚到黎巴嫩，再到中東埃塞俄比亞難民營中。
當傑森掀起帳篷的一角，看見坐在帳篷里正在忙碌的金髮女人時，他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平復着心情傑森緩緩開口，卻難掩激動，“希拉海伍德醫生？”
忙碌中女人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遮蓋住後，回頭揚起笑臉，看到面前這位明顯不同男孩，她有些疑惑，“請問我能幫你什麼？”
傑森連忙整理着衣服，他不希望給女人留下糟糕的印象，但一路上的風塵僕僕，在加上在確認他在確認其他兩人不是他的生母后，又馬不停蹄的前往這裏，他只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糟糕。
傑森摸了摸臉終於開口，語氣中包含在激動，“請問您知道，傑森託德嗎？”
“託德？”希拉一愣，她細細的觀察眼前的男孩，他的臉型他的眼眸，希拉忍不住長大嘴。
“是你嗎？我的孩子！”
見對方認出來他，傑森再也忍不住撲進女人懷裏，“媽媽！”
感受到女人略帶僵硬的手臂努力回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傑森想，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或許是出於虧欠，希拉海伍德對他的態度很好，她爲了他找了一間新的帳篷，給他端來食物，即使每天在忙也會陪在他的身邊，給他講述這個地方的神話。
他們坐在山坡的夕陽下，希拉道，“拉神會保護我們，他的火焰會燒光一切罪惡。”
傑森沒有回話，只是向希拉笑了笑，拉神若是真的保護人類，那爲何還是戰爭不斷呢，在他看起與其將希望寄託在神明身上，不然人類來做。但他轉念一想，或許他在這裏無法通過入夢聯繫到安陽，指不定也有拉神的原因。
傑森和希拉之間一直相處的很愉快，他已經想好了等到希拉的支援日期結束，他們就會一同返回哥譚。這樣的美夢直到他在希拉的桌子上，發現了她桌子上的威脅信，她挪用了醫療基金並且被人發現的那一刻破碎了。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個的，你是個好孩子，我能感受的到，你是那麼愛着你的母親。”希拉道，她緩緩閉上眼，再次睜開時。她的臉色變得陰沉猙獰，她掏出一把槍指向了傑森。
“但我別無選擇！”
————
傑森趴在地上，伴隨着每次的呼吸，胸口的肋骨都傳來劇烈的疼痛，鮮血的氣味順着他的喉嚨噴涌出他的嗓子，他劇烈的咳嗽着。
他如此的痛苦換來的不過是，正在角落裏抽菸的金髮女人的冷眼和小丑愈發刺耳的大笑。
小丑一把提起傑森的頭髮，看着傑森滿是鮮血的臉部，他咋着舌搖頭，“你知道爲什麼蝙蝠爸爸不喜歡你？”他伸手拍了拍傑森的臉，“看看我們的小鳥男孩這張臉，被j叔叔打的都不好看了。”
“不過，好不好有什麼關係呢，你的蝙蝠爸爸最喜歡永遠都會是神奇小子，而不是你。”
“呸！滾你的，精神病！”傑森將一口血痰吐在小丑，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他掙扎着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就算再不喜歡我，他也不會喜歡你。”
“還妄想你是蝙蝠俠死敵嗎？你在他眼裏什麼都不算！”
“看起來這位年輕人依舊志氣滿滿。”小丑假模假樣嘆了一口氣，隨即臉色變得低沉，他拿起前端沾滿着鮮血的撬棍，“叔叔只好給壞孩子好好上一課了。”
下一刻，撬棍的前端狠狠的打到了傑森的身上。
鮮血很快將地面染紅。
“死了嗎？”小丑踢了踢傑森的後背，他優雅的整理着紫色西裝的領口，將手上被鮮血侵紅的手套脫下丟在傑森臉上，小丑的語氣中略顯可惜。
“好吧，j叔叔還記得你在歌劇院裏的優秀表現呢，爲了那個女孩你都能獻出你的性命，那爲了你的母親你又能做出多少呢？”小丑露出一副原好奇的表情，興奮的伸出手掀開遮蓋倉庫角落裏的白布。
“爲了考驗你，叔叔給你準備了最好的禮物！”
那是被捆綁在一起的一堆定時炸彈，威力足以炸爛這間倉庫。
“不！”希拉海伍德驚恐的瞪大雙眼，衝到小丑面前，“小丑！你說的我都做到！讓我走！”
小丑一巴掌抽在女人臉上，語氣厭惡，“理我遠點。”他隨即又換了一副和善的表情，蹲下身輕拍女人的臉，隨後拖着她將女人綁在柱子上。
“你也看到了，我可憐的希拉，我發怒的樣子實在糟糕極了，爲了不讓我的形象被毀，我只能保證你不能在對任何講話了。”
“最後5分鐘了，希拉，我的好朋友，我要是你，我就會和小鳥敘敘舊，他那麼信任你、那麼想幫助你。”小丑頓了頓，話語中充滿嘲笑
“給他點愛他指不定原諒你了。”
說着，他大笑着撞上門鎖轉身離去。
他最開始就沒想讓這兩人活着，小丑想，不過小蝙蝠若是趕到了就罷了，若是趕不到！他真是太想看蝙蝠俠痛苦的表情，那副被他摧毀一切的表情。
小丑陶醉着，這絕對會是他幹過最棒的事情了！
————
伴隨着強烈的咳嗽，傑森再次醒來了過來，小丑劇烈的擊打一度讓他陷入短暫的昏迷之中，環顧四周早已沒有了小丑的身影，儘管如此傑森一眼就看見角落中的炸彈，炸彈上的倒計時還有3分鐘。
傑森咒罵了一聲，踉蹌着站起向門口走去。
“沒用的，小丑將門鎖上了。”希拉海伍德道，她看着鮮血淋漓的傑森，也不禁有些酣然淚下，“是我的錯，是我的貪婪害死我們。”
她哭着懇求傑森的原諒，“原諒我孩子，原諒媽媽。”
傑森沒有理會希拉，當這個女人拿出槍指着他的時候，他已經對她失去所有信任，頂着疼痛他撞着門，直到傑森確認真的確認無法打開後，他才停止了動作。
傑森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意識到這或許就是末路。
不！還有人能救他、能救他們。
他憑着毅力匍匐到希拉身後，顫巍着解開捆住女人的繩索，
“傑森？！”希拉震驚的看着他的動作，不敢相信他還會救她。
“我會救你蝙蝠俠會救你。”傑森喘着粗氣，看着繩索從女人身上跌落，“你自由了去門的那邊，等他來了就會把你救出去。”
希拉看了一眼倒計時，距離炸彈爆炸還有兩分鐘。
“不，我會待在這裏。”她跪倒在傑森身邊，試探着想握住傑森的手卻傑森躲開，希拉訕訕的收回手。
兩人靜靜的等待死神的來臨。
傑森顫巍着拿出腰帶裏的掛件玩偶，將蝙蝠俠的那個遞到希拉手裏，“幫我打開它。”
希拉注意到傑森的眼神緊緊盯着那個玩偶，彷彿寶物一般，她不敢怠慢翻過玩偶後背撕開了它。
棉絮混合着大量乾枯粉色玫瑰花片掉出，同時一起掉出的還有兩張照片，希拉認了出來，其中一張照片上的男人是布魯斯韋恩，但她不認識另一張照片上的女孩。
她看着傑森將照片放在胸口的位置，忍不住問道，“那個女孩是誰？”那樣的動作，那樣的眼神，她其實已經猜到了，她錯的太離譜，她害死的絕對不止這個孩子，還有另一個孩子。
卻不料傑森的反應卻不如她想到那樣。
“你看到她了？”
他顫抖問，眼神中是希拉看不懂的感情。
傑森不在理會希拉的叫喊，當希拉看到安陽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明白了，她也難逃一劫，可當倒計時的聲音走入尾聲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擋在女人身前，爲她搏住最後的生機。
這次一併將血肉之情還給你，我不欠你的了，媽媽，儘管我曾如此期待着你。
他在爆炸的轟鳴聲中失去了意識。
於此同時，駕車向倉庫狂奔的蝙蝠俠目睹了這場爆炸。
“不！”
————
蝙蝠俠奔跑在雪地裏，他踉蹌着爬上廢墟，他來的太晚了！在深夜的火海中尋找他的孩子！
爲什麼！他一遍一遍責怪自己，爲什麼沒早點發現，爲什麼注意傑森的異常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爲什麼兩人之間還會大打出手！
“爲什麼！你給可以給迪克的，卻不可以給我！”傑森的嘶吼還在耳邊迴盪着，“別放棄我，布魯斯！別讓我離開！”
“不，傑森，兒子。”蝙蝠俠反駁着，作戰手套拋開地上一塊又一塊的碎屑，直到手套的外層被磨破，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出。
“我從沒放棄過你，我不會讓你離開，傑森，兒子，是你不要離開我。”
“蝙蝠”女人虛弱的聲音從廢墟中傳來。
是希拉海伍德。
蝙蝠俠認識她，他在電腦裏看過她的資料，他抱起女人問道。
“發生了什麼！”
她金色的頭髮，已經變得焦黑，可當她看到蝙蝠俠的時候眼前卻還是一亮。
“你來了他一直都相信相信你會來。”她的聲音漸漸變小，女人那雙與傑森相同的眼睛徹底失去了光亮，“太好了孩子你等到了”
“都是我的錯小丑他”
就着再也沒有說完的話，希拉海伍德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蝙蝠俠沉默着起身，他向廢墟中的其他地方走去，他看到了他，他滿是傷痕的兒子，他加快了腳步衝上前。
“b是你嗎？”傑森的聲音氣若游絲，爆炸和毒打已經讓他無力在看清眼前的事物，但他仍然能感受到，感受到布魯斯的手。他父親的手正在一寸寸撫摸自己的臉龐。
“是我，我在！”蝙蝠俠的聲音難藏着喜悅，“我保證兒子，我會治好你！”
冰冷是傑森唯一的感受，這種感覺壓過了其他一切的感受。
“但我好冷，b。”傑森着。
蝙蝠俠停下腳步，他忽然意識到，逐漸失去的脈搏和愈發冰冷的體溫，正在告訴他，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他痛苦的閉上雙眼，淚水順着臉頰蜿蜒着滴落。
傑森若有所思擡起頭，“你在哭嗎？布魯斯？”
“我從沒見你哭過，真可惜，我現在看不見。”
他想嚮往常一樣嘲笑自己的父親，卻怎麼也勾不出那個弧度。
失重的感覺越發強烈，呼吸越發短促，傑森喃喃着，“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她騙了我，她明明說什麼感覺也沒有。”
傑森沒有給蝙蝠俠繼續說話的機會，死亡的逼急讓他的大腦愈發混沌，他開始胡亂的說着，“布魯斯，我還不想死，求你了，我還不想死，，我想和你一起看一起看星球大戰，想和你去看球賽想帶着她見你們”
“對不起，布魯斯。”傑森哭了出來，對不起，布魯斯，爲我的衝動道歉，爲我的不信任的道歉，爲我是個不合格的羅賓道歉，爲了讓你看見再次這樣不幸的場面道歉。
傑森的話語突然停頓了，他勉強睜開被打的青紫的眼睛，藍色的眼睛無神看向蝙蝠俠，對他露出最後一個笑容，他嚮往日一樣靠在父親的懷裏。
“但是，布魯斯，你還是來了，太好了”只是他再也見不到其他人了，還有安陽他們明明約定好了。
傑森緊握在胸前的手，無力的緩緩鬆開，被燒焦的卻還閃着微光的掛件、粉色花瓣和兩張照片被傑森一直緊緊攥住的照片，再無主人力量的束縛，隨着晚風向空中飛去。
在蝙蝠俠驚詫的目光中，那些本來被火焚燒的、殘缺的粉色玫瑰花瓣從各個角落涌出，自發在他們打轉。
“是她”
是她來了嗎？是她來接他了嗎？傑森緩緩閉眼，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了，黑暗已經全部將他包裹，他們輕柔的將他托起。
在視線完全歸於黑暗之前，傑森看到了，在那黑夜盡頭是滿頭飛舞的粉色玫瑰，她們慢慢匯成一個女人的形象。
女人好像也看見他，她向他露出他最喜歡的燦爛一笑，向他伸出了手。
傑森想，這樣的話，或許死亡也將不會在是那麼可怕的事情了。
他握住了那隻手，緩步走進了黑暗之中。
遙遠的哥譚，辦事處的朱莉接到了電腦上所下的指令，這代表着有一位哥譚人死去。
她點開電腦頁面，卻久久愣在了原地。
傑森託德在布魯斯韋恩的懷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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