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班中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太多的悲傷壓的我喘不上來氣，光是哭泣就已經耗光了我的力氣，我向前走出的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小腿在不停的顫抖，我呼出的每一口帶着血氣與苦澀的氣息，都能感受到乾涸的嘴脣在遇到風時帶來的疼痛。
那些痛苦不僅僅作用在外在的皮膚，它更是一併將我的內在撕碎，拖着疲累的身子，我踉蹌的向前走去，漫無目的。
我該去往何處？我又有何處可去？
我思索着舉目張望眼前陌生的一切。
鮮黃色的衣角突然出現視野的邊緣，我向着那衣角的方向奔跑、伸手。
無論我拼盡全力都阻擋不了，他從我的手中離去。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從我的手裏，他向遠方飄去。
原本染上色彩的世界再度變得黑白且無聲。
下一刻我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尖銳的石子深深扎進我手掌心中，我卻捂臉嗚咽出聲。他曾問我死亡是什麼感受，我告訴他，我什麼也沒感覺到。
但我撒謊了，我感受到了他，我彎腰捂着胸口，那顆在我胸膛內本該是停止跳動的心臟，從感受到他的那個瞬間，開始發出了碰碰的跳動聲。
死人怎麼會在死一次呢？
我想起曾跟約翰說過的話。
不，我錯了，我的錯的離譜。
那顆與他一起跳躍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我再一次的迎接了我的死亡。
“安，你還好嗎？”科裏見狀也不顧擦去臉上的淚水，連忙上前扶助我。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摟過我的肩膀讓我靠在他的身上，試圖將我拽起。
科里正想發力，可安陽的手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淚水再次不斷流淌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太疼了，科裏，我太疼了，告訴我，他也這麼疼嗎？”
“你曾告訴我，後悔還來得，但現在呢”她對他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科裏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想起對方曾對祖科做過的事，他反握住安陽的手臂，試圖鉗制對方的行動。
“別這樣，安！我們還有機會，我們可以彌補。我現在就替你提交回去的文件，我可以給托馬斯部長寫信，我們會讓他留在辦事處……”科里語無倫次，他懇求着，看穿了我的心思，“別那樣，你知道規矩。”
“不，科裏。”我打斷科裏，向他搖頭，“我很感謝，但沒有我們，是我，我可以彌補這一切，我會彌補這一切。”即使會破壞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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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往昔涌在眼前。
“就是你嗎？趁酆都鬼門大開，獨闖人間。”身穿黑色西裝的女人站在鐵欄外，一臉好奇的看着我，她的眼神不斷在我身上打量着，半晌，她輕蹙眉頭，轉頭不知像誰說道，“子文哥，你沒騙我吧？就她這幅樣子還沒走出鬼門關，就先被太陽曬化了。”
“是她沒錯。”從暗處走出男人道，“耗費一天一夜才從人間將她帶回來。”
“說說吧。”女人看向我，“每年跑的人都不少，讓我聽聽你有什麼理由？”
“理由”我沙啞着嗓子，反問她，“活着的人有理由待在這裏嗎？我只是想回家。”
女人愣住，然後因爲我的話發出大笑，她蹲在我的面前，“安陽是嗎？我是青溪小姑。”
名叫青溪的女人繼續道，“我很中意你，我們打個賭吧，下一年鬼門大開之日，我放你出去，如果那些人不能看見你，你就回到這裏給我幹活，反之，如果他們看見了你，我就讓你復活。”
我反駁她話語間的漏洞，“我沒死，怎麼能叫復活。不過成交。”
青溪再次笑出聲，“好好好，都聽你的。”
站在青溪一旁的男人皺眉，“別胡鬧，死人怎可復活，亂了規矩。”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我的視線中，青溪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人類怎麼能看見死人呢，能跑一天一夜還沒事，她天賦看起來挺高，多個打工的也不錯！”
————
法力通過我們相握的地方不斷傳達，科裏被我定在了原地。
科裏對抗身體裏那股未知的力量，“我動不了，安，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不會傷害你的，科裏。只是一個簡單的定身咒語，一個小時後就會自動解開。”我拿下科裏握住我胳膊的手，看着他不斷掙扎，忍不住撇了眼。
那次打賭我輸了，就像青溪說的，他們不可能看見我，那一晚我敲門的那隻手從未停下，直到東方升起太陽不斷刺痛着我，我依靠着門緩緩滑落，我認命了。
本以爲無盡的修煉和工作已足以讓我淡忘這件事，直到他看着我說出那句話。
“你是誰？放開她。”
他看見了我，有人看見了我。我愣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他，直到約翰將我帶走，那一刻從東方微微升起的，明明應該是讓我感到刺骨的太陽，卻出其的溫暖了我。
“他是不一樣的，科裏，他讓我覺得我真正的活着。”我摩擦着指腹，就好像握手時對方傳來的體溫依舊在，“我本以爲這樣的時間還會很長。”
但事與願違，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沒有保護好那道陽光。
“我很抱歉，科裏，但現在一切都來不及。”額頭上貯存力量的花鈿開始慢慢發燙，“我想要的從一開始就很簡單，我想要我的心再也不疼痛，我想要它再次跳動，我想活着，不管是他還是我。”
科裏瞪大眼睛看着飛起來的我。
“放開我，安！求你了！”
對方只是向他輕輕搖頭，在她緩緩閉眼的那一刻，詭異的黑紅色的力量從安陽身上猛地爆發開來。就連一旁一直都未說話的天使也爲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忍不住瞪大眼睛，羽翼從他身後張開，亞茨拉斐爾沒有多想，以羽翼爲盾牌擋在兩人面前。
風暴過後徒留一片狼藉，而空中早已沒了安陽的身影！
“不不不！”科裏懊惱的大喊。
“科裏託雷斯，因私自離開和闖入辦事處，你將被我們逮捕，接受冥界警局的起訴！”武裝着的紐約死神們分成兩支小隊，他們手舉着鐮刀警惕着上前，尤其當他們看到簡直災難般的現場的時候，氣氛更加僵硬。
“等等！”金髮的女人從隊伍後面闖入，她高舉着一紙文書，“我是凱麗奈德，我有證據證明，科裏沒有私闖紐約辦事處，這是瑪利亞女士親自簽字的文件！”
死神小隊面面相覷，隨後小隊裏走出一人，他的穿着明顯與其他人不同，大概是小隊的隊長之類的。
他接過凱麗手中的文件，翻開着文件的同時自我介紹，“我是尼克克魯茲。”他翻看着明顯就是現批的文件，將矛頭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份文件看起來很有時效性，但是。”他向還不動的科里昂了昂起下巴，“我想恐怕，這位動不了先生要跟我解釋一下，他是在動不了的情況下將這塊很貴的綠化帶搞成這樣。”他轉了轉手指，不顧凱麗的不滿，向其他人吩咐道，“帶走他，那邊的天使也一起帶走。”
“順便一說，希望這塊綠化的維修費能儘快打到我們的賬上。”尼克湊到凱麗耳邊，“你可以儘快通知你另外一位離開的朋友，不然到時候，她就不會像那個動不了的倒黴蛋一樣，這麼簡單的離開。”
“該死的。”凱麗咒罵着，她畫起十字祈禱，“安，求你千萬別做出格的事情。”
————
哥譚，午夜。
紫色的敞篷車疾馳在哥譚的公路的中央，面前擋路的一切都會被車輛撞飛，如此出格的舉動卻沒有人敢站出來，他們在看見車內男女的一瞬間都會加快速度向一旁躲開。即使這樣可能會造成車輛相撞的交通事故，他們也不在乎，因爲這樣總比死在小丑手裏好。
“太爽了！小布丁！”哈莉大喊着，紅藍兩色雙馬尾不停跳動，她拿起車上還沾染血跡的皮甲箱，迎着風站在座位上，打開了箱子。
“享受吧！哥譚！”大量的現金從箱子裏飛出，迎着風向後面車輛飛去。
聽着車輛的急剎聲和碰撞聲，哈莉再次大笑出聲，腦海中都能勾勒出那羣蠢蛋們的臉，她撲在開車的小丑身上一臉陶醉。
“吱呀！”
車輛突然急剎，哈莉一時沒坐穩摔在車蓋上，她捂着鼻子發出喫痛聲。
“爲什麼突然停車了？”哈莉揉着被磕出鮮血的鼻子，一臉不解。
小丑卻打開門下了車，他盯着擋在正前方的女人，“下車，哈莉，我們有客人了，歡迎一下她。”
哈莉明白了小丑的潛臺詞，她彎腰掏出車座下的rpg火箭筒，對着眼前的人按下開關就是一發榴彈，哈莉得意的本以爲能看見女人被炸開的樣子。
卻不料下一刻，堅硬的炮彈被一分爲二在空中炸開。
“原來這就是你們就喜歡這種小把戲，啊”女人輕笑，緩步向他們走來，她每走一步，腳下的土地就會跟着皸裂。
哈莉用她的完美的視力發誓，她看到一旁的綠化帶的草葉，在女人走來的一瞬間變得枯黃灰敗。
“j先生，這看起來有些不對，我們先跑吧。”哈莉本能想帶着小丑逃跑，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女人不好惹。
“滾開，哈莉。”小丑厭煩的推開哈莉奎茵，大笑着向對方走去，他的右手高舉擺動幾個圈後，伸到胸前做了一個紳士禮的動作。
“我有幸認識你嗎，這位。”小丑語氣有些嘲諷，“這位不知道名的黑衣服且突然出現女士。”
“別這樣，小丑，我認識你你很有名。”我回擊道，“而我，我只是心碎的普通人。”
我勾起嘴角向着他走去，鐮刀在我的手中不斷巨化，“我的家鄉有句話，在你們這裏也很有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想找j叔叔報仇的人很多。”看到我手裏的鐮刀，小丑眉毛一挑，“這又是那位雜耍演員？”
忽視哈莉奎茵衝上來的動作，我隨手一甩，她就隨着我的力道狠狠的砸在地上，我對此輕蔑一笑，“早就跟你說過，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復仇者。”
“我想了一路我要怎麼對你，但我看到你瞬間，我決定了他受到的苦，我都要你先嚐一遍，你想先試試哪一個先打斷你那根肋骨比較合適呢”
我笑着看向他，就好像兩人在討論一個今晚要喫什麼一樣的尋常問題。
“今晚，我會讓你這個丑角變成真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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